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些官氣神鬼辟易,鬆娘這個小小的狐狸精自然不敢接近這些官氣的範圍的。但是她現在身上也有著一層白氣,那是傅說的白章經籙,現在給了鬆娘。有著這一層符召護著,也能算是道宮的道官,不會被這層官氣所傷。她忽然的歎口氣,徐王氏口齒伶俐,問道:“夫人,看看大老爺現在這麼威風。你還有什麼好歎氣的!”那日徐二終於知道權力的厲害,心裡便動了心思,和著自己的渾家商量了,就投靠了傅說門下,做了仆役。也是看傅說孤身上任,手下連個使喚的人都沒有。鬆娘又歎口氣:“就是官人現在在太過威風了,我才擔心啊。”她有些自哀自憐,原本傅說還是那般寒門小戶就好了。如今傅說做了縣令,整個縣城幾千號人俯首帖耳,威風八麵。若是以後再做了更大的官怎麼辦?她畢竟隻是一個狐狸精,連人間出身貧寒的平民女子都不如。甚至不如那些賣笑的樂戶,傅說做的官越大,就和她的距離越遠。隻是這些心事,就不能和彆人說了。“大人,我們本家侄子都有幾十個,根本用不著其他家的。就能把衙役給包園了!”楊耆老道。坐在上首的傅說正悠閒的品著茶,聽了這話頓時似笑非笑起來。從各家裡抽調人手做衙役,怕的就是一家獨大,架空了他這個老爺。這個楊耆老不知道是真糊塗呢,還是居心不良!不知道已經被傅說暗地裡打上居心不良這個標簽的楊耆老還要再說,就看見了其他幾家的耆老們也都來了,紛紛上來拜見傅說。這裡不是縣衙的正堂,而是一處花廳,光線充足,外麵正對著一處花園,風景也不錯,比那昏昏沉沉的縣衙大堂要好的多了。說起來古式建築什麼都考慮了,就是沒有考慮采光,足有五六丈深的大堂連個窗子都沒有,全憑著從門口照進來的光線。遇上下雨天,即使是大白天的都要電燈!“你們來的正好!”傅說微笑著說:“正有事和你們商量!”幾個耆老們頓時連道:“不敢,不敢。大人有事吩咐就是,可不敢當商量二字!”傅說微微一笑,如果說剛來的時候這些耆老們隻是因著朝廷的大義名分在,而對他畢恭畢敬的話。那麼自從那天傅說立威一戰打敗了大花鬼僚的麻南之後,這些天又用各種手段讓這些耆老們已經對他十分的敬服了。當然了,像是楊耆老這種不知進退的,找機會還是要敲打敲打的好!“那麼都知道,本官一個人前來上任,這衙門裡就是一個空架子。原本衙門裡有著的六房公事,現在都沒有。便是站班衙役們,也都……”楊耆老道:“大人,我家那些混賬小子們已經來了,都在外麵候著,隨時聽從大人吩咐!”傅說微微一笑,一付風輕雲淡的樣子,嘴裡卻道:“衙役這東西,大家也都知道。沒有確實不行……”幾個耆老們有會於心,紛紛點頭。傅說接道:“但是時間長了呢,那些衙役也是作奸犯科的多。”楊耆老連忙站起來道:“不會,不會。我挑選的都是老實忠厚的,絕對不會有著那些人。”其他幾個耆老們也是跟著拍胸脯保證。傅說不置可否,心裡根本不會為這些人的保證動搖半分。所謂絕對的權力,會讓人絕對的腐化。每一個在傅說以前的世界生活過的都清楚這個道理,甚至能親身體驗。衙役製度本來就不合理,一邊是有著隨意壓榨小民百姓的權力,一邊又是被著上官乒剝削。…,甚至在傅說以前世界的明清時候,那些衙役和小吏們能合起夥來,架空上官,魚肉百姓。所以著傅說壓根都沒打算在花山縣恢複衙役製度。現在的花山縣,山高皇帝遠。三十年沒有縣令了,朝廷都不聞不問,簡直是已經把這裡當成了羈縻之地了。不過,空白圖紙好作畫,沒了上下掣肘,傅說更能按著自己的心思來辦。他是修行中人,來做這一回縣令一方麵是要累積外功,二來卻是要借助萬民尊奉的氣運來練功。不論那分明,也都要他把花山縣這地方治理的妥妥當當的才對!“話雖如此,但是能防還是要防的。畢竟朝廷流官製度,我在這裡也不可能做一輩子的縣令。這些衙役可是代代要相傳的!”傅說抿了口茶水,慢條斯理。和傅說原來世界一樣,衙役從唐宋以後都是子孫代代相傳的。甚至連改朝換代了,衙門裡的衙役也不會更換。這就叫做官無封建,而吏有封建!這些人代代相傳,在衙門之中盤根錯節的,潛勢力極大。這才能架空主官,欺淩百姓。“大人,可是全天下間的衙役都是這般啊。不這麼做……”傅說微笑道:“本縣的吏職嘛,就不要代代相傳了。而且還要由著各位耆老們監督著,若有作奸犯科的,就稟報上來,直接換人。具體條陳嘛,大家可以看看,這是本縣所寫的!”幾個耆老們輪流傳閱著傅說寫的衙門衙役吏員的管理製度,個個佩服的五體投地。一個耆老甚至道:“大人有經緯之才,來治理我們小小的花山縣簡直是屈才了。不過就是因為委屈了大人,這才有我花山縣的福氣啊!”這馬屁的拍的絕對夠水準,其他幾個耆老們反應過來,跟著大拍特拍。傅說含笑受之,作為上位者來說。有時候,接受下位者的馬屁也是一種義務。不過他不會真的昏了頭去,他設立的製度參考了後世的一些經驗,看起來就完善了許多。隻是傅說清楚,法久弊深。再好的製度出來,也會慢慢的不適應形勢的變化,而變成弊政。總得靠人不斷的調整製度,才能順應形勢。這般想起來,明太祖朱元璋可是天下間第一蠢人了!“大人,什麼時候封冊土地啊!”商議完了衙役的事情,就有人把話題轉移到了大家最關心的事情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