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瀚目送冷非消失,臉上的表情仍舊透出難以置信來。他一動不動站在原地。眾人也沒有敢上來招惹他的,先前的動作讓他們敬畏,自忖是不敵的。杜瀚不是不想動,是不敢動,免得露出破綻來。他靈氣皆無,渾身空蕩蕩的好像被廢了武功一般,這到底是什麼奇功?他的無妄歸複神功乃是天下至奇之術,能反彈對方所有進攻,甚至包括冷非那玉宵神雷經。可竟然沒能反彈掉這奇異的武功,竟然封住了自己的靈氣,這便是自己武功的克星啊!他站在原地,眾人以為是他在原地療傷,回想先前失敗的經驗,陷入沉思。他卻是在陷入震驚。度日如年之下,身體裡傳來一聲悶響,“砰”的一聲響,靈氣頓時恢複。靈氣不是一點一點回來,而是瞬間恢複到被封住那一刹那,滾滾流轉,修複著身體。他隻是輕微的震傷。“籲……”他長長的呼氣聲宛如龍吟,嚇了周圍人們一跳,不由的後退。身體已然恢複如初,心緒卻複雜莫名。他原本是抱著廢掉冷非,甚至是殺掉冷非的目的而來,沒想到冷非有機會殺自己,竟然沒下殺手。這般仁慈之人還真是頭一次得見。如此奇功,還有如此仁心,如此人物豈能不結交?更何況,他還有擄獲女人心的奇術,一定要學習過來的,想到這裡,他輕飄飄落下城牆。人們又嚇一跳。“這位兄台,可知高至庸的住處?”他對一個青年男子抱拳,醜陋的臉龐露出土裡土氣的笑容。青年男子相貌平常,比起杜瀚卻遠勝,緩緩搖頭:“便是知道也不能說。”杜瀚道:“為何不能說?”“免得你去害高師弟。”青年男子道。杜瀚失笑道:“我想害也害不著他呀,沒看他把我打敗了嗎?”“誰知道你們無妄山還有什麼陰損手段!”青年傲然轉身便走,不搭理他了。杜瀚惱怒的瞪大眼睛哼道:“我看你是怕我登門,打敗他吧?”“激將對咱們沒用。”青年遠去,聲音遙遙傳來。杜瀚扭頭看向眾人。眾人紛紛如鳥散。眨眼之間,走得一乾二淨,沒有一個人搭理他。杜瀚站在城下,無奈的搖搖頭,哼道:“不信還找不到一個知道的。”他不信邪的往城裡走去,先換了一身衣裳,不讓旁人看出自己是無妄山弟子,然後進一間酒樓。酒樓裡已經在講述著高至庸大敗無妄山奇才、青年第一高手杜瀚的消息。杜瀚捏著酒杯,憋悶不已,這一下自己算是折了名頭,要屈居於高至庸之下。不過想到高至庸那詭異的手段,他還是撓頭,一定要弄清楚,難不成是玉宵神雷經?“哈哈,什麼無妄山第一奇才,萬年一出,還不是敗在咱們高少俠掌下!”“高少俠乃十萬年一出的奇才,天雷之體,自然是勝過萬年一出的無妄山奇才!”杜瀚忍住拍案而起的衝動,覺得他們吹捧得忒肉麻,十萬年一出,還真好意思說!“我看那杜瀚還不服氣,要打聽高少俠的住處,怎麼可能嘛!”“對對,誰也不能告訴他!”“不過咱們也不知道高少俠住在哪裡啊。”“嘿嘿。”有人笑道:“高少俠住處還不知道?便在鹿鳴街。”“竟然在那裡?”“隔著不遠嘛。”杜瀚大喜過望,終於找到了!他直接放酒杯轉身離開,並沒惹起旁人注意,人們繼續在高談闊論。杜瀚很快打聽到鹿鳴街,然後沿著這條街走,很快來到了冷非的院門外。冷非皺眉,起身過來拉開門。杜瀚抱拳嘿嘿笑道:“高兄弟。”冷非道:“杜瀚,你來做什麼?難道還要再打一場?”“當然不是。”杜瀚忙搖頭:“不必再打,我確實不是你對手,尤其你那最後一招。”冷非道:“那便好,恕不遠送。”杜瀚忙道:“我來是跟你討教的,難道登門討教要直接趕出家門,太沒有天華宗弟子的風度吧?”“誰啊?”唐瀾揚聲道。冷非盯著杜瀚,道:“無妄山的杜瀚。”“杜瀚……,讓他進來說話吧。”唐瀾稍一沉吟便道:“我正好有事問他。”“……好吧,聽夫人的。”冷非讓開了門口。杜瀚大喜過望,忙抱拳揚聲道:“多謝公主!”高至庸的夫人便是靖波公主,這是確定無疑的,能當家做主的自然也是公主。他來到院內,看到唐瀾與唐小月唐小星正坐在石桌邊,三張絕美的臉龐讓他目眩神迷。唐小月看他一幅迷糊的模樣,不由失笑:“公子,這便是大名鼎鼎的杜瀚?”“是他。”冷非點點頭。“杜少俠,請坐罷。”唐瀾道。唐小月與唐小星撤下了飯菜,換上瓜果與茶茗。杜瀚一臉誠摯的傻笑。冷非道:“夫人要問他什麼?”“關於三十六公主的。”唐瀾道。杜瀚一下清醒過來。這件事在無妄山也是大事,萬沒想到方師弟竟然搶了三十六公主的親。此事已經鬨得軒然大波,皇室極為不滿,準備要削了三十六公主的皇籍。三十六公主並不受寵,從小就送到青冥宗做弟子,沒想到三十六公主完全沒有一點兒宗室子弟的覺悟,純粹武林弟子心性,偷偷的定了終身。唐瀾道:“那位三十六公主還好吧?”“還好。”杜瀚低眉垂眼,肅然道:“有咱們無妄山護著,皇室也拿她無可奈何的。”“護得了一時,護得了一世?”唐瀾道:“萬一將來她心上人變了心,或者對她不好,她該如何自處?”“還有青冥宗呢。”杜瀚低眉垂眼說道:“青冥宗是她的師門,自然替她撐腰的,不需要皇室。”“所以她敢肆無忌憚的脫離。”唐瀾輕頜首。杜瀚不敢直視她絕美臉龐,一碰上她清亮目光,便莫名的心跳加快,隻能避開:“是,她是極大膽的,不過皇上做得也不厚道,直接賜了婚,還嫁到偏遠的大禹!”“大禹不算偏遠吧。”唐瀾道。“對對,不算偏遠。”杜瀚忙點頭:“可總比不得天淵,過去要受苦的,她自然受不住。”“怕受苦……”唐瀾輕頜首。杜瀚道:“怕受苦不是關鍵,關鍵是她有心上人,怎能再嫁給旁人!”“正是。”唐小月輕輕點頭。杜瀚朝她送去一個誠摯微笑,惹得唐小月抿嘴嬌笑。唐小月覺得他傻乎乎的,與傳聞中的萬年一出的奇才根本對不上,反差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