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敖玥一愣,她原本隻是下意識的隨口一說,根本就沒指望丁峰會理她,但沒想到這殺意滿腔的妖怪竟然真的聽了她的話。不知怎的,一絲甜意竟然在心田慢慢泛起,下意識的,一抹甜甜地笑意已蔓上了她的臉頰,襯著臉頰上那猶未褪去的紅霞,格外嬌豔。敖玥偷偷的看了丁峰一眼,卻忽然發現,這往日裡畏如蛇蠍的妖怪,原來……原來長的也挺漂亮的麼,那火紅的鱗片就像是天邊的紅雲,而那臉頰的弧度從側麵看去,更是帶著一種異樣的魅力。敖玥忽然感到心臟突突的跳了起來,趕緊移開視線,卻沒發覺自己的臉頰已是燙的嚇人。妖豔如花,不經意間,那張嬌美的的臉頰已是愈加紅潤,一如少女那不知不覺間綻開的情竇。丁峰也在笑——獰笑。他慢慢抽出那插在透明人影胸前的長刀,刀鋒殷紅,顯出的森森殺意,映出他眸中的冷光。刷!長刀揚起,一抹淺淺的嫣紅上揚,丁峰平舉長刀,他邪邪一笑,眸中一抹不易察覺的紅光才同時劃過:“我饒了他。”“啊!”刀鋒急掠,伴著丁峰那未落的話音,一聲淒厲的慘呼響起——也是最後的聲音,刀光嫣然,那透明的人影在刀鋒下破碎,身體被一劃兩半!大股透明的液體濺起,從那透明人影,同樣透明的瞳中,一抹淒厲絕望的閃過,不甘、怨毒,還有對生命最後的眷戀,然後伴著那兩分的軀體,這眸光一點一點,慢慢的黯淡了下去,直到消失……丁峰笑得更猙獰了。他慢慢收回長刀,眸光忽然變得深邃,不期然的指尖在那嫣紅的刀鋒上掠過,丁峰忽然發現,這柄一直讓他感到不安的長刀,此刻竟是如此的隨心,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油然而生。刷!長刀輕揚,劃破水幕,帶起幾顆小小的水泡,丁峰的眸光隨著長刀,映著水光,他忽然發現那嫣紅的紋路紅的更嬌豔了,一如……一如少女臉上的嬌羞。丁峰的眸子慢慢的闔了起來,瞳中,一縷紅芒閃爍不定。“你……”一旁,敖玥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看著透明人影那化作兩半的身體,她呆住了,下一刻,一種名為憤怒的東西便慢慢爬上她的臉頰,將她的臉色漲得更加嫣紅!敖玥的小嘴微微張開,似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才剛開口,她的話語便頓住了。因為……丁峰已慢慢的轉頭來了,他就那樣揚著長刀,但嘴角卻有一抹邪邪的笑意慢慢升起、邪魅、詭異,透出深深的危險。一種不可抑製的殺意,忽然在丁峰的心中肆意的奔流起來,一如那三月的海浪,翻滾不休,刷!驀地,丁峰豁然睜眼,瞳中明滅不定的紅芒,猛然大炙!敖玥呆住了,她那因為憤怒而漲紅的臉頰上,紅色慢慢的褪去,眸中卻已顯出了恐懼。“你……你要做……做什麼……”敖玥開口,卻沒發現自己的語聲中竟已隱隱帶起了顫抖,而下一刻回應的聲音便也響起。“殺!”丁峰緩緩的開口,臉上一片的猙獰。但隻過了一瞬,下一刻,他臉上的獰笑卻忽然又慢慢開始褪去,然後,從他的唇角開始,一絲淡淡的弧度忽然勾起,那是……微笑?這微笑開始蔓延,一點一點,慢慢的,直到慢慢爬滿丁峰的臉,而他手中那揚起的長刀上,血痕似乎也隱隱的閃爍了幾下。詭異莫名!“殺!”丁峰重複著開口,他隻覺胸中的殺意是如此的熾烈,炙烤的他十分難受,這一刻,一切腦海中的記憶,一切的理智,一切的想法似乎都模糊了,似乎隻剩下一個簡單的詞彙——殺!敖玥愈加恐懼,臉色已隱隱的發白,她下意識的朝著後麵退了一步,但丁峰卻幾乎在下一瞬便逼了上來。長尾輕搖,在水中蕩起一點迷蒙的水波,幾乎在敖玥後退的瞬間,丁峰的身影便下意識的朝著敖玥的方向前進了一點。“你……你……彆……彆過來……彆……”耳畔似乎響起了什麼聲音,好熟悉?丁峰似乎愣了一下,腦海中僅剩的一點清明劃過,他似乎感到這麼做有一點不妥。不妥?那點清明擴大,丁峰的眸中一絲疑惑隱約劃過,臉上的笑意僵住了,但就在這時……“嗡!”長刀輕顫,刀鋒上那隱隱的血芒,猛然綻起,身上的妖力猛然一頓,下一刻……“嗡!”似乎身上的所有的力量,在這一瞬間達成了一致,渾身的妖力似乎都成了傳導的橋梁,耳旁那怯怯的聲音忽然消失了。“嗡!”丁峰隻覺似乎整個人都與長刀達成了共鳴,一時間整個天地都隻剩下刀鋒的嗡鳴。腦中最後一抹清明急速的消失,眸中的疑惑也慢慢的褪去。終於,當最後一點理智也慢慢消失後,丁峰又笑了起來,輕笑,映著刀鋒上那躍動的血芒,他的瞳中已隻剩下嫣紅的血色。“殺!”丁峰長尾輕擺,朝著敖玥不停的逼去,手中那揚起的長刀忽然一橫,殺意凜然!!“你……彆……彆過來……彆……”敖玥的臉上驚恐已是毫不掩飾,那急速逼近的殺意,就像是海上瘋狂地海嘯,壓的她喘不過起來,她倉皇的後退,一邊下意識的呢喃著,臉上也再無一絲血色,白的嚇人。“啊!”驀地,一聲高亢的尖叫忽然響起,丁峰的身影已經逼到,長刀揚起,那抹絢爛的血色中竟是死亡的色彩,敖玥下意識的尖叫一聲,她猛地閉上眼睛,不管不顧的朝著身後猛然一倒。嘩!暗流洶湧,敖玥身後,那看似平靜的水幕忽然急速湧動起來,驚駭中,敖玥隻感覺一股巨大的斥力,將她的身體猛地彈了出去。刷!勁風撲麵,隱隱的,一絲淒厲的的刀風,似乎是擦著頭皮掠過。敖玥慢慢睜開眼,然後驚駭的回頭,便看到丁峰也已轉過身來,長刀輕顫,他的眸中蘊著深深的殺機,又一點點的逼了過來。敖玥的心中又湧起了絕望,剛剛是那暗流救了自己一命,這一次呢?她惶然四顧,四周寂寂一片,哪有半個人影?思及往日龍宮的歲月,父王的慈祥,母後的寵溺,還是諸位王兄王姐的照拂,是何等的安逸?但自己偏又那麼嬌蠻,隻當一切原就應當是那樣的。再看看現在,不僅獨處厄境,殺身之禍又已不遠,忽然悲從心來,竟然“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