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兄弟,我等誰,需要知會你麼?”麵對這樣子的一個問話,趙鑄沒有發怒,至少,沒有表現出來,他隻是從兜裡取出煙,這身衣服是大亨女秘書幫趙鑄準備的,口袋裡放著的煙也居然是趙鑄平時抽的那個牌子,的確是細心得令人感到有些驚訝了。點燃,吸了一口,又吐出一個煙圈。整個過程,陽台上很安靜,而隨著這種安靜持續下去,楊陽的臉上終於表露出了些許不自然,似乎是事情,正在按照他所預料之外的方向去發展,而這其中最關鍵的,則是趙鑄的態度。吐出一口煙圈,趙鑄的表情很是淡然和閒適,目光瞥了一下楊陽,道:“剛說調查過我,我不信你收到的調查報告上居然連我的照片都沒有,追女人,用這種小心思,很沒勁的。”楊陽的胸口一陣起伏,眼睛微微眯起來,不過什麼都沒說。是的,從在宴會上趙鑄走過來的那一刻,他就發現了趙鑄,雖然兩人沒在正式場合之中見過麵,秦家老太爺的壽宴秦家也隻是低調地請了自家族人,沒他這個彆家小輩去的份兒,但是對於自己心儀女人的未婚夫,他可是了解得很多很多,當然,這裡的很多很多,還得打上一個引號,對於趙鑄真正的秘密以及那個圈子的事情,楊陽是決計不知道絲毫的,如果他真的知道趙鑄這一兩年的真實經曆,估計此時連站在趙鑄麵前的勇氣都沒有,他老子趙鑄可能會因為因果關係不能殺,但是他算是個什麼東西。如果說秦恬恬答應和楊陽來到陽台上,是為了和趙鑄置氣而故意不搭理趙鑄的話,那麼楊陽從一開始到現在的所做所說。都是他自己設計好的,剛才那句“我說兄弟,我等誰,需要知會你麼”這個問話,裝作一副不認識趙鑄的樣子,目的也很簡單。因為根據以前收集的趙鑄情報,可以分析出趙鑄是一個很衝動很直接也很喜歡用暴力的男人,從在留學時直接把導師打得重傷到在醫院裡打尋釁滋事的人等等事情上都可以看出來。楊陽在等,等自己問出這個話之後,趙鑄給自己來一拳,在等趙鑄對自己出手,隻要趙鑄對自己出手,自己就能夠在秦恬恬麵前獲得極大的同情分,同時讓趙鑄在秦恬恬心中的形象進一步惡化。可以說是一箭雙雕的事情,但是,他萬萬沒想到,此時的趙鑄居然會這麼的冷靜,並且直接把他的小心思給點了出來,完全沒有上他當的意思。這時,再開口說話的不是楊陽,而是秦恬恬。秦恬恬轉過身,眼圈處有些不自然地泛紅。能夠看出來她在強忍著自己的情緒波動。“比起小心思,有些人連一個電話都不舍得打一個,一個短信都不舍得發一個,有什麼資格說彆人?”這就是問責了,或者叫是一種質詢。趙鑄聳了聳肩,笑了笑。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說他自己那時心情不好麼?說他自己那時沒那個興致去哄女人麼?說他那時候剛剛經曆了一場這個世界最頂端存在的戰鬥旋窩麼?說他因為被群主那該死的禁足令弄得連北京都去不了了麼?說他這一兩年每隔一段時間就得去經曆一次生死危機並且在這個情況下自己已經有些精神壓力大到失常了麼?這一次,似乎是因為群主也知道趙鑄被蓋了章,沒幾天不管在哪裡都會被傳送進管理員競選的任務世界之中去,所以完成任務之後。趙鑄也沒有感受到那種要求他即刻回到深圳的壓力,可能也是群主給了他一個小假期讓他在外麵可以晃悠晃悠,如果自東北老林子裡事情結束之後群主也能這麼通情達理,可能自己和秦恬恬之間的關係,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吧。“趙鑄,我累了,我們結束吧,這樣你也可以去追求你喜歡的生活。”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秦恬恬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這個時候,趙鑄忽然感覺自己的心,像是也被針紮了一下,心境層次如他,麵對此情此景此語時,似乎也隻能承受著最為本質和直接的感覺。這是一個知道自己心裡還有另一個人還主動跟自己示好表露心跡的女孩兒;這是一個為了滿足自己的癖好甚至會拋開自己的矜持主動去挑選各種絲襪的女孩兒;這是一個跟自己在一起時刻都隻在意自己感覺的女孩兒;論出身,她比趙鑄高出太多太多,在這段感情之中的付出,她也比趙鑄高出很多很多;隻是,結束,還是在她口中說了出來,對於她來說,可能更多的,是一種解脫。楊陽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光亮,他知道,隻要秦恬恬和趙鑄真的斷了,自己的機會就大了很多,她是自己很小就喜歡的女孩兒,他和她,才是真正的門當戶對,至於趙鑄,在他眼中,身為地位還是有些低了。趙鑄沒有做出回答,沒有灑脫地點頭說“好的”,甚至他隻是把煙頭重新送入嘴裡,吸了一口。秦恬恬邁開步子,從趙鑄身邊走過去,同時開口道:“透完氣了,進去吧,不能讓主任等太久了。”然而,就在她的身形即將從趙鑄身邊掠去時,忽然停住了,不是她忽然不走了,而是趙鑄的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肩膀,趙鑄力量很大,大得可怕,可以硬撼惡龍,但是此時,他的手上,並沒有太多的力氣,甚至是顯得,有些有氣無力。秦恬恬微微用力,再次向前一步,掙開了趙鑄的手,繼續向裡走去。楊陽看了一眼趙鑄,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跟著秦恬恬一起離開了陽台。趙鑄猛吸一口煙,然後把煙頭丟在了地上,明滅的煙頭在趙鑄身邊,趙鑄下意識地伸腳要去把它踩滅,腳卻在半空中停住了,而後,挪了回來。…………莊園外,開來了三輛軍用車,車子在大門口停了下來,下來了十多個穿著軍官服的青年人,這些人年紀最大的,可能也就是二十七八歲,年紀小的,也就是二十歲出頭的樣子,他們的衣服也是軍服款式,軍官服和普通士兵服的區分並不大,但是他們的胸前,卻彆著一個類似於黑鷹的徽章。下車後,他們並沒有去主動出示證件,而是一起站在門口的衛兵麵前,單拳打在自己胸口位置,整齊地低喝了一聲:“越南之鷹!”一些門口的士兵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有一大半的士兵直接掏出了事先準備好的刀子一舉刺入了自己身邊戰友的體內,按照站位來說,他們之前應該是早就準備著了,而且在數目上他們也是占據著絕對優勢。大門口的防禦,就這麼一下子被直接解除,緊接著這些士兵也從口袋裡掏出了徽章彆在了自己胸口,然後將拳頭打在自己胸口上低喝:“越南之鷹!”這樣子的一幕,在整個莊園內的各個哨點各個巡邏隊裡麵都在發生著,解決掉自己身邊的戰友之後,他們也都紛紛彆上了徽章。緊接著,他們開始從四麵八方想按照事先製定好的計劃向著主樓方向彙聚。越南之鷹,是越南的青年軍官組織,是一個很激進的組織,幾乎任何一個國家軍方裡,都有類似於這樣子的一個組織存在,大多是由不滿足於現狀卻又帶著滿腔熱血和抱負的中下級青年軍官所構成。之前那艘企圖迫近大亨遊艇的軍艦指揮官,就是這名組織的一個成員,這名成員已經被秘密處決了,人頭都不知去向,不過知道的人都應該明白是送給那個香港人當作賠罪的禮物了,這一舉動直接刺激到了整個越南之鷹,即使是他們的準備和規模都不夠徹底成熟,但是這個組織的領袖和首腦還是決定以這件事為契機,提前發動他們的政變計劃。他們第一個目標,就是這座莊園內的那個老人,隻要殺死那個老人,再殺死裡麵的賓客權貴和其他國家的代表,把事情弄大,把局麵弄混亂,這個組織才能真正的渾水摸魚造大自己的影響,向著他們的終極目標而推進!終於,在各個越南之鷹成員彙聚向主樓的過程中,他們遭遇到了還忠於老人武裝力量的抵抗,也開始了交火,雖然這些零星地抵抗很快被占據著絕對人數優勢的叛軍給消滅,但是槍聲的響起,還是直接提醒了宴會內的所有人,異變,來臨了!一個人站在陽台上的趙鑄,看著不遠處有一支數十人的小隊伍正在向這裡快速逼近,他們身上殺氣騰騰,帶著一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果決。其中一個人應該是發現了站在陽台上的趙鑄,隨手抬起槍就對趙鑄扣動了扳機,他們不要俘虜,這棟主樓裡的所有人,都必須死,隻有死亡和鮮血,隻有震驚國際的外交事件,才能引起足夠的波瀾,才能為他們越南之鷹證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