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掃地之人,仍然還是在安靜的掃著地,他的動作很慢,卻不曾停過,無論是誰隻要是做一件事一直沒有停過,就很難沒有成功的一天,眼看著地越來越越乾淨,枯葉慢慢的被那人掃成一堆堆。此人看上去,麵容滄桑,體型一般,竟和戾的體型有些相似,年齡上竟是和戾更為相似,二十多歲。長發達肩,仔細看能夠看到幾絲白發,這麼年輕就已經有了白發,沒有一個人能夠知道他經曆了什麼,那股滄桑,如果仔細感受能夠讓人心碎。他那雙穩健的手一直握著掃把,動作也沒有停過一直在反複。戾低聲道:“此人高深莫測。”寂問季景,道:“義父知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季景答道:“昨天並未見你們人,我想還不知道吧。”寂回過頭來又看向那人,戾這時走了走去,動作之輕,到了那人身後那人竟未有察覺。戾開口道:“你是昨日新來的?”那人停下了掃地的動作,轉過身,回過頭,定目看向了戾,目光深邃,如深淵,不見低。戾竟是一點也看不出來他目光之意,那人聲音平淡之極,道:“是。”說完又接著他掃地的動作,看來是一個極度堅守自己崗位的人,這種人責任感非常強,而責任感非常強地人,內心世界也是極為地強大。戾接著開口道:“你動作好像從來就沒有停過。”戾看著他,那人就連回答問題動作也沒有停過。他不急不慢的掃著地。頭也沒回,輕聲道:“我覺得,隻有認真做一件事才能夠把事情做好。之所以不停是因為我掃的慢,就因為慢所以我才不能夠停,唯有這樣才能夠做到仔細認真。”戾慢聲道:“看來你對做事情很講究。”那人動作依舊沒有停過,聲音同樣很緩慢,聽他說話的人必然會覺得這個世界都慢了下來,那人道:“講究的講是言字旁,隻是說說麵已。想要做到真正的講究,沒有實際行動必然成不了事。”戾站在那人的背後,又接著放低了聲音道:“看來你今日來霸宗。早已胸有成竹。”一陣風吹過,吹亂了他掃好的枯葉,那人停了下來,手中還握著掃把。那人回過身來。戾看著他握著掃把的手,這支手果然非常的穩健,可想而知無論是什麼樣的刀隻要握在了這樣的手中,一定能夠發揮到極致。戾道:“我不知道你今日來霸宗所謂何事,可是你也太高估自己了。”那人道:“哦?”戾的語氣依舊平靜,道:“對於一個刀客來說,如果沒有刀在手,那麼他和死人沒有什麼區彆。”那人一聲苦笑。道:“我平以為你和他們不一樣,沒有想到還是一樣的見識。刀已在心中。又何來手中無刀?”戾聽了一驚,戾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表情,這種表情是驚訝!是佩服!戾失聲道:“你已經練成了‘刀八’二式‘手中無刀心有刀’。”那人笑了,道:“看來你對這很吃驚,如果我告訴你在十年前我就已經練成‘刀八’一式‘手中有刀心無刀’而又過了十年才練成二式‘手中無刀心有刀’你還會這麼吃驚嗎?”戾從來沒有這麼不平靜過,道:“難道你就是刀神冷一刑第二代入室弟子——刀一命?”那人一聲大笑道:“不錯!我就是刀一命。早在千裡之外我就已經感應到這個世上竟然還有一股刀氣存在,而這種刀氣豈和我的相似,卻又有不同之處。原來就是你。”寂和黑刀霸王一聽這掃地之人竟是傳說中的刀一命,臉上竟都露出了難以相信之色,原來果真有此人,而且說到就到,說來說來。刀一命接著問道:“你是冷一刑的什麼人?”戾道:“不認識。”刀一命麵現疑惑之色,道:“不認識?可是我看你身有‘刀八’一式‘手中無刀心有刀’之刀氣。你不可能說這是你無意中得來的吧?”戾道:“這個我不能夠否認,也不能夠承認。”刀一命道:“既然能夠練成,也是緣分。”霧已經慢慢的散去,晨曦的陽光終於照在了大地。戾此刻終於看清了刀一命的長相。上嘴唇上有著胡須,不長也不短,濃眉,雙眼無光,但卻炯炯有神。這一切的長相和體型都隻是為了更適合‘刀八’。戾問道:“你是為了盟主之位而來?”刀一命道:“這是其一。”戾道:“還有?”刀一命道:“還有就是你身上的刀氣,我不得不過來看一看這個人是誰。”戾帶著疑問的語氣道:“明天就是盟主大會,你難道很有把握?”刀一命道:“我也有聽過王霸天的實力,把握我不敢說有十成,不過九十成倒是有的,更何況這盟主之位,我覺得沒有更比我適合的了。你難道也要參加?”戾道:“不是要,而是一定會。”刀一命歎息了一聲道:“看來你還不了解你的實力,這樣做是徒勞的。既然知道是毫無成果的事情,你為什麼還要做呢?”戾道:“正如你所說,明知道是徒勞的,而事情本身又是毫無成果,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個過程不僅可以使人成長,更能夠教人懂得什麼是世事。”刀一命慢聲道:“聽你這麼說,看來你好像很懂的樣子。”戾也緩聲道:“這個世上本就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假亦成真,真亦成假,以假亂真,真假難分,而我們又何必太過認真,這麼複雜如果認真起來,豈不是活在真假的世界裡,那麼這和死去又什麼分彆。”刀一命道:“可是你不能夠不承認,自從來到這個世上,背上就背著責任,也許就是這種責任感才會使我們生活在真假的世界裡。”戾道:“你說的沒有錯!這就是世界。人性本善,善念消散,又怎麼不會隨波逐流。”刀一命道:“你說的我相信誰都能夠懂,可是你也彆忘了,這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