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主也以為傅說是那種驚采絕豔之輩,憑著自己的領悟就突破了限製,達到了金章之境。就是正義殿之中的所有人也都是這般想法。傅家出了這般天才之輩,不知道對家族是禍是福!傅說忽然口吐驚世之言,道:“我不僅有著突破地祇金章之境的法門,就是更加向上一步,成為青章之境的法門也有!”這句話實在石破天驚,隻是傅說剛剛開口,就被傅青主心隨意動的給禁製住了,所有的話都傳不出去。甚至大殿之中那麼多的傅家傑出子弟都聽不見,隻傳入到傅青主的耳中。傅青主聽了這話,愣怔了半晌,忽然就長歎一聲,對傅說道:“我是不是應該一掌滅了你?”傅說原先的世界,大唐朝的李世績,也就是演義裡麵那位大唐軍師徐徐茂功,在晚年的時候生出了一位天縱之才的孫子徐敬業。當時徐茂功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要燒死自己這個孫子,免得在自己死後給家族帶來大禍。結果徐敬業殺馬之後,躲入馬腹之中,逃過了一劫。最後徐敬業果然起兵造武則天的反,最後被抄家滅族。可以想象,若果徐茂功真的想殺自己這個孫子的話,哪怕他躲過了這一劫,以後害死他的機會還多的是。大概徐茂功心裡,對自己這種驚采絕豔的子孫,既是擔心他惹下滔天大禍,豈是心裡又何嘗不是隱隱的期待,期待著這個子孫超出自己的意料之外。真正的光大門戶。現在傅青主對著傅說,心裡複雜,就有著徐茂功對著徐敬業的時候的心情。“後輩子孫,欲要在人間自開仙道。所以不得不借助大廣朝廷的力量。也不得不輔佐大廣朝廷!”傅說昂然道。“獨開一道,獨開一道……”傅青主喃喃自語,嘴邊似笑非笑的道:“你倒是真有野心,獨開一道!”他麵容一肅,忽然厲聲道:“傅說聽令!”傅說心中一驚,連忙負手聽令,卻聽傅青主厲聲道:“傅家子弟傅說,頑劣不堪教化。今日逐出我傅家門牆。從此非我傅家子弟,日後所為與我傅家再無乾係!”傅說一震,隻是默默的磕了幾個響頭,心裡對著卻並不感覺到太過意外。神庭勢力太大。有著五方天帝,二十四天神,主管江河湖海水司諸神,冥土四大鬼帝,並人間一切享受香火之靈類。隻是和傅說同樣的地祇。都是數不勝數。揮揮手能把傅說化為灰灰的也是極多。金丹的修為,根本什麼都不算。連冥土之中,一方小小的自稱鬼王的黑山,都有著斬殺傅說的能力。傅說想要在神道之外另開一道。讓彆人聽起來,就好像癡人說夢。又好像是螞蟻要想絆倒巨象。隨著傅青主的話一出口。冥冥之中就有著什麼東西從傅說身上消失了,讓他沒來由的感覺到一種虛弱。無他。這是身為傅家子孫,受到傅家氣運的加持,和陰德的庇護。如今傅說被一言逐出傅家,這些力量都已經離了傅說而去。隻是與此同時,傅說的心燈忽然大放光明,識海靈台之間一片透徹,似乎被抹去了一層薄紗,讓眼前格外的清明。這用佛家的話來說,就是因果業力消去。用著平常話來說,有著享受就要有著付出,有著權利就有著義務。傅說冥冥之中享受著傅家的氣運和陰德的庇護,就對著傅家的成王興衰有著義務。這種東西對於彆人來說都是天經地義的,但是對於傅說這種講究自我逍遙的修道者來說,任何一絲的羈絆,都是逍遙途中的枷鎖。此時去了這些因果之力,雖然感覺到了虛弱,但是心燈卻又更加明澈,大放光明。“你可知這是什麼?”傅青主把傅說逐出了傅家了,隻是權衡利弊所然。這時候手中一揮,就有著一股強大的力量至剛至陽,充塞天地宇宙的強橫。發出一種強的刺眼的亮光,比傅說金丹放出的光芒還要強烈刺目,強橫之極。“這是浩然之氣!”傅說對這種氣息並不陌生,曾經在宋玉叔身上看到過,哪怕宋玉叔是剛剛生發出來,還沒有眼前百分之一的強烈。“不錯,這就是儒門的浩然之氣。儒門聖賢,皆仗此成道!”傅青主淡淡的說著。他的身上都充滿了這種氣機,強大之極,似乎太陽降臨到此間,充塞一切,沛然莫禦!偏偏這種氣機卻牢牢的封鎖在傅青主的法體之中,引而不發。這種感覺矛盾之極。苦道人險險的逃出一命,心裡大叫著晦氣。想不到煮熟的鴨子也能飛走,明明沒有活路的傅說,居然會被陰司鐵騎給救走。他心中凜然,心道此事不妙。陰司鐵騎是直轄於陰司大帝的武力,大帝為了維持冥土的運轉,陷入終年的沉睡之中。能調動陰司鐵騎的,一定是在陰司九層之台之中有數的大勢力。想不到自己追殺一隻兔子,卻不料兔子轉臉就變成了大灰狼。一想到傅說會和陰司之中的大勢力勾結起來,苦道人的心情就變得灰暗之極。自家人知自家事,他雖然是道宮之中的重要人物。可是在那些陰司之中真正的大勢力大家族眼中卻什麼也不是。這些還不是讓他心中最是驚恐不安的,而是他明顯的違背了大執事的命令。如果他能乾淨利落的乾掉傅說,讓大廣朝崩潰,這事情還好說。大執事也不能一手遮天,總有人會護著自己。可是不僅沒有能乾掉傅說,反而連死了三個赤章道人。這就坐實了他的無能了,連背後之人也不會護著他了!苦道人神思不屬,一路潛行,忽然就覺得自己迷了路。居然走上的不是自己的來路,忽見遠處有著群山羅列,山勢如牆,鐵壁如墨。他心裡頓時就一驚,在冥土之中這種地方,都是平坦的毫無起伏的冥土大地。所有的特殊的地形,都是非同小可,絕不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