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穎告辭離開。唐瀾抬頭看向虛空,片刻後,明眸收回,輕輕點頭道:“你的計策可行。”冷非笑道:“咱們走吧。”唐瀾道:“不帶著小月小星?”“她們就留下。”冷非道。唐瀾笑道:“好吧。”冷非攬上她柳腰,兩人一閃消失。唐瀾隻覺眼前光線扭曲,一片流光,看不清周圍,但一片寧靜,沒有狂風呼嘯。她閉上眼睛,感受著溫暖與安全,心中寧靜喜樂,恨不得時間永駐於此。她感覺過了很短時間,冷非的聲音響起:“到了。”唐瀾睜開明眸,看到了千山觀。“終於回來了。”唐瀾輕歎一口氣。這千山觀與自己的補天觀差不多,建得一模一樣,而且千山觀也靈氣四溢,遠勝周圍。她明眸閃動,很快轉開心思,心中激動,迫不及待的想見到母親。“師父。”冷非揚聲道。莫一風拉開門,看到了他們,頓時微笑:“公主,你可算回來了。”“莫叔,母妃可好?”唐瀾忙問。莫一風輕輕點頭:“正在誦經呢,一切如舊。”“我進去看她。”唐瀾邁步進入千山觀內。莫一風看向冷非。冷非抱拳笑道:“師父,我踏入神明境了!”“果然!”莫一風鬆一口氣。他剛才已經感覺到不一樣,隱隱約約猜到是神明境,卻又些難以置信。曆代奇才們,往往一口氣衝上靈天境,但都卡在靈天境無法踏入神明境。神明境是容不得一點兒取巧的,需要對世間深刻的認識,不經曆足夠的世事,沒有一顆看破紅塵的心境,很難做到。冷非是兩世為人,算是取了巧的,曆代以來卻也隻有他這般轉世之人才能取巧。冷非笑道:“師父,你是在第三層天吧?”莫一風輕輕點頭:“我這進境已經是極快。”冷非道:“第三層天……,我給師父你看幾幅畫。”他來到道觀內,進到莫一風的院子,直接提筆做畫,畫出了八幅圖。莫一風站在一旁觀看,知道冷非不會無緣無故的畫畫。片刻後,他臉色肅然,直直盯著第一幅畫,靈氣翻湧。千山觀與補天觀的環境差不多,都是靈氣逼人,除了比補天觀差了兩籌,勝過其他任何一處地方。他所見過的地方中,補天觀第一,這裡第二,天華宗宗主所在的茅屋隻能排在第三。莫一風身處這般環境中,也難怪迅速的踏入第三層天,此時見到第四層天的圖,馬上便有感應。“啵!”莫一風身體裡發出一聲脆響,輕風拂動,他已經踏入了第四層天。他看向冷非,輕聲道:“這是十二層天圖?”冷非輕輕點頭道:“我受天華宗一位前輩的啟發,畫出靈天的每一層天圖。”“有了這些,靈天境修煉就跟練氣士差不多。”莫一風歎息一聲道:“虛空鑄梯,當真功德無量。”冷非道:“第十二幅圖,是天華宗前輩所畫,我無法外傳,不過也能助師父一臂之力。”前十一層天的圖是他自己所創,不屬於天華宗的傳承,可以外傳,但第十二層天圖卻是天華宗的傳承,便不能外傳了。這個規矩他還是要守的。“我這個師父現在拖後腿了。”莫一風搖頭笑笑:“占徒弟的大便宜。”冷非笑道:“能占徒弟的便宜,豈不是幸事?”“那倒也是。”莫一風輕頜首:“拾梯而上,簡單易行,我很快就能踏入十一層天。”冷非輕輕點頭:“師父強一分,驚雪宮也能強一分,……皇上沒找驚雪宮的麻煩吧?”“還沒有。”莫一風道:“小姐勸了一句。”“謝天謝地。”冷非感慨道:“驚雪宮的實力確實該提升了。”他太重感情,驚雪宮便成了自己的弱點,驚雪宮太弱,自己便被拿捏住。“難。”莫一風輕輕搖頭道:“有了你這個靈天境圖,靈天境修煉是容易,可彆忘了,最難的還是踏入靈天境。”冷非輕輕點頭。他沉吟著不說話。“你不會是想修改白陽真解吧?”莫一風看他神色,隱隱猜到了他的想法。冷非輕輕點頭:“其實白陽真解有問題的。”“白陽真解有問題,但你一改,焉知不會有更大的問題?”莫一風哼道。冷非微微一笑:“我自有主意。”莫一風哼道:“勸你彆胡來,真要導致問題,就是驚雪宮的罪人。”冷非道:“我會小心的,師父放心。”“你呀……”莫一風知道勸不住冷非了。冷非抬頭看向大殿的方向。莫一風道:“走吧,她們應該說過話了。”冷非輕輕點頭,他也聽到了那邊的動靜。兩人來到大殿前時,看到唐瀾正站在院內發呆,怔然看著天空,一動不動。冷非蹙眉。他看出唐瀾是哭過,眼眶通紅,絕美的玉臉白裡透紅,明顯有抹拭的痕跡。她皮膚嬌嫩,輕輕一擦便留下痕跡。唐瀾低聲道:“莫叔,娘她就拜托你照顧了,我走了。”“公主放心。”莫一風輕頜首。唐瀾緩步往外走。冷非朝莫一風抱抱拳,跟了出來,關上了觀門。唐瀾站在道觀台階上一動不動,怔然發呆。冷非沒說話,靜靜看著她。半晌後,她輕聲道:“冷非,咱們還是分開吧。”冷非笑道:“是娘娘說了什麼話?”“嗯。”唐瀾輕頜首。“咱們換一處地方說話。”冷非道。他攬起唐瀾柳腰,兩人一閃到了一座山巔。徐徐清風拂麵,兩人衣襟飄飄。唐瀾看著周圍莽莽群山,鬱鬱蔥蔥,心胸倏然一擴,扭頭看向冷非道:“娘她快要死了。”冷非道:“娘娘還很年輕,怎會?”他推測千雨貴妃隻有四十多歲,不到五十,而且修為深厚,再加上清心寡欲,一直在道觀內誦經,至少能活上兩百多歲。唐瀾道:“她隻有兩年壽元。”冷非皺眉:“難道是因為聖女血脈,補天神功?”他一直隱隱不安,覺得補天神功有隱患,逆天改命怎能沒有代價,卻一直沒顯示出代價來,更讓他不安。唐瀾輕輕點頭。冷非沉聲道:“你呢?”“娘她能活到四十八歲,我隻有二十四歲。”唐瀾道。冷非臉色微變道:“為何?”“因為我的血脈更濃鬱,看得更清更準更遠。”唐瀾道:“血脈是娘的兩倍濃鬱,所以隻有一半壽元。”冷非道:“那可能解救?”唐瀾輕輕搖頭:“無法可解,所以娘一直不在皇宮大內,要在外麵自由自在,也是不想父皇將來傷心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