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妙盈深深看著他:“冷非,你若再來,我可不會再客氣啦。”冷非笑道:“祝姑娘何必如此,咱們畢竟朋友一場,雖然立場不同,交情不變。”他越發覺得祝妙盈危險,現在躲得越遠越好,要穩住她不胡來。她很可能有一門同歸於儘的奇功,或者是玉石俱焚的妙術,能威脅到自己。不過這施展起來的代價也極大,所以會遲疑。他當然不能讓祝妙盈下定決心了,還是溫言軟語最好,免得激怒她。祝妙盈明眸閃動,輕輕點頭道:“咱們的交情是不會變,但你對咱們靈山的威脅太大。”“怎會呢。”冷非擺擺手笑道:“你也知道我的心思,對天道宮可沒那麼死心塌地,反而心灰意冷,敷衍而已。”“那你還殺了那麼多靈山弟子?”“不得已而為之,”冷非忙道:“如果不殺,恐怕會被天道宮所疑,那更無法立身,原本與這邊交好就已經被天道宮懷疑了。”“哼,油嘴滑舌,一句也當不得真!”祝妙盈冷冷道:“你就是想邀賞!”冷非無奈的道:“祝姑娘,你該知道的,我現在的修為,賞賜已經沒什麼所謂了。”“可笑!”祝妙盈冷笑道:“天道宮再差,也有不少的寶物,是你武功所做不到的!”冷非眉頭一挑:“果真?還有這般寶物?能說一說嗎?”祝妙盈扭頭看向中年男子:“刑師兄,這樣的家夥,還要任他逍遙?”“唉……”中年男子道:“不值得啊!”“他不值得誰值得!”祝妙盈緊抿紅唇,深深盯著冷非。冷非忙擺手:“我確實不值得你犧牲,祝姑娘,冷靜啊!”他覺得即使自己逃之夭夭,也無法避開,這祝妙盈的妙術絕對驚人。祝妙盈緊盯著他,一瞬不瞬。眾人皆不由的抿嘴笑。他們看得解氣非常。沒想到冷非如此強絕武功,如此傲慢的家夥,現在卻變得如此的搞笑。好像真的怕死一般。這豈不是真正的笑話,死便死矣,除非是讓人無法再複活的虛空永寂術,其他死法,不過是損一些壽元,何必如此低聲下氣?冷非笑嗬嗬的道:“祝姑娘,我越是如此,你是不是越解氣?”“不是。”祝妙盈搖搖頭。刑姓中年歎道:“這冷非能軟能硬,能不要臉,又有如此高絕的武功,確實是一個大麻煩。”祝妙盈輕輕點頭。“不過也不能因此而施展那術。”刑姓中年搖頭道:“他不值得!”“……刑師兄,我忍不住了。”祝妙盈蹙眉道:“不把他製伏,恐怕靈山要敗。”“還有山主呐。”刑姓中年笑道:“怎麼可能敗?山主難道打不過那天道宮的家夥?”“……我想由心而行!”祝妙盈道。“你……”刑姓中年無奈的看著她道:“聽我一句勸吧,彆後悔。”“我不會後悔!”祝妙盈道。冷非臉色微變,身形忽然一挺,頓時滔天氣勢散發,宛如一座巍然巨峰拔地而起,聳立在眾人跟前,竟然有自慚形穢,低頭跪伏之衝動。冷非俯視祝妙盈,沉聲道:“祝姑娘!”祝妙盈蹙眉看向他。冷非抬頭看向遠處的建築群,還有隱隱約約在雲層中的巍然山脈,緩緩道:“即使我中了你的奇術,臨死之際,我也能拉著靈山一起歸去!”祝妙盈輕哼道:“好大的口氣!”冷非道:“我若把天雷完全降下,你們這裡要夷為平地。”祝妙盈撇撇紅唇道:“天雷也不可能擊毀這裡。”冷非道:“那這些人呢?”他指了指外麵正笑嗬嗬看熱鬨的眾人:“他們可能幸存?”祝妙盈淡淡道:“你施展的又不是虛空永寂術,眾師兄們死過一次又如何?”冷非道:“那便是了!先前那些死過一次又如何?值得你如此大動肝火嗎?”祝妙盈一怔。冷非擺擺手道:“好啦,不要再說其他,我要告辭了,咱們後會無期!”說罷他一閃,已然消失無蹤。祝妙盈明眸閃了閃。“祝師妹!”刑姓中年忙喝道。這一聲斷喝宛如雷響,炸得祝妙盈一失神,明眸中的神光便漸漸散去。她蹙眉不滿的瞪向他:“刑師兄,這麼好的機會!”“算了算了,還是彆管他了。”刑姓中年忙笑道:“不值得!”“往後刑師兄你就會知道值不值得了!”祝妙盈歎一口氣,搖搖頭。她有些後悔自己不夠果決,應該斷然施展,不等刑師兄反應過來的。她明眸望遠,看著虛空之門,看著冷非消失的方向,輕輕搖頭。刑姓中年卻鬆一口氣,瞪一眼眾人:“你們爭點兒氣罷,好好修煉,彆讓祝師妹操心!”“是!”眾人忙應道。他們喜氣洋洋,興高采烈,看著冷非如此卑躬屈膝的求饒,很過癮。這一幕能說上數年了。強者為尊的觀念深入人心,他們雖然深恨冷非,恨他殺了那麼多同門,可同時也敬畏佩服。如此人物還有這樣的一麵,是最好的八卦,今天沒在練武場,沒看到的同門可要遺憾了。冷非出了虛空之門,返回自己的小院裡,長長舒一口氣,臉色鬆了鬆。他到了這裡才真正的鬆下心神。他皺眉沉思。祝妙盈要施展的到底是什麼奇術,為何自己有如此強烈的反應?這比殺自己更可怕,更加需要警惕的危險,虛空永寂術是奈何自己不得的,到底是什麼奇術?他想了想,自己現在能打聽的也就是秦天虹了,不僅見識廣博,而且與自己親近。剩下的眾人,反而與自己疏遠,不敢靠近自己了,先前還過來的都已經遠離。可能是自己進境得太快,已經讓他們望而卻步,不敢主動靠近了。想到這裡,他念頭一動。遠在自己宮殿的秦天虹感應到玉佩一動,便閃身來到了冷非小院。冷非將先前的情形說了一遍。“她是靈子……”秦天虹沉吟:“要施展一門了不得的奇術,能讓你感受到巨大威脅的?”冷非點點頭。“我去問問師父。”秦天虹飄然而去。冷非張了張嘴,最終搖搖頭,沒有跟著去。他現在還不想見這位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