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黑道路險 想好再行(1 / 1)

偷香 翩然煙雨中 1043 字 3個月前

憤怒和恐懼,徹底填滿了我的內心。我強行壓下心頭的所有負麵情緒,急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三金告訴我說,穀子是在回家路上被人堵的。那夥人八成是跟我學的陰招,都戴上了特麼的麵具。看到穀子就一窩蜂衝了上去,什麼多餘的話都沒說,上去就動刀子。那邊其實還有人吃大排檔燒烤啥的,就在夜市附近,很熱鬨,連三金都沒想到這群人敢在那裡動手。這群戴麵具的人一下子就鬨出大動靜,整出很大的騷動,捅完人就橫衝直撞地開跑。還是好心人把穀子送上車,闖了兩個紅燈飛快地把他送到醫院,這才能夠及時搶救。“熊貓哥···”儘管看不到電話那頭三金的模樣,但我明顯已經聽出他在咬牙切齒,顫抖的聲音中也有了哭腔。“我聽那個司機說,穀子當時一手捂住一個傷口,還有個傷口都捂不到!”“血就一個勁往外湧,從他指縫流出來,把他的衣裳和手掌都染紅了!”“他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話,隻能用乞求的眼神向四周的人求救。可是那些人,可是踏馬的那些人——”“他們都躲得遠遠的,生怕沾上麻煩,隻有這個司機敢救他!”三金似乎情緒失控,竟然有了崩潰的跡象。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黒道老油條,這一刻竟然嚎啕大哭起來,聲音斷斷續續地在抽噎:“穀子從小學就和我是好朋友,我們踏馬的一起讀了十二年書,認識二十年了!”“我特麼接受不了,真的,老子寧願被捅的人是我!”我感覺渾身都在顫抖,想到了穀子渾身是血,捂著兩個冒血傷口的畫麵,拿著手機的手掌都攥緊了,牙齒都在“咯咯”作響。三金在那邊崩潰地大哭,我聽得心如刀絞,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言語安慰這種東西,真的有用嗎?三金哭了好一會,我都能聽到他擤鼻涕的聲音,隨後才聽到他沙啞地抽噎道:“穀子要是死了,老子跟段飛虎換命!”我深深吸了一口氣,依舊不知該作何言語。三金讓我跟所有弟兄們都打個招呼,以後千萬彆落單,隨身得操著家夥。就是兄弟幾個擠在一起睡都沒關係,什麼都沒有命重要。我沉聲答應下來,他就說先掛了,讓我也小心。我點開qq群頁麵,找到“兄弟們”這個群名。這是我們為了方便平時交流建的群,黑狗他們五個、三金他們十個、付龍興那邊二十四個,加上我剛好三十個人,全都在群裡。我艾特了全體成員,把這件事情說了一下,讓他們一定要小心。怕他們看不到,我甚至還發了個公告。這個點居然還有人沒睡,在群裡直接就罵開了,問誰特麼乾的?一下子炸出來不少人,都義憤填膺的,恨不得宰了那幫龜孫。“除了唐明宇的臥龍閣,還能有誰?”“絕對是段飛虎這個老賤人,他最擅長乾這種事!”“媽的,老子要卸了這龜兒子!”很快就有人艾特我,問我打算怎麼乾?我坐直了身子靠在牆壁上,默默地看著這些消息,很快說道:“這件事我會告訴華哥,他肯定會幫我們。就算他不管,我也不可能看著兄弟被捅無動於衷。”“沒什麼幾把好說的。”“血債血償!”一刹那,群裡全是“血債血償!”這樣的隊形,徹底刷屏了。我徹底睡不著了,掏出一支煙拿上打火機,去到了陽台上。窗外月色很明亮皎潔,像是水一般地流淌過牆壁。我吞雲吐霧的,寂靜夜裡的吐息聲都如此清晰。看著學校的風景,我一時間竟然有些感慨,不經意就晃了神。其實,學校還是挺好的。而道上那些刀光劍影血濺五步的畫麵,就像惡魔的折磨一般在我腦海揮之不去。今晚被捅的是穀子,那下次會是誰?三金?黑狗?老銀棍?或者是我?這次穀子還有搶救的機會,那下次被捅的人會不會直接命喪黃泉?這個想法太過壓抑沉重,讓我心裡沉甸甸的,差點緩不過氣。我膝蓋和手臂上的石膏,還有頭上的紗布都在提醒我,老子在死神的刀尖上討飯吃。我驚恐地發現,自己竟然有些怕了。“果然啊,我隻是個凡人、俗人。”我苦笑一聲,幾大口就將一根煙抽到了儘頭。濃濃的煙霧繚繞在肺裡,有種自虐般的痛快。我吐出一口濃鬱的煙霧,儘一切努力讓自己的心臟堅硬起來。彈指將煙屁股彈在牆壁上,裝出一小蓬火星。有那麼一瞬間,我都想讓熊貓這個角色消失了。但可惜,它消失不了。不僅是我很需要那三個場子的錢,也因為有那麼些人知道熊貓的真實身份。更何況,想到晚上一起喝酒那群瓜皮,跟著我動刀動槍毫不含糊,讓我有事儘管吩咐。“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心頭自語了一句,轉身回到寢室。我給李華發了消息,把穀子被捅的事情交代出去。沒有多餘的說其他任何話,隻等著他的態度。第二天一早,我收到了李華的消息:“誰乾的?”我回複道:“不清楚,但猜測應該是段飛虎。”李華隻回了我一個字:“乾!”大概是人一到深夜就比較脆弱,這個點我就跟換了個人似的,熱血沸騰,滿腦子都是怎麼弄死段飛虎。穀子跟著我乾孟天成那夥人的時候真沒含糊,隻是當時我自顧不暇沒發現,酒桌上有人說起我才知道。原本應該是三個人來對付我的,結果穀子硬生生拽下一個人,上去就是一刀,自己也被開了瓢。都不談任何其他彎彎繞繞,就憑這一件事,他這個仇得報。我問李華想怎麼辦段飛虎,他說也玩陰的,找個機會一次就把段飛虎弄殘甚至弄死。這事當然急不來,不可能現在大白天段飛虎還在明宇信貸公司,我們一夥人就提著刀殺過去吧?想到這裡,我立即向三金發問,穀子的情況怎麼樣了?說真的,我挺怕的。我怕昨天還跟我並肩作戰,在酒桌上嘻嘻哈哈勾肩搭背的人,今天就成了一具冰涼的屍體。黑道路險,想好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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