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景恒被關押在地下比武場內好幾天了,除了每天有人來送飯之外,連人都沒見到幾個。淒慘的是,他雙手都被綁著,吃飯都沒辦法吃。剛開始,他很有骨氣,絕對不彎腰,站在那裡忍耐著饑餓,堅決不趴下吃飯。可是,餓了兩天之後,他終究屈服給現實了,勉強趴在桌子上吃飽肚子。當薑真武帶著淩霄和穆雨桐打開門走進來的時候,石景恒眼眶都有些發紅,心頭莫大的委屈都湧了出來,眼淚就在眼眶裡麵打轉,如果不是薑真武就站在那裡,他可能就忍不住在淩霄和穆雨桐兩人麵前大哭一場。“人就在那裡,還好好的活著,你們帶走吧。”薑真武站在門口,指著那邊紅著眼睛看著這邊的石景恒說道。淩霄和穆雨桐看著淒慘無比的石景恒,都是麵色難看無比。昆侖弟子,何曾受過如此委屈?石景恒在昆侖之中雖然算是普通的弟子,可是在天下各大宗門當中,絕對是上上資質,實力也屬於同齡人的上層,平時走到那裡,都會受到禮遇。現在卻是被鋼絲繩困的像個粽子一般!“師弟!”穆雨桐快步走了過來,俏臉寒霜,雙眼之中滿是擔憂,和壓抑著的殺念,一把拔出了背上的劍鋒,寒光一閃,叮的一聲金鐵交際的脆響之後,石景恒身上的鋼絲繩全部被斬斷,掉落在地上。石景恒的胳膊上已經出現了暗紅色痕跡,那是氣血淤積造成的。“師姐,小師叔!”他勉強抬手對穆雨桐和淩霄抱拳行禮。淩霄走上前來,抓著石景恒的手腕看了看,發現隻是一點皮肉傷,五臟六腑都還算好,隻是身體有點虛,當即鬆了口氣,可是麵色變得極其不善,轉身看向站在門口的薑真武,淡淡地說道:“薑會長,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薑真武雙手背後,語氣也很冷漠地說道:“你們並不是我的客人,當日發生了什麼,不需要我來複述吧?”石景恒代表昆侖糾結一群人來武術協會挑釁,薑真武還以禮相待?“哼,他還活著就足夠了,快走吧!”薑真武有一絲不耐煩。石景恒麵色更是難看,想說什麼,可是卻找不出反駁的話來,畢竟實力不如人,被人家抓起來能怎麼辦?講道理?拳頭不如人,有什麼道理可講。更何況,也的確是他帶人來挑釁,被薑真武收拾了,是自找死路。“薑真武,你莫要囂張!”穆雨桐手中劍鋒顫動了一下,蠢蠢欲動。淩霄伸出手按住穆雨桐的肩膀,讓穆雨桐的情緒穩定下來,依舊看著薑真武,道:“薑會長,我閉關三年,最近剛剛出關,對心靈意識上有一點領悟。我聽聞薑會長的具有先天意識之力,不隻我可否領教一下?”空曠的地下比武場內瞬間變得寂靜無比!仿佛周圍的一切都消逝了,空氣的流動都緩慢了起來。薑真武感覺自己刹那間來到了一處冰天雪地之中,無窮無儘的冰雪,無窮無儘的山脈不知儘頭,一股股徹骨的寒冷襲來。在對麵的山巔之上,站著一個人影,正是淩霄!“薑會長,請!”淩霄一揮手。天地之間瞬間大變,冰雪翻滾,山脈震蕩,大地裂開。薑真武整個身體直接跌入深淵,一股死亡的氣息襲來,仿佛自己下一刻就會被深埋在無儘深淵,被冰雪覆蓋,被山脈碾壓!“這是幻境!”薑真武一開始就知道。這是假的。所以,他的身體沒有動,任由失重的感覺包裹全身,任由身體跌入深淵,任由無儘冰雪覆蓋身體,任由大地掩埋自己。天地震蕩消失不見,一切都再次恢複平靜!薑真武也被深埋在大地深處。可是,他並沒有死,依舊在呼吸,依舊保持著站立的姿勢,仿佛覆蓋自己的冰雪和大地都不存在一般,甚至還可以開口說話:“你的意念之力的確不錯,比a組那幾個都強不少。這個環境很真實,我差點都以為我自己已經死了。”他的聲音從大地深處震蕩出去,所過之處,大地潰散,冰雪消失。整個冰天雪地都變得一乾二淨,綿延不儘的山脈也已經不見,隻剩下了一片黑暗。黑暗中,隻剩下了薑真武和淩霄麵對而立。淩霄眉心之中凝聚出一點光暈,雙手背後,盯著薑真武,聲音凝重無比地說道:“看來,官方資料是低估你了,你的精神層次還在我之上,領教了!”說完,淩霄就對著薑真武輕輕一抱拳。下一刻,黑暗也退散無蹤,再次變成了武術協會地下比武場地,周圍都是空曠的座位,隻有他們四個人!石景恒有些茫然,他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甚至以為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隻是小師叔和薑真武說了兩句話。穆雨桐則是隱約之間有些感覺,她手中的劍鋒乃是傳承自上古,來曆神秘,有特殊的性質,剛才一直在顫動,說明剛才周圍有強烈的能量波動,隻是她暫時無法明確地看到或者是感應到。“他和小師叔交手了!”穆雨桐心中篤定地想到,隻是不知道結果如何。“告辭!”淩霄對薑真武說了一聲,然後對穆雨桐和石景恒揮揮手,當先走了出去。薑真武輕輕點頭,依舊沒有回禮,仿佛沒有看到一般,隻是說道:“明天我要答複,不然,以後你們就沒有交易的機會了!”淩霄的步伐停頓了一下,然後回答道:“好!”說完,淩霄頭也不回地帶著穆雨桐和石景恒走了出去,然後快步離開武術協會大樓,進入了自己的車內。薑真武隨後也讓杜天峰開車送自己回家看看。淩霄,穆雨桐,石景恒坐在車內,氣氛有一點沉悶。石景恒坐在副駕駛位置上,不敢說話。穆雨桐雙手握著使勁地方向盤,時不時地從後視鏡上看看後排的小師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車子剛剛進入市區。穆雨桐又看了看後視鏡當中的小師叔,神色頓時大變,握著方向盤的雙手猛然一顫,急忙一腳刹車,將車子停在路邊。“小師叔,你怎麼了?”穆雨桐轉身關切地問道。石景恒正好奇師姐怎麼突然停車了,此時也醒悟過來,急忙轉身一看,隻見小師叔靠在座椅上,閉著眼睛,麵目極其恐怖。雙眼,兩個鼻孔,雙耳,以及嘴角都溢出了鮮血。是真正的七竅流血!淩霄坐在那裡沒有動,乍一看仿佛一具屍體一樣。“小師叔!”石景恒有些恐懼地喊了一聲。如果小師叔死了,他不敢想象後果有多嚴重。突然,淩霄動了一下,勉強揮揮手,還是沒有睜開眼睛,隻是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白色的手帕,擦了擦臉上的血跡,鮮血已經沒有繼續溢出了。“沒事,受了一點內傷,過幾天就沒事了。”淩霄的依舊閉著眼,語氣有些虛弱地說道:“剛才試了試薑真武的實力,沒想到超出我的想象。”石景恒和穆雨桐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疑惑!剛才交手了?怎麼交手的?他們根本沒看到,穆雨桐有一點感覺,石景恒是什麼都不知道。“小師叔,你們剛才隔空鬥法?”穆雨桐猜測地問道。意念層次的交鋒,用昆侖這種上古宗門的話來說,就是鬥法,而且是隔空鬥法,不需要介質,不需要接觸。石景恒瞪大了眼睛,想知道答案。淩霄輕聲說道:“不錯,我閉關三年,終於在心靈上有所突破,掌握了一點上古修士錘煉心靈意念的奧秘,本以為我的意念之力已經有所成了,不弱於官方所承認的大師級精神高手。”大師級精神力高手?穆雨桐和石景恒對此都是一清二楚的,那是官方對精神異能的層次劃分,實力強大無比,可以用精神力憑空控製對手的身體,即便對手強大不能直接控製對手的實力,也能施展強大的精神攻擊,直接攻擊對手的精神,或者是控製其他的物體來攻擊對手。總之,達到大師級精神異能層次,就是絕對的高手了,哪怕是穆雨桐都要正視。他們知道小師叔肯定不是精神異能者,純粹依靠自己鑽研和修煉,竟然將意念之力修煉到了大師級層次!這種事情如果穿出去,絕對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也會讓神州政府a組那些人不敢相信!雖然,精神異能本來就是有無限成長性的,可以通過一些特殊的錘煉方式來提升精神力,可是那都是對本身就是異能者來說的,沒有精神異能的人是不可能通過修煉掌控精神力的!那是屬於天選者的領域。現在,他們知道,小師叔竟然通過自己的修煉掌握了異能者的力量。那,他們也可以?等等……兩人的思緒瞬間收回來,然後一起瞪大了眼睛。“小師叔,你和薑真武精神交鋒,你失敗了?”穆雨桐震驚地問道。薑真武的精神力強大到這種地步了嗎?至少是大師級的層次?淩霄坦然而肯定地說道:“不錯,我失敗了!而且敗的很徹底,很快。我們的意念層次不是一個境界,他至少比我高一個境界,我幾乎一刹那就失敗了。我的手段對他根本沒有作用,而且,我猜測,他的精神力不是天生的!”最後一句,淩霄的語氣極其凝重,這是一個很驚人的發現。穆雨桐和石景恒也是再次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他的精神力也是通過修煉得來的?”石景恒驚駭地問道。淩霄回憶了一下當時被薑真武瞬間瓦解環境的感覺,那是一種質的碾壓,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和異能者的精神力絕對不同,更加凝練,也更加靈活,甚至還有奇妙的感覺。那,似乎是一種如武學一樣的特定手段。“我覺得是!”淩霄點頭道:“此子應該有其他人都不知道的秘密,或許他師傅都不知道。根據我知道的消息,真陽道長絕對沒有這種本事。”“那,他要豫州鼎,我們要不要交易?”穆雨桐沉默了一下,隨後問道:“他會不會掌握了能打開九州鼎奧秘的鑰匙?所以才想要豫州鼎?”淩霄極其肯定地搖頭,道:“不可能!整個世界上,能打開九州鼎的地方,的確有幾個,可是隻有我們昆侖有正確的方式,再配合我們昆侖蘊藏的龍脈,才能打開九州鼎,其他人不可能做到,真陽道長都不可能!”“不過,此事事關重大,豫州鼎乃是我昆侖立派根基,我們還是聯係門中長老商議一下,明天再給他答複。”穆雨桐和石景恒都沉默點頭,他們都是年輕弟子,對這種大事自然沒有參與和決定的權力,最多隻能執行一下。“我沒事了,回去吧!”淩霄揮揮手,對穆雨桐說道。穆雨桐嗯了一聲,轉身開車朝著酒店而去。石景恒也心思複雜地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很是苦澀,他知道自己想要報仇薑真武的想法是不可能成功了。那家夥太強了!武道實力碾壓自己,精神層次也是自己不能理解的存在。這世上,為何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這麼強,讓自己怎麼活?石景恒唉聲歎氣。而後排的淩霄,雙眼再次溢出一絲鮮血,他急忙用手帕擦了擦。實際上,他的意識之中更為糟糕,幾乎是一片混亂,意識遭受重創,所受的傷害遠遠超過他剛才的輕描淡寫。沒有一年半載,他不可能恢複自己的意念!“早知道,就帶一把劍來了!”淩霄心中後悔,身上一股鋒銳無比的冰冷氣息一閃即逝。另一邊,薑真武坐車回到家中,讓杜天峰去找劉傑紅,兩人一起修煉,讓劉傑紅指導指導杜天峰這個初學者。“哥,你回來了!”薑楠正在樓下練拳,看到薑真武,神色很是驚喜。薑真武神色平靜地點點頭,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和薑楠形影不離的陳佳,好奇地問道:“陳佳沒和你一起?”薑楠搖搖頭:“上午和我一起,下午回家了,陳叔叔出事了。”陳局長出事了?薑真武雖然對那位盛氣淩人的陳局長印象一般,可還是好奇這家夥出了什麼事,難道被抓了?他好奇地看著薑楠問道:“他怎麼了?”薑楠拿起地上一張報紙,道:“喏,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