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司鬼帝身上忽然擴張開來一片黑暗的天幕,如同陰司之城如出一轍。那片黑暗迅速的擴張著,將整個鬼方山山頂都覆蓋了進去。所有被籠罩進去的孽障,都無聲無息的消融,融入到了這片純粹的黑暗之中。傅說眼光複雜的看著鬆娘,實際上鬆娘若隻是神性被激發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甚至對鬆娘還是一個絕大的好處,一躍而成為新的神祇。甚至能幫傅說穩定住整個新開辟的神仙道。可是青帝身為神庭神帝,雖然已經隕落了。可越不會那麼容易就完全消弭,不留一絲痕跡。事實上,這些血脈深處蘊藏的神性裡麵,怕是還有青帝殘留下來的意誌和記憶。一個不好,就不是鬆娘借著這些神性明悟法則,點燃神火,成為新神。而是青帝“借屍還魂”,借此占據鬆娘之身,成為青帝複生了!這個可能性非常之大,傅說甚至還記得當初鬆娘入定之時,看到的什麼。當時傅說為了救助鬆娘,同樣也以陰魂入夢的辦法,鑽入了鬆娘的識海,看到了那麼一幕!也許對青帝那般的大神來說,他的每一個血裔都是他的備胎替身!鬆娘正在青色的大海之中掙紮著。不,這時候那已經不是青色的力量大海了,上下四方,無處不是充斥這那青色的力量。她現在已經清楚,那是青帝的力量。“你是屬於我的,不要想逃走!”一把滾雷似的聲音不住的回蕩著,聲音隆隆之間,整個青色的空間都跟著顫抖翻騰。鬆娘就好像一個丟進了滾筒洗衣機裡麵的老鼠一般,被上下攪動著。儘管她不會知道什麼叫做洗衣機!一道道的青色的雷電在縱橫跳躍,似乎想要把這方天地都給劈毀似的。那霹靂恐嚇著。在鬆娘的四方落著,卻落不到鬆娘的身體上去。可惜這時候鬆娘早就已經嚇傻了,她雖然現在是大花山山神,被數十萬的鬼僚人和南疆人崇拜。剛剛又被傅說冊封為冥土的主宰,可是那些事情都是傅說要讓她做的。鬆娘對這些無可無不可,從本質上來說。她依舊不過是追求著自己幸福的小女人而已!並沒有傅說那種為求大道不惜一切的,舍道之外再無他物的堅定道心。她現在就驚慌失措,就似乎一個溺水的弱女子一般。恐慌的神智都已經不太清醒,也許過不了多久,鬆娘的神智就會被徹底的泯滅,而被青帝的意誌取代。可是卻在這時候,一道清光忽然出現了在這一片青色海洋之中。那清光看起來並不顯眼,清清淡淡,但是所照之處。原本沸騰咆哮的青色海洋都開始平靜下來。那些青色的連環閃電,更是在清光範圍之內,就直接消失,宛如從來沒有出現過。“又是你?你是何人,居然敢闖我青帝神宮?”一把雷聲轟然炸響,想要掀起更大的風浪來,然而在清光所照之下,隻是泛起一絲絲的漣漪而已。“傅郎……”鬆娘又驚又喜。好像是一個受了驚嚇委屈的小動物一般,委委屈屈的叫著。傅說一伸手。就跨越了空間和距離,將其攬在懷內,失笑道:“傻瓜……”鬆娘的淚水便如同泉水一般的湧了出來,抽噎著,卻帶著歡喜。似乎在這時候,傅說再沒有了昔日那種疏離淡漠的感覺。能讓她全身心的依賴。看著兩人卿卿我我,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內。那聲音就怒了:“你們找死,居然敢冒犯我青帝的威嚴……”這聲音並不是從哪個方向發出,而是四麵八方,似乎整片青色海洋整片空間都在發出這種聲音。傅說轉頭過來。淡淡的道:“青帝是麼?如果是你沒有隕落的時候,我還懼你三分,可現在你不過是血脈神性之中蘊藏的最後一絲意識而已,也敢在我麵前誇口?”那聲音驚天動地的響了起來,一種巨大的力量不斷的撞擊在清光之上,想要爆發出來。可是那種清光看起來並不如何璀璨奪目,光輝絢爛,可是這般大力,卻絲毫撼動不得!“你說誰隕落了……笑話,我是神庭神帝,怎麼可能隕落?你這個騙子去死吧!”四方天地收縮著,向清光所在壓迫而來。聲音之中瘋狂,卻有著掩飾不住的恐懼,就好像抵死不承認彆人說中自己的心思一般!傅說心道果然不愧是神庭神帝,就算殘留下來的這一絲沒有多少力量的神性也這般厲害。不過遇到他傅說,卻就不夠看了!實際上,這還是意識的戰鬥。青帝已經隕落,殘留下來的一絲神性潛伏在血脈之中,帶著一些不完整的昔日意誌。如果沒有傅說在的話,說不定可以很輕易的磨滅鬆娘的意識,占據鬆娘的身體。靠著這一絲神性,再加上鬆娘龐大的信仰,重新點燃神火,重新成為真正的神明。甚至假以時日,照樣能夠重新回到王座,恢複青帝的光輝。算是青帝的重生!可惜,就在於有了傅說在。傅說道心百折不饒,更重要的是這大丹發出的清光,不僅是力量,而代表著大道。或者說是傅說所寄托的大道!清光一下子反擊回去,照耀著青色之海的每一個角落。 頓時的,所有的風浪完全都被鎮壓了下來,清光不斷的深入,照耀向那青色海洋的深處,把一切都鍍上了一層清光。那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次卻變得瘋狂的恐懼:“不,不要……”傅說曬然一笑,清光深入間,已經照耀了青色海洋的最深處。那聲音咆哮著,威脅著,求饒著。可是在傅說麵前起不到半點作用,當清光把整片青色海洋都占據之後。下一刻,文飛已經出現在了鬼方山上。鬆娘輕“唔”了一聲,終於醒了過來,眼睛一張開,就四處惶急張望。當看到傅說就在身邊,頓時安心下來。這時候,才看到傅說手中不斷的跳躍著一根青色的光帶。“這是什麼東西……”鬆娘隻覺得這光帶,自己有一種十分親切的感覺,不由張口問道。卻見那光帶居然是由無數的神秘符文組成,不斷變化著,閃爍著。鬆娘忽然反應過來,“啊”的一聲指著那光帶,說不出話來。傅說微微一笑:“不錯,這就是你血脈深處的神性了。你是青帝之女!”鬆娘並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麼震驚,事實上,如果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她還一些都不明白的話,那已經不叫天真,而是太蠢了!神性,就是法則。卻不是傅說追求的東西,他所追求的是大道。道者,路也。從本初來講,道路引申出的本來就是法則的意思。不過不同的是,打個比方,大道好像是樹的主乾,而法則隻是樹枝而已!而修道者,求的就是這無上大道,卻不是這枝枝叉叉的法則。吾隻秉道而行!就是這麼一個意思。神格或者叫做神章那種東西,卻是許多種神性一起構建出來的,越複雜越完善,那神明的位格就越高,越是強大。同樣的神性代表的法則也有強弱之分,這麼一絲神性,可能隻是青帝全盛時候的萬分之一而已。不過這裡麵的法則也讓傅說消化了好一陣子,青帝,掌握的是五方五氣之中乙木之氣,生發的力量。“這種神性現在你用就不怎麼合適了!”傅說微笑的對著鬆娘笑道,伸手一抹,那整條神性都崩解了開來,變成無數的神紋在空中飄動著。接著一個個神紋跳了起來,組合在了一處,化為了兩個新的神性。傅說將那個變了顏色,有些乳白光芒的神性遞給鬆娘,笑道:“你為救贖之主,當有生命光輝!”那一點神性沒入鬆娘體內,鬆娘就露出訝異之色來。傅說當真把青帝神性之中,關於生命的這些給單獨的分解了出來。文飛隨手再把那關於乙木的神性給了舜華,她是大地女神,自然要有操縱草木的本事。“傅說小子,不要再耽誤時間了。記住,早去早回!”陰司鬼帝開口催促道。傅說道:“有勞帝君!”下一刻已經出現在了京城之中。冥土之中的規則薄弱,可以連接陽世各個地方,在陽世卻就沒有這般好事。若是從南疆飛到京城,再快也要兩三天的時間。而從冥土之中出入,卻就一下子到了京師。這是京城郊外的一個小小的土地廟,卻是貨真價實的小,也就是在路邊一棵大樹下麵蓋了一座還沒有半米高的小窩,裡麵就放著一個破舊的土地牌位。甚至要看清楚這個土地牌位,都要蹲下來,才能看的清楚。其實這世間,大多數的土地小神也就隻有這麼一個勉強遮風避雨的小窩可以容身。而這個土地更是淒慘,因為離的道宮不遠,那香火簡直少的可憐。少到即使在道宮家門口,不過幾十裡的地方,都沒有道宮中人打主意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