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慢慢靠近了海島,來到棧橋前停住。盧孚道:“長老,我來罷。”“嗯。”荊長槐點點頭。回到宗內,盧孚應該不會胡來,借機羞辱一下冷非也沒什麼大不了,反正是個必死之人。盧孚爬住冷非腰帶,輕輕一提,好像提一個木偶,冷笑著斜睨冷非。冷非的目光卻落在棧橋上站著的青年。魁梧壯碩,五官粗獷,唯獨小眯眼睛,看著頗有些古怪,尤其濃黑的眉毛下,更顯得古怪。“少宗主!”荊長槐走在最前頭,下得船後,衝這壯碩青年抱了抱拳,淡淡說道。“喲,荊長老,還知道回來啊,還以為你一去不回了呐!”壯碩青年陰陽怪氣的笑道。荊長槐淡淡道:“宗門便是我的家,我能往哪裡一去不回?”“說不定一個失手,被人殺掉了呢,”壯碩青年笑嗬嗬的道:“你說有沒有這個可能,荊長老?”“老朽不才,想殺我卻是不易。”荊長槐道:“再不濟,逃命也能逃得掉。”“這便是你要追殺的?”壯碩青年看向冷非。他搖搖頭道:“還以為是一個絕世高手,是一個老家夥呐,沒想到如此年輕。”“廢了武功?”他扭頭看向盧孚:“盧師兄?”“魯師弟。”盧孚把冷非往旁邊一拋,抱抱拳微笑道:“這家夥狡詐,已然廢掉武功。”“既然廢掉武功,那就殺了唄,還留著乾什麼?”壯碩青年魯敬年笑嗬嗬的道:“難不成還要留活口,問出點兒什麼來?”冷非狼狽的趴在地上,差點兒一個狗啃屎,虧得雙手勉強撐一下,嘴沒著地。這讓盧孚暗自惋惜。他不放過任何一個羞辱冷非的機會。“這位荊長老覬覦我的武功!”冷非忽然開口,傲然一笑:“如果不是他仗著年紀大,誰落在誰手裡還不好說呢!”“喲嗬,口氣還挺大!”魯敬年笑嗬嗬的道:“你這話忒好笑了,荊長老嘛,人不怎麼樣,武功還是挺好的。”荊長槐沉聲道:“冷非閉嘴!”魯敬年道:“叫冷非?彆呀,我倒要聽一聽,他到底是什麼神功,讓荊長老你都眼饞!”“少宗主,休聽他胡說八道,這家夥狡詐,彆聽為好。”荊長槐道。魯敬年擺擺手,示意他閉嘴,看向冷非:“來來,說來我聽聽。”冷非傲然道:“擎天神掌可聽說過?我得其傳承!”“唔,擎天神掌……”魯敬年想了想,點點頭道:“好像多年前有一位擎天神君吧,這名頭忒大,所以我記得。”冷非哼道:“正是!那斬靈神刀知道吧?”“這是自然!”魯敬年點點頭:“如雷貫耳!”“少宗主!”荊長槐皺眉,雙眼閃過寒光,冷冷掃過冷非,透出警告與殺機。冷非笑道:“我通曉斬靈神刀。”“怪不得呐。”魯敬年恍然大悟,看向荊長槐。荊長槐已經收斂了眼中寒光,笑了笑:“少宗主,彆聽他胡咧咧,咱們告辭。”他給方靖勳一個眼色。方靖勳忙點頭,上前封了冷非的穴道,提起他便走。魯敬年臉色陰沉下來,隨即又恢複了平靜,笑嗬嗬的道:“荊長老,你是想弄到這兩門神功?”荊長槐道:“我哪有那麼大本事,隻是要弄清楚他來曆,免得殺錯了人。”魯敬年不在意的道:“殺咱們搖海宗弟子,管他是什麼人呐,直接殺了便是!”“他萬一是斬靈宗弟子呢?”荊長槐哼道。魯敬年道:“斬靈宗弟子就殺不得?他殺咱們宗弟子,那就殺他!”荊長槐搖搖頭不再多說,跟這個少宗主也沒什麼可說的,徑直往前走。魯敬年則跟了上來,一直來到荊長槐的院子。荊長槐看他一眼:“少宗主,還是忙你的吧,恕老朽不遠送啦。”魯敬年哼道:“荊長老是不是想獨吞呐?這兩門神功可都珍貴得很!”“少宗主真以為他會吐露?”“荊長老你不是有秘術嘛?萬一真能成呢。”魯敬年嘿嘿笑道:“我也能沾沾光。”“罷了,既然少宗主要聽,那便聽罷。”荊長槐搖頭。他確實也想得到兩門神功,可他更感興趣的是冷非進境奇快的奧秘。魯敬年這位少宗主臉皮奇厚,而且又是少宗主,死皮賴臉的,總不能打他出去。魯敬年嘿嘿笑,隻笑不說話。方靖勳一拋。冷非穩穩站住沒摔倒,縱使沒有內力,他強橫的身體猶在,不是弱不禁風。荊長槐進了屋,很快出來,手裡捧著一個黑匣,放到石桌上打開,裡麵是一個晶瑩剔透的圓球。圓球約有嬰兒拳頭大小,裂紋處處如蜘蛛網,好像隨時要碎掉一般。“這便是那寶物?”方靖勳低聲問。“正是。”荊長槐珍惜的打量著這圓球,滿臉的惋惜,感慨的道:“如此寶物,可惜太過脆弱,否則的話……”他搖搖頭。“這是什麼寶物?”方靖勳問。“定神珠。”荊長槐緩慢而驕傲的說道:“凝固魂魄,威力絕倫!”“喲嗬,這不會一用就碎吧?”魯敬年嘖嘖惋惜的道:“可惜嘍!”荊長槐沒理會他的幸災樂禍,看向正站在中央,麵露凝重之色的冷非。“冷非,這一次就能真正探明你的底細了。”荊長槐道:“看看你到底與斬靈宗有沒有瓜葛。”冷非緊盯著那布滿蛛紋的圓球,周身緊繃,感受到了強烈的威脅。這看似隨時要碎裂的珠子,確實能夠製住他!荊長槐雙手按上圓球,頓時一道金光射出,落到冷非胸口,隨即消失,好像鑽進了他胸口。冷非一下被定住,身體徹底脫離他掌控。更要命的是,他的精神好像也凝固了,竟然無法指揮如意,自己徹底成了一座雕像。還好他精神奇異,一縷念頭還在,能夠思索,腦海裡的雷印劇烈閃動,紫光一閃一閃好像星辰眨眼。可惜無形力量束縛著他,無法掙脫。冷非思維如電般疾轉不休。“冷非,你到底姓甚名誰,師承何處?”荊長槐雙眼變得明亮異常,緊盯著他,慢慢說道。冷非隻覺自己的精神翻湧,竟然忍不住想要說實話,虧得他還有這一縷精神,能壓住說實話的衝動。可他覺得自己堅持不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