四個人。黃茂行有技術、有心智、有膽量,活脫脫一個欺詐師。黃敏行則不動聲色,精於計算,基本算無遺漏,屬於精算師。黃爸爸經驗老道。黃蓁蓁……或許是新手熱?除了新手熱,他們沒辦法解釋黃蓁蓁的運氣啊,從開局到現在,把把胡!開始的時候黃爸爸和黃敏行一直給黃蓁蓁喂牌,喂著喂著就覺得不對了,這運氣也忒好了點。黃蓁蓁玩的太high,一時間忘了藏拙,大拇指捏著麻將牌,中指在牌麵上輕輕一摸,根本不用看牌,牌麵朝上往桌上扣的清脆一響:“自摸清一色!”她手指從扣住的那張牌麵拿開,分毫不差。黃媽媽原本站在一旁指點她打牌,越看越驚訝,吃驚地說,“以前沒見你玩過啊?這麼一會兒居然都會摸牌了”黃蓁蓁才不會告訴他們,她大學室友四川人,唯一愛好就是打麻將,連帶著她也把麻將這項技能點亮了呢。她謙虛地笑著說:“悟性好,嗬嗬,悟性好。”最終結果是,黃蓁蓁一個人大殺三方!將黃茂行的壓歲錢贏了個底朝天。黃茂行輸的眼睛都紅了,簡直不敢相信。黃蓁蓁的麻將技能也沒有強到能通殺三方的地步,但架不住三個人當中有個黃敏行當臥底啊。黃爸爸輸了錢,半點不介意,笑嗬嗬地上樓陪黃媽媽看春晚去了。黃蓁蓁還了一半的錢給黃茂行,在送黃敏行回去的時候,將贏來的錢也還給黃敏行,黃敏行不要,被她直接抓過衣領,塞到了衣服裡,粗魯的讓小少年臉漲得通紅,手足無措地任由她擺弄。直到回到家,躺在床上,心還在砰砰直跳。他忍不住甜蜜地看向窗外,不知她現在是不是也和他一樣,在看著同一片天空。才剛過分彆,他就又忍不住想去看她。黃蓁蓁正在浴室裡洗澡。外麵的冰雪雖尚未完全融化,但這兩天卻都是好天氣,太陽能熱水器裡麵盛滿了熱水。她打開浴霸,在裡麵洗了個香噴噴的熱水澡,給全身都抹上了加了水珠的體乳,從裡到外,換了一套全心的睡衣,窩到溫暖的被窩中。換了全新的被單中,有股太陽的味道。半夜十二點,外麵再度響起新年的禮炮聲,整個世界都仿佛從深夜裡蘇醒。黃蓁蓁一覺睡到早上七點。按照這邊的風俗,大年初一是不需要出去拜年的,一切走親訪友的拜年活動要從大年初二開始,於是大年初二一早,黃蓁蓁便被黃媽媽從溫暖的被窩中拖了出來,穿著一身新衣,拎著牛奶水果去外公家拜年。外婆去年已經去世,隻剩下外公一人。外公身體也不好,比爺爺還要早兩年去世。黃蓁蓁一到外公家,就給了外公一個大擁抱。外公還像記憶中一樣慈祥,隻是他比較喜歡哥哥,認為黃爸爸在政府工作的鐵飯碗工作是因為多生了黃蓁蓁才失去的,所以從小到大對她一直淡淡的。黃爸爸當時年紀輕輕,已經是副處級,算得上很有前途。但黃蓁蓁對此並不介意,外公雖然略有偏愛,卻從未虧待過她,她不是人民幣,不會期望每個人都喜歡她,她已經有了那麼多愛她的人,她很滿足。黃爸爸當晚便要回去,他明白還有很多人需要拜訪,黃媽媽喝黃蓁蓁留了下來,同表姐們住在一起。外公外婆的好相貌,不僅僅遺傳給了黃媽媽,也隔代遺傳給了表姐們,她們各個都生的如鮮花一樣嬌美。尤其是大表姐,半點不比年輕時候的黃媽媽差。她們都比黃蓁蓁大很多,跟黃蓁蓁重生前一樣的年紀,現在已經結婚,大表姐夫是同鎮的,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性格很好,二表姐夫比二表姐大十歲,長了一張娃娃臉,三十出頭的人看上去像二十出頭。兩個表姐夫待兩個表姐都如珠如寶。黃蓁蓁留下來,主要是想將玉佩裡麵的水珠給外公服用。她的心很小,就希望自己的親人朋友們都平安康健,若還能幸福快樂,那是再好不過了。幸福快樂她無法給予,隻能儘自己所能,做到當下自己能做的。傍晚日夜交彙之際,她將玉佩凝出的水珠滴入外公的水杯之中,倒了些熱水讓黃茂行端給外公。外公喝了兩口便放下,黃茂行笑嘻嘻地說:“外公,我親手給你端的,你都不喝完啊?”外公性格內斂,卻喜歡黃茂行的開朗陽光,聞言將杯中的水飲儘:“你年齡也不小了,該懂事了,平日裡不要讓你媽媽操心。”黃茂行給外公按著肩膀,“外公舒不舒服?”外公看向黃蓁蓁:“我聽你舅舅說,你今年考了年級第三?”黃蓁蓁含笑點頭,“是的外公。”外公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鬆快的笑,“不錯,你媽媽最操心你,你懂事了,我也放心了。好好念書,將來考個好的大學,你媽媽沒讀過大學,一直引以為憾,就希望你們能好好讀書。你平時也乖乖的,你媽媽照顧你們兩個,不容易。”黃蓁蓁兩隻眼睛笑的彎彎的,乖巧地點頭:“外公我知道噠,您也要保重好身體,您身體健康就是我們做小輩最大的心願,也是我們最大的福氣。媽媽最擔心的就是您的身體了。”外公笑了笑:“我沒事,你們好就好。”之後的兩天,黃蓁蓁每天早晚都會倒一杯熱水,將水珠滴在水中給外公喝。有時候她自己端給外公,大多數時候讓黃茂行端給外公喝,期望水珠能讓外公的身體健康。大年初四一大早,黃蓁蓁又將凝出的水珠給了外公服下,被一早趕來的黃爸爸將一家人接走。黃媽媽要回家接待親眷,而黃爸爸則要和族長、當鎮長的四伯、敏行爸爸一起,帶著黃蓁蓁兄妹和黃敏行一起,去拜訪百裡之外的另一支族人。四伯也想將自己兒子帶上,他兒子說起來和黃蓁蓁還是同學,不過是前世轉學之後的同學,今生她沒有轉學,是以並不熟稔。四伯的兒子胖得很,長得十分可愛,靈秀白嫩,像隻胖嘟嘟的白包子。不過族長覺得帶三個孩子過去差不多了,帶太多那邊反而記不住,加上黃茂行兄妹和黃敏行又著實出色,帶過去比較長麵子,族中長輩一致同意帶他們三個。族長是族中德高望重的老人,祠堂和族譜都是由族長掌管。每回他們去祠堂祭祖,族長都會拿著族譜,讓他們背一段認宗詩,告誡他們,將來不論走到哪裡,爬到多高,都不要忘祖,這裡是他們的根。另一支的族人相距百裡,並不屬於同市,兩邊口音也略有不同。路上黃爸爸向他們三個小輩科普:“你們知不知道為什麼我們黃家鎮在這邊這麼強,沒有人敢欺負?”三人都不說話,靜等下文。黃爸爸說:“其中固然有我們黃家鎮的人團結的緣故,也有這一支族人罩著的緣故。”黃爸爸笑了笑,“以前隔壁鎮的人曾過來欺負我們鎮,實在被辦法,族裡去找了這一支求助,這一支的族人直接開了兩大卡車的人過來。”前麵的四伯聽到笑著說:“那會兒我才十七~八歲,想想都還熱血沸騰,你們想不到吧,那邊都是開武館的,後來就再也沒人敢欺負我們鎮了,兩邊也開始有了來往。”對於武館這種東西,黃蓁蓁還是很好奇的,尤其是黃茂行,興奮的都坐不住,眼睛一直往外看,看外麵是不是有像電視劇中精武門那樣的武館。黃敏行問四伯:“這個鎮上的人也都姓黃嗎?”四伯道:“這一支是戰爭年間遷徙過來的,精武鎮上百姓混居。”“精武鎮?”黃茂行眉飛色舞,十分期待:“他們武功很厲害吧?”他扒著車窗戶,似乎想看出這個小鎮和精武門、陳真、霍元甲之間的關係。可惜外麵是個十分普通的小鎮,比平常小鎮要稍微繁華一些,看著很乾淨。車子剛進入小鎮,便看到一家武館,再往裡麵去,又看到兩家武館,武館看上去很普通,貼滿白色瓷磚的三層樓上,掛著個牌子:精武武館、向家武館、劉氏武館。黃茂行打開車窗,從外麵一點都看不出特殊之處,估計是過年的原因,武館大門鎖著,裡麵安安靜靜,。穿過另外一條街道時,又看到一家占地麵積很大的武館,上書:黃家武館。名字念著很霸氣,可惜此黃非彼皇,一字之差,差之千裡。黃家武館外麵看一點都不高大上,看著像他們鎮的小學一樣,一棟三層樓的教學樓,圍牆圍成一個很大的水泥操場,操場要比普通操場大兩到三倍。要說和學校的區彆,大概是武校的操場上有很多練武的設備,而普通學校大多是健身設備。黃爸爸他們的車子是直接在一棟很大但不算很新,類似於鄉土彆墅的宅子前停下,宅子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見到車子停下,熱情地迎了上來:“聽說你們要來,一大早就在等著你們,早飯沒吃吧?快進來喝口熱茶!”族長一行人和他熱情地寒暄了幾句,黃爸爸就對黃蓁蓁三人說:“這是你二伯伯!”黃敏行三人聞言都特彆禮貌地喊:“二伯新年好!”“新年好新年好!”二伯看上去特彆熱情,一點官僚主義的氣質都沒有:“這是茂行、敏行、蓁蓁吧?之前就聽說過你們,今日一看,果然是聚集了我們老黃家的靈氣!來來來,都進來!”他將一行大大小小領進客廳,對著一套黃花梨木的沙發座椅說:“都坐!”他自己坐在黃花梨木的主位上,其他人都圍繞著中間的一張黃花梨木的茶幾而坐,茶幾上放著一套茶具,茶壺裡麵開水汩汩作響,被他們稱作二伯的男人用鐵夾子洗了茶杯,在他們麵前一人放了一隻茶杯。他對出來放瓜果的中年女人說:“將我帶來的安溪的鐵觀音拿出來。”又對黃爸爸他們說:“前幾天得了些好茶,今天你們來,都嘗一嘗。”中年女人將瓜果茶盤放在桌上,對幾個人笑道:“吃瓜子。”幾個人都客氣地意思意思,抓了幾粒瓜子,黃蓁蓁和黃敏行三人都笑著道謝。二伯將茶泡到紫砂壺中,一邊泡一邊說:“我沒彆的愛好,沒事就喜歡喝點茶,這茶壺是我一個朋友送的,邵大亨第五代傳人邵洪範兒子邵春良的作品。這養壺就跟養玉一樣,一把壺隻能泡同一種茶,不能混泡,混泡就串了味,比如說你不能泡過紅茶之後,再泡綠茶、白茶,那這把壺就廢了!”他將第一遍茶湯澆在了茶底座的茶寵上,到第二遍茶湯才倒入幾人麵前的茶杯中,湯色金黃。黃蓁蓁端起小小的陶瓷茶杯,喝之前先深嗅一口,然後才喝了口茶,在舌尖回味了一下,笑著將茶湯飲儘。二伯伯看到黃蓁蓁的動作,笑問了句:“我這茶如何?”黃蓁蓁放下茶杯,笑道:“香氣清雅,回甘生津。”二伯伯麵露意外,笑著向族長、四伯、黃爸爸幾人道:“看不出還是個懂茶的。”這茶在鐵觀音中不過屬於中檔水準,算不得什麼好茶,但這樣的話她自然不會說出來,隻笑著點了句,二伯伯自然明白。但黃爸爸幾人不明白,他們也不懂茶,黃爸爸當下謙虛道:“她一個小孩子,哪裡懂的品茶。”二伯伯不讚同地說:“哎?你彆看她年紀小,以我看,她怕是比你還懂茶呢!”當這壺茶飲儘,二伯伯迫不及待地拿出了另外一隻茶包,將茶葉倒入茶壺之中,泡茶,倒茶,眼神明亮,興致盎然地對黃蓁蓁說:“來嘗嘗我這壺茶如何!”黃蓁蓁先觀茶湯,見其色金黃清澈,音韻鮮明。端起杯細聞,再品,臉上不禁露出享受的笑容來,眼神極其明亮地讚道:“香氣清高,口味甘醇。好茶!”二伯伯就跟遇到知己似的,高興地大笑起來:“你還真是個懂茶的!”又對族長、四伯他們笑著道:“這茶可是我一般都不拿出來,給你們喝那是牛嚼牡丹,若不是見蓁蓁懂茶,我還不拿出來呢,沒想到遇到個知己!”幾個人聽他語氣親昵,言語之間笑語晏晏,關係頓時親近起來。他們一邊喝茶一邊聊天,黃蓁蓁三人就坐在一邊安靜地帶著笑容聽著,不急不躁,也不隨便出言打斷大人們聊天說話,二伯伯在和族長他們聊天的時候,偶爾也會顧及到他們,和他們聊幾句,了解下他們的學業,一點都不會讓人感覺到冷待,隻會覺得他毫無架子,親切又熱情。黃蓁蓁從他們的對話中了解到,族長是極力想把黃茂行和黃敏行推薦給這邊培養,而這邊估計是想在族中找有出息的年輕人重點培養。但顯然,二伯伯這邊現在隻是想看看幾人潛力,至於有沒有培養價值,還要看他們以後的路怎麼走。前世黃爸爸似乎帶哥哥來過,但哥哥並沒有說過什麼。黃蓁蓁前世成績太差,也不關注這件事,是以並不清楚。這次見麵,相當於在這邊掛了名號,以後常來往,而三人一直不錯的話,或許會被這邊作為第三代重點培養。但這些事大人們並沒有和他們具體說,隻讓他們好好學習,爭取考到京城去。黃蓁蓁能聽得出來,他們說的考到京城,可不是什麼學校都可以,起碼得京城前三的大學,而前世,隻有黃敏行一個人考入了京城大學。至於黃茂行,高中時期就有了女朋友,一直談到大學,大學剛畢業就奉子和女朋友閨蜜成婚,接下來的日子一直陷入在被妻子慫恿奪家產與他拒絕奪家產,並以此為矛盾基點的家庭戰爭中。後來爸媽離婚,哥哥嫂子的婚姻也走到了儘頭,隻是那時他都快三十歲了,還碌碌無為一事無成。難怪黃爸爸一直熱衷於讓他們讀最好的初中,最好的高中,因為隻有進入最好的高中,才能離最好的大學距離更近一點,希望也能更高一點。可是前世,他們終究是讓父親失望了。或者說,他們都讓對方失望了。他們聊了一會兒,二伯伯對黃蓁蓁三人的學業和性格等都有了大致了解,就笑著對三人道:“你們第一次來,走,我帶你們參觀一下。”這大概就是要深入了解三人性格和為人處世了。黃蓁蓁年齡最小,卻一直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完全將對方當做長輩來看,顯得輕鬆自如。黃敏行性格本身就淡定從容,永遠都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清雅笑容,很容易讓長輩產生好感。黃茂行於三人之中,最為主動健談的一個,但他言語間不浮誇不冒失,不過分謙虛,也不驕傲,言之有物,很得二伯伯欣賞。三人被帶到一個很古舊的大宅,大宅牆麵都是用灰磚切成,但保存的非常完好,可以看得出,裡麵經常有人打掃,而且是相當重要的一個地方。聽二伯伯介紹,才知道,這裡是黃震將軍故居。黃震將軍,也就是二伯伯的父親,已於幾年前去世,現今黃家的話語權在二伯伯兄弟幾個的手中,但黃蓁蓁聽得出來,真正話語權應該是另外一個伯伯,從他們聊天中可以發現,現在還在當官的,是二伯伯的弟弟。在他們的書房中,黃蓁蓁終於知道,他們這位遠親族人名叫黃震,是個牛叉的人物。他不僅官拜上將,還是傑出的外交家、藝術家,外交部部長,首任駐法、美大使、中~央宣傳部部長,中~央~委~員~。黃蓁蓁還在書房還看到現在的國家最高領導人對於黃震將軍的題詞墨寶:為黨為民,忠心耿耿,無私無畏,正氣長存。看到這個題詞,黃蓁蓁心底第一個想法居然是:不愧是被稱為最喜歡到處題詞的國~家~領~導~人。(注:不要覺得扯,這段描寫為真人真事)二伯伯又講了許多關於黃震將軍生前的許多事,說他在文~化~部~平~反~冤~假~錯~案~ 。二伯伯說的籠統,多在介紹他父親生平。黃蓁蓁卻是聽的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她不是真的小孩子,甚至可能因為前世和魏東青在一起,她比黃爸爸更了解這個族伯他透露出來的信息中的能量。在書房內,她還看到一副陳y將軍的即興墨寶:黃震有三絕,就是書畫詩,若能長寫作,定為天下知。(注:詩是真的,有沒有留下墨寶不可考)黃蓁蓁前世一直都是小老百姓,現在突然知道,原來自己還有個這麼牛逼哄哄的遠親。一直到他們回去,黃蓁蓁心中還是久久無法平靜。這就好比古代一個小縣城的小老百姓,忽然知道自己居然還有個族親當過禮部侍郎一樣令人震驚,雖然禮部侍郎已經去世,但是他的兒子還在京城當官。黃茂行對這一切還不懂,所以他更自然的表現了自己,讓二伯伯對他很是欣賞。不過從十幾年後回來的黃蓁蓁知道,未來十幾年政~治~鬥~爭~十分嚴重,幾乎稱得上是腥風血雨,雖然她知道未來誰上位,誰下台,但她畢竟隻是小老百姓,看到的東西都是表麵的,而且她一個小屁孩,即使把未來十幾年發生的家喻戶曉的大事和彆人說了,會有人信嗎?so,那些事情離她那麼遠,她還是趕緊把寒假作業做完,努力考個好高中比較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