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非目送她婀娜身影離開,蹙眉沉吟。難道天道訣與靈山的傳承有什麼關係不成?能夠互為補益,互相促進?不過可惜,他是不可能得到靈山傳承的,即使他投入靈山的懷抱,也不可能對一個叛徒放開傳承。搖搖頭,他甩開念頭,開始專注於天道訣。天道訣其實很簡單,寥寥幾句話:“氣起於玄,歸於根,複於竅,凝於神,感於天,歸於地。”這簡單的幾句話,乃是一條路徑,可真正要做到,卻沒那麼容易。冷非反複的思忖,與自己腦海裡的武學知識相印證,慢慢的揣摩推衍。起於玄,這一條便決定了,每一個人的運功路徑是不一樣的。所謂的玄,應該是先天一竅,天地玄關,此竅每人都是不同的,有的在下丹田,有的在上丹田,有的在海底,有的在湧泉,甚至有的在雙眼,更甚至有的並不在身體內,在體外虛空某處。他凝神思忖每一句話,弄通順之後,試著運功,卻毫無反應。這條路線根本沒有內氣能進入,好像一條不通的路,無法前行。他不信邪的繼續推進,仿佛回到了自己剛剛修煉時,尋找找到自己氣感。一步又一步的往前推進,精神不停的消耗,他花了三天三夜,還是沒能找到。若非雷印不停補充精神力量,他早就停下來,可即使如此,還是沒能入門。果然不愧是天道訣。冷非不但不氣餒,反而更興奮,激發了挑戰的鬥誌,好久沒有這般難練的武功了。他重退一步,開始思忖從見到天道訣開始的情形,歸於原點,更有利於領悟。最終他想到了天道訣三個大字所蘊的意像,三座大山拔地而起,直通天際。為何是三座大山?天道訣不是九重嗎?為是九座大山呢?他疑惑之餘,試著凝神於先前的意像,他已然記住了,回想便可。不停的觀想著那三座大山,他精神強大,神凝於一,漸漸的,一股奇異的氣息注入到身體裡。這股氣息一進來,冷非便將心神一分為二,一半仍在三座大山上,一半在這股氣息上。引導這股氣息起於玄,歸於根,複於竅,凝於神,感於天,歸於地。流暢自如的完成了這一過程,這氣息頓時與身體相融,與身體原本的氣息相合。頓時身體所有氣息一下轉化為了這氣息,然後再沿著先前的路徑流轉不休,源源不斷的吸引著這樣氣息,越來越渾厚。冷非收回精神,不再觀想那三座大山,氣息仍舊源源不斷的湧出來。他凝神於這獨特的靈氣。精純、清冽、渾圓無瑕、堅凝溫潤。這種奇異的感覺就好像是玉漿,遠非周圍虛空的靈氣可比,威力更強了數倍。這靈氣不是來自這個虛空,他不由的想到了三座大山。難道說,這靈氣是來自於那三座大山?他點點頭,很可能是如此,天道訣的靈氣是超越虛空的,所以威力驚人。他抬頭看向天空。“嗡……”一根謫塵神指出現,隨後輕盈的落下,發出“砰”一聲悶響。地麵出現一個小洞,黝黑深不可測。天道訣大大提升了謫塵神指的威力,看這小洞的深淺便知,至少提升了三倍。他露出笑容。不過可惜,這與太上禦雷經沒什麼關係,太上禦雷經用不到這力量,而是天雷之力。他正在思忖,外麵傳來敲門聲,一襲白衣的秦天虹再次出現:“冷師弟,你練成了天道訣?”冷非笑著點頭。秦天虹上下打量著他,搖搖頭。冷非道:“有何不妥?”“果然是奇才,人與人不能比。”秦天虹搖頭道:“咱們都是經過一年才能入門,你卻短短幾日的功夫。”冷非笑道:“可能我修為更高,所以入門容易吧。”“關鍵還是悟性與精神。”秦天虹道:“你兩者都奇高,能這麼快入門也不奇怪。”冷非道:“又出了什麼事吧?”“嗯。”秦天虹輕輕點頭道:“靈山也出了一位奇才,大殺咱們天道宮弟子。”“奇才?”冷非笑道:“難道勝過祝妙盈?”靈子是祝妙盈的話,她應該是最強的一個,隻是一直扮豬吃虎,不表露出來。秦天虹道:“我倒要懷疑自己的判斷了,恐怕祝妙盈不是靈子,這一位才是!”冷非精神一振笑道:“說來聽聽。”他剛練成天道訣,武功大進,修為提升了三倍,倒想見識一下厲害人物。“此人叫孟知秋,原本默默無聞,忽然崛起,施展的是一套刀法。”秦天虹蹙眉,露出一絲冷色:“這刀法奇異,無論何人,皆是一刀斬殺,而且是攔腰截斷。”“直接能鎖定虛空?”冷非道。秦天虹點點頭:“他揮刀,則虛空凝固,避無可避,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揮刀殺自己,而且一時半刻還死不掉,受了不少折磨才能死。”冷非道:“類似於我的謫塵神指?”“正是如此。”秦天虹歎道:“不過你的謫塵神指一指下來,人便死了,毫無痛苦,可他這刀法卻歹毒,一時半刻死不得。”“這是什麼刀法?”“斬空神刀。”“斬空神刀……”冷非搖搖頭,沒聽說過。“咱們也沒見過這刀法,而靈山弟子沒有彆人施展此刀法,應該是他奇遇得來。”秦天虹蹙眉道:“威力著實驚人!”“咱們天道宮弟子難道就沒有能克製的?”冷非不信的道:“幾位師兄們呢?”“他們都擋不住。”秦天虹道:“賀師兄已經死在他刀下,他們便都不敢再上。”賀師兄的武功已經是頂尖,他們沒有把握能勝過,賀師兄都擋不住這一刀,他們也不成。冷非失笑。偌大的天道宮,竟然被一刀壓住。秦天虹歎道:“說來也是笑話,偏偏發生了,就像當初你一人壓得住靈山一樣,這位孟知秋也是奇才。”冷非道:“好,那我會一會這孟知秋!”他現在是嫡傳弟子,已經與往日不同,碰上這種事,嫡傳弟子義不容辭。如果修為不足,那沒辦法,隻能躲一躲,可看這架式,也隻有自己上了。與其被逼著,還不如主動應下來,反而能得一個勇於擔當,忠於天道宮的印象。從先前的行事看,這位宮主還算是公正,不會太過份,該有的賞賜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