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駕玉輅,傳承了幾百年了,曆代隻能修修補補,卻再也沒有能力仿造。仿造出來的,卻都再也沒有這般神奇的減震效果。皇帝出行的全套鹵薄儀仗需要好幾千人,車輦六十一乘、馬兩千八百七十三匹、牛三十六頭、象六隻、樂器一千七百零一件,兵仗一千五百四十八件。國師的全套儀仗也差不了多少,隻是上百年沒有冊封過國師了,朝廷又缺錢,這麼一套家什就置辦不起。好在傅說也不怎麼在意,真的連儀仗都好幾千人,想來煩都凡死了。傅說這國師儀仗,也就不過百把人,卻是捧著寶劍,淨瓶,拂塵,法印種種這些。一路而行,兩岸百姓都是虔誠跪倒。在這些百姓心中,當朝國師,那已經就是神明差不多的形象了。所以普渡慈航的事情,才會那麼打擊皇帝的威嚴。傅說麵含微笑,坐在玉輅之上,幨帷用三層青緞製成,每層繡有金雲龍羽紋相間。四根金青緞係帶綁在車軫上。四柱上繪有金色雲龍。車門垂珠簾,四麵各三。雲龍寶座四周為朱欄,以金彩相間塗飾,欄內四周布有花毯。行動之間,光燦雲霞,望之好像神仙中人。傅說一路上看著兩旁跪倒的百姓,若是有重病惡疾的,就隨手揮出一道清光過去。隻是一掃,那些重病之人,就覺得渾身一輕鬆,身上的病就好了大半。尤其是當傅說一道清光治好了一個躺在路邊,渾身長滿膿皰的乞丐之後。四周百姓更是轟動了,紛紛往叩拜,甚至有些都往大駕玉輅邊來湊。兩旁維持秩序的衙役和兵丁們頓時大駭,紛紛揮舞手中的皮鞭棍棒,把湊的太近的人驅趕開來。傅說隻作不見,他又不是修的神道,憑著自家金丹之力救人,也就是意思意思,裝潢形象而已。不比神道轉化香火。和四周百姓心中的虔誠信仰共鳴,能使出大規模的神術來。不過說起治療效果,卻是傅說使出的手段也牆上許多了。四周蜂擁上來的百姓越來越多,維持秩序的衙役也有些吃不住勁了。場麵有些混亂,陪同的各級官員都是一腦門子油汗。也不知道新來的國師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性子。是不是真的慈悲為懷。若是以他們以往的作風,少不得要派人彈壓這些愚民了。傅說也有些煩惱,終究是自己也有過身為草根的經曆,對待這些百姓。就手軟許多。看著隨從護衛的兵將們已經漸漸耐不住性子,有些暴躁了,手都不由自主的按在刀柄上。傅說嚇了一跳,這時候大廣朝風雨飄搖,爭取民心都來不及。怎麼能讓這些人亂來。雖然當場下手格殺不是可能的,但是一旦這些兵將動起手來,驅趕四周百姓。搞不好就會形成踐踏,就會有著死傷。想到這裡,傅說吩咐停了下來。命人搬來一缸清水來。雖然沒有人知道傅說要乾些什麼,但是既然國師吩咐下來,那是無論如何也要完成的。用著傅說以前那個世界的話來說,叫做上級的話能理解也要完成,不能理解也要完成。完成不了。創造條件也要完成!這些大廣官員雖然沒有總結出這麼精辟的話來,但是並不缺少這等覺悟。很快就排除困難,由一群衙役趕開人群,抬進來一口大缸。傅說手中有著大量的丹經道書,雖然都是以前世界的。因為神靈不同,絕大多數都不能用了。但是現在傅說已經修煉到這種境界,一法通,萬法通。許多法術根本不需要神靈的力量就能施展。也不用步罡踏鬥,金丹直接感應四周天地靈氣。就有著金色光輝粉塵一般的聚集而來。見到這麼神奇的一幕,原本還在吵吵嚷嚷的人百姓們都安靜了下來,平心靜氣等待著傅說施法。就見著那些金光越來越濃,從四麵八方而來,漸漸話我龍形,在空中盤旋不休,一股淡淡的龍威就彌漫了開來。四周更是變得鴉雀無聲,看著那頭金龍在空中盤旋著,最後鑽那缸清水之中。一股淡淡的香味就在傳了開來,傅說吩咐道:“找人看住這口缸,隻有真正生了重病的,才給一碗喝。沒病的,敢於哄搶,格殺勿論!”地方官員,個個麵麵相覷。郤祖輝就大聲領命,親自帶了一百多個兵丁,守住大缸,喝道:“國師有令,此水之給有病的人喝,沒病的喝了都會腸穿肚爛!”那些地方官員也反應過來,紛紛組織衙役護住大缸。有了這口大缸吸引百姓注意,傅說的隊伍終於能再次前進。其實傅說使出來的法術,看起來聲光效果絕佳,但卻是掩耳盜鈴的手段,真正起作用的還是蛟龍血。接著剛才漫天金光化為龍形,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的時候,傅說偷偷吧一點蛟龍血放在了清水之中。蛟龍血之中有著強大的生機,陽氣,對人大補。又有招來許多靈氣,這缸水的作用應該不比大型神術差了。效果果然和傅說想的一般,這一缸清水治好了數十人的病。這時候的普通百姓的生病,大多都是營養不良導致,這麼一缸大補的水喝下去,病自然好了許多。日後這口大缸被百姓當做神物來祭祀,認為隻要把清水倒進去,就能變成神水治病。後來官員為了拍馬屁,更是推波助瀾,建了祠堂供奉,千百年後,此缸有靈,果然變得神異起來。當然這就是後話了!元州此地有著皇帝行宮,隻要翻修一下就能入住,倒用不著再讓本地官員準備房子住處。國師大人喜歡清靜,不喜歡被人打擾,那些官員自然不敢叨擾,但是隨行的一些將領入郤祖輝這些,都是一天三頓,連軸轉的被請去喝酒,忙得不亦樂乎。“國師,今日除了本地知府外,還有著幾個大鹽商也在。”郤祖輝說著,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傅說臉色,現在他已經算是傅說的人了,早已經被調出外衛所,變成京營統領。這卻是傅說的主意,自古以來欲成大事者,就要有自己的根基和勢力。身為衛所軍官,回到地方,就是一方土霸王,自然容易發展自己的勢力。但是放到京營之中,看起來是升格了,但是京營兵卻都是將由銓敘,軍餉由戶部撥給,兵權握於兵部,歸於中央。卻是發展不了自己的私人勢力。又一直跟在自己身邊,雖是重用,但其實未嘗不是一種限製。總的說來,傅說對郤祖輝的政策就是大膽重用,小心限製。既要用其才能,但是又不能給其龍入大海,乘其風雲的機會。如果自己和慶安皇帝真的敗亡的話,那麼說不準郤祖輝還有機會學著趙匡胤,以禁軍起家,掃平天下。但那個時候,人都已經死了,也不用管那麼多了!“大鹽商?”傅說頗感興趣的喔了一聲。郤祖輝隱隱的知道傅說來到元州並不僅僅是為了尋找高人道士。但是傅說不說,他也不太清楚,一也就沒有多問。隻是恭恭敬敬的道:“國師,我們元州靠海,是產鹽地。各地大鹽商都要靠鹽引來這裡提鹽,才好拿去販賣。”傅說點點頭,自古以來,天下最大宗的貨物買賣就是鹽鐵兩項,尤其是鹽,任何一個百姓都缺少不得。所以自古以來,都是鹽鐵專賣,由國家對鹽業實行壟斷性經營。但是國家壟斷效率自然低下,在本朝的時候為了解決北邊駐軍軍餉不足的問題,製定了召商輸糧而與之鹽的政策,即“開中製”,允許私人用糧草換取鹽引。鹽引又稱鹽鈔,是一種取鹽的憑證。隻有有著鹽引的才允許從事鹽業貿易。具體的辦法是商人把糧食運到邊境糧倉,政府收到糧食向商人發放販運食鹽的鹽引,商人可以憑借鹽引到指定的鹽場去支取食鹽,再到指定的銷區去銷售,獲取利潤。不過到了現在,其實整個製度已經崩壞,鹽引就直接花錢用銀子向官府來買鹽引,然後再去產鹽地提鹽。按理來說,這樣應該能為朝廷賺取大把的銀兩。但是其實一年隻能為朝廷貢獻百萬兩銀子左右。要知道,天下數千萬人口,不吃鹽都要得病。朝廷壟斷鹽業買賣,開國之初,天下人口還沒有現在一半多,但是一年就有著五百萬以上的收入。但是現在隻有區區百萬兩而已,朝廷缺錢,傅說第一個念頭就打到了這鹽業上。“本地雖然產鹽,但是沒有大鹽商。這些外地來的鹽商聽聞國師駕到,都趕來奉承巴結!”郤祖輝簡單的說了幾句。傅說點點頭,示意知道。這些大鹽商可以算是天下間最為有錢的人了,個個家產都在百萬兩以上,出手闊綽無比。隻要自己肯接見他們一麵,起碼都有著十萬八萬銀兩奉上。隻是傅說看不上這些小錢,傅說此來,除了尋訪能煉丹的道人之外,就是為了整頓鹽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