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江月蹙眉,搖搖頭道:“看來還是小瞧了心劍,果然有獨特本事。”“他們不上當,未必彆人也不上當。”程瑤衣道:“紫雷門他們呢?”梁江月道:“他們應該不甘心的,不過嘛,楚無方與周慶山不動手,他們也不敢動,一次教訓就足以讓他們謹慎小心了。”一次衝動損失了兩盞護魂燈,這是痛入骨髓的教訓,他們絕不會忘記。這一次不到穩妥,絕不會亂來,會小心翼翼的觀望,直到最終形勢明朗才會決定。“現在他們不上當,過一陣子,他們會熬不住。”程瑤衣淡淡道:“兩盞護魂燈可不是小數目。”依她的推測,紫雷門他們一定痛恨無比,不甘與憤怒一直纏繞著他們。這種不甘與憤怒便如火山一般,一直在內部湧動,直到噴發出來。這是根本壓製不住了。縱使高層不失清明,下麵的弟子也會受不住,一定會爆發出來,一定會出手。到時候冷非便能理直氣壯的反擊,從而立威,讓所有人知道,所謂的走火入魔而亡根本就是笑話。下一次冷非真的壽元耗儘,他們一時之間也不敢亂來,謫塵闕也無憂。“那就等等。”梁江月道。恰在此時,白衣再次飄過,李天心輕盈的進來:“梁師姐。”梁江月疑惑的看她:“李妹妹不是剛下去?”李天心道:“冷非讓我幫忙傳消息,是現在可以再散播一次他走火入魔而亡的消息了,這一次他的形跡會藏得更嚴,不會被感知。”“唔……,好。”梁江月輕輕點頭:“不過沒什麼人上當呢。”“一而再,再而三,總會上當的。”李天心笑道:“這是冷非說的,他已經藏起來了。”“好,試試看。”梁江月笑道。散播幾次,都沒人信的話,那再好不過,能為將來拖延更久時間。——冷非此時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利用虛空之門返回了蠻荒。周慶山一襲青衫,負手站在一座山巔。環視周圍,莽莽群峰在雲霧之中宛如一座座海上小島,若隱若現。一柄小劍宛如有靈性般圍繞著他盤旋,忽高忽低,倏左倏右,時快時慢,變化多端,讓人眼花繚亂。他卻心不在焉的環視四周,仿佛在尋找什麼。腳步聲響起,一個灰衣青年飄然而至。“嗤!”小劍化為一道清光倏的射向灰衣青年,瞬間到了眉心處。灰衣青年戛然而止,停住不動,無奈的看向小劍。小劍的寒氣刺著自己眉心,仿佛已經刺入進去,寒氣讓他渾身凍住。“周師兄!”他沒好氣的道:“彆鬨了!”“什麼事,不是不讓打擾我麼?!”周慶山陰沉沉的哼一聲。小劍倏的回到他頭頂,懸在半空,劍尖遙指灰衣青年。灰衣青年覺得它就好像一隻盤踞的猛虎,隨時要撲過來撕了自己。他竭力讓自己放鬆,無奈的道:“冷非已經走火入魔的消息又傳出來了。”“可笑!”周慶山冷笑。灰衣青年輕輕點頭:“這一次的消息不是旁人傳的,是周凡。”“他——?”周慶山冷笑道:“咱們的第一高手?周師兄!”灰衣青年低聲道:“周凡與謫塵闕的關係誰人不知,既然是他說的,十有**不會錯。”“叫他過來!”周慶山哼道。灰衣青年遲疑道:“這個嘛……”周慶山畢竟是落華宮的第一高手,可不是隨隨便便招呼一聲就能過來的。更何況,周凡還沒在落華宮內。“怎麼,他不會來?”周慶山扭頭看他一眼,淡淡道:“他不尊號令?”“周師兄,他的輩份比咱們大。”灰衣青年道:“是師兄啊,咱們的話他不會聽。”“好大的膽子!”周慶山發出一聲冷笑:“是誰給他這麼大的膽子?”灰衣青年笑道:“他是篤定你不敢拿他如何,畢竟是同門,有門規束縛,自然無所畏懼。”“這倒也是。”周慶山點點頭:“我不是宮主,他不聽我的,也不算錯。”灰衣青年忙連連點頭。周慶山有心劍,所向無敵,可還是敗給了冷非,周凡也是所向無敵,他夾在中間還真是艱難。哪一個都不想得罪。同門是不能自相殘殺,同室操戈,不會打自己,可在與人廝殺的關鍵時候裝作疏忽而袖手旁觀,那也沒法說什麼。周慶山哼道:“那便去找他!”“對。”灰衣青年忙點頭。“走罷,帶路!”周慶山道。他說罷搭上灰衣青年肩膀,兩人從山峰一躍而下,跳入虛空中消失。下一刻兩人出現在一座鬱鬱青峰下,周慶山揚聲道:“周師兄!”他聲音悠悠,帶了幾分笑意。周凡踏梢而行,如一隻蒼鷹掠至,翩翩落到兩人身前,抱拳道:“原來是周師弟,秦師弟,彆來無恙!”“嗬嗬,周師兄好享受!”周慶山沉肅的臉上已經換上了笑容,嬉皮笑臉的道:“沉醉溫柔鄉,怎麼不見嫂夫人?”“她身體抱恙。”周凡搖頭道:“二位師弟快快進來罷。”“那咱們就叨擾了。”周慶山笑嘻嘻的道:“周師兄清靜慣了的,彆見怪才是。”周凡歎一口氣:“自從搬來這裡,你們是咱們落華宮第一批過來的。”他神情落寞的搖搖頭:“我高興還來不及。”三人飄然上山,來到一座竹林深處的竹屋中,周凡親自煮茶,沏茶,然後三人端盞輕啜,細細品味。周慶山讚歎了一句好茶,然後直奔主題:“周師兄,我來是特意打聽,冷非走火入魔而亡的消息是不是真的。”周凡皺眉道:“我也半信半疑。”“那周師兄是如何得來的消息?”周慶山道。周凡放下茶盞,歎息道:“是從內子那裡得來,內子雖離開了謫塵闕,但先前也有親密的師妹,還有著聯係,這一次便是那位師妹傳來的。”“這是騙人的。”周慶山搖頭。周凡道:“先前也有冷非走火入魔的消息,那是謫塵闕主動放出去的,那時候冷非還沒死,就是為了迷惑世人,現在冷非真正死了,所有人也以為是假消息。”“好厲害的手段!”灰衣青年不由的讚歎。周慶山輕輕點頭:“很可能是冷非的手段!”他又搖頭:“可惜,這一切都是徒勞的,在咱們跟前無所遁形!”他閉上眼睛,小劍浮上頭頂,片刻後,他睜開眼睛,慢慢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