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鑄現在覺得自己連喘氣的勁兒都沒了,整個人都是血淋淋的,標準的氣若遊絲的典型案例。若非是靠著吐納功法進行維係著身體最低水平的新陳代謝,可能趙鑄已經斷絕了身體機能隕落在這裡了。此時,他的靈魂十分脆弱,而且這裡也沒有奪舍的目標,所以一旦身體壞死,那麼對於趙鑄來說,幾乎就意味著徹底的終結,失去肉身保護的虛弱靈魂很快就會變成夜空之中的一朵煙花,轉瞬即逝。之前的一次次和衛涵對抗交手,趙鑄每次都計算著以最小的代價抵擋住對方,同時也消耗著對方,趙鑄清楚,衛涵的局限在於不管多厲害的妖獸,一次性,也就隻能動用一個,或單獨讓它們去戰鬥或讓它們和自己融合成為自己力量加持的一部分。所以,在戰鬥時,肯定是先把一個妖獸力量耗掉差不多的時候再換下一隻妖獸繼續,因為這樣才符合戰鬥的最大價值,應該是每次更替妖獸融合也會付出不小的消耗吧。而趙鑄要等的,就是這巨猿力量即將告罄的一刻,先前從地底下的角力是刻意布置出一個法陣的障眼法,當法陣生效短暫的將巨猿力量已經差不多枯竭還沒來得及更換妖獸的衛涵給壓製住時,趙鑄靠著空間力量幾乎是瞬移了過去,根本不給衛涵一點喘息的機會直接將其格殺!整個計劃,整個行動,都是一氣嗬成,最終也是成功了。這利用空間力量進行移動,看似很炫酷,但是趙鑄根本沒懂得空間力量的運用,甚至他還沒接觸到那個門檻兒,他隻是模擬出了這種力量。傳送時,趙鑄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丟入了打穀場被石磨一遍又一遍地碾壓,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被可怕的力量拉扯過,在擊殺完衛涵後,趙鑄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住了,直接癱倒在地。雖說隻剩下一口氣還在苟延殘喘著,但趙鑄好歹還是活著的,並且,算是幫朱建平一個大忙了,作為競選者的幫手。他把一個貨真價實的競選者給KO掉了,已經是超額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了,也算是仁至義儘,對得起哥們兒這個稱呼了。這時,自衛涵身上冒出了三團光圈,三團光圈中的兩團,各自奔逃,剩下一團留了下來,飄到了趙鑄身邊。幻化出了一隻銀狼。凡是能夠和衛涵融合的妖獸,在衛涵斃命時,它們也全部隕落了,隻有少數幾頭。衛涵還沒來得及煉化的妖獸得以幸存,好在它們之前也被趙鑄的威勢嚇破了膽,現在隻想著逃跑獲得自由,倒真沒一個敢有膽子回過頭來給趙鑄來一口。“咦?那兩隻畜生跑了。你怎麼還留在這裡?”趙鑄此時是以精神力來傳聲,現在的他,說話比較困難。而且對方也是靈魂係妖獸,所以用精神力溝通起來更方便。“嗷~嗷~”銀狼發出了幾聲嗚咽。“哦,懂了,畢竟是精神係的妖獸,腦子就是聰明一些,你知道沒有我,你也離開不了這個世界,你不想永遠地滯留在這裡,是吧?”“嗷~嗷~”銀狼點了點頭。“陪我躺一會兒,然後我帶你出去。”銀狼聽話地跪伏在趙鑄身邊,蜷縮著自己的身子,躺在一邊,這頭狼本就沒被衛涵徹底煉化,對衛涵,也說不上什麼忠心,反倒是之前被趙鑄精神力給打得幾乎魂飛魄散,而趙鑄又把衛涵殺了,所以它對趙鑄的敬畏更多一些,再加上雙方都是精神係的發展方向,自然就有著一種親近感。趙鑄的意念力催動,一粒粒藥丸飛出,落入自己嘴裡,他艱難地吞咽了下去,再過一會兒,身體應該勉強能動了,到時候就直接出去吧。…………煉化了人家母子,熊誌奇倒沒有絲毫犯忌諱的思想意識,的確,他也不是那種在乎這種東西的人,而且那對母子也是奇葩得很,反正對他們出手,熊誌奇自己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純當時替天行道好了。按照紙張上的提示,熊誌奇來到了一座橋邊,橋上,站著一個人,那個人身穿著一件連衣裙,看起來倒是有些風姿,不過身上的氣息太過冰冷,這種人就算是再漂亮丟在人群裡也是讓周圍人望而卻步的存在,有點像是冰山女神,可遠觀不可褻玩。“唐旋兒?”熊誌奇試探性地問道,這應該是另一個競選者。也就是任務完成度為10的強者。“你好。”唐旋兒依舊是冷冰冰地對熊誌奇打招呼,而後,她轉過身,整座橋,刹那冰封。熊誌奇看著麵前的冰渣子,搖了搖頭:“我可沒穿防滑鞋啊,你這是打算把我直接自己滑倒摔死?臥槽,你真是好狠毒的心機!”“你是自己走,還是我送你走,我不想在這裡浪費太多時間。”唐旋兒沉聲道,雖說語氣還是那麼冰冷,但那種濃濃的不屑之意,已經是表露無遺,完全是姐姐沒空跟你玩兒的態度。熊誌奇也不生氣,隻是笑笑,他習慣了扮豬吃老虎,對方把自己當成弱渣,這是他一向樂於見到的事情,但是這個時候,在這個紙張提示的地點,也就是倆人,自己和唐旋兒,也就沒必要再裝低調了。“你身上本就有B了,就不要再這麼裝B了,成麼?”熊誌奇是用一種很憨厚的神情說的,仿佛一個老實人,在說著一件很真誠的話。四周的溫度,在這一刻,又降下去了許多,唐旋兒這次真的是麵若冰霜,身旁,一根根尖銳的冰刺漂浮而起,瞄準了熊誌奇。“女人,還是溫柔一點好。”熊誌奇還是自顧自地說道,“太冷淡了,就容易把自己剩下了。”下一刻,唐旋兒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刹那間,冬日消散,春日歸來,四周的一切寒霜化作了溫水潺潺而下。唐旋兒整個人的氣質,也因此得以改變,之前的冰山女神範兒消失了,變成了一個清新可人的女人,目帶春水,眉黛細膩。緩步而下,走到了熊誌奇麵前,一隻手,貼在了熊誌奇的下巴上,嗔道:“你要的,就是這種感覺麼?”凡是都極端的人很可怕,因為那種人代表著一種極致,一種瘋狂,但是,能夠在兩種極端之中轉化自如的人,往往更加可怕,可怕得無以複加,這是一種爐火純青,一種可怕的對自己對四周的一種掌控力!“好了,乖乖讓開吧。”熊誌奇頓了頓,還是開口道。“喲,為什麼?你就這麼自信於自己能夠擊敗我?或者說,殺了我?”“是的,你不是我的對手。”熊誌奇還是很認真地說著。唐旋兒後退一步,重新看了熊誌奇一眼,道:“我似乎有點相信了,但是,成為管理員,可是一種極大的誘惑。”“再大的誘惑,也得有命去享用。”“好,我願意在此時認輸,其實,我本來就沒打算真的競選這個管理員,我比較羨慕那些不是管理員卻勝似管理員的人,他們擁有……更大的自主自由。”唐旋兒笑靨如花,盯著熊誌奇的眼睛說道。“說吧,你想要什麼,或者是,你想要什麼條件。”熊誌奇不是一個蠢人,他清楚對方這麼說肯定是有其他的要求的。“我發現了一個空間裂縫,一個現實世界之中的空間裂縫,但我一個人去不保險,我需要其他人來幫助我一起去那個地方。”唐旋兒一本正經地說道。“好的,我答應了,你能自己喊一聲認輸麼?”“你答應得太爽快了,讓我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你看我這真誠地眼神。”“……”唐旋兒似乎是略作猶豫,道:“我覺得我在冒險,但我還是決定去做,我認輸。”最後三個字落下,兩張白紙分彆落在了二人麵前。“謝謝,我叫熊誌奇,出去後群通話聯係我,我請你吃飯,哦,對了,你應該是被禁足了,到時候我去找你,沒事的。”“嗬嗬。”唐旋兒乾乾地笑了兩聲。熊誌奇的身影消失在橋那頭,唐旋兒站在原地,而後,她拿出了一麵小巧古樸的梳妝鏡,照著鏡子自語道:“鏡子啊鏡子,他……真的有能力殺了我麼?”鏡子裡,自然也是一個唐旋兒。此時,鏡子裡的唐旋兒仿佛是擁有了自主意識,點了點頭:“他身上隱藏著太多可怕的氣息,他……很可怕。”“連你都怕他麼?”唐旋兒問道。“因為我能看的更多,所以會更加畏懼。”“好了,我希望,你的判斷不會讓我失望,否則,我估計會成為圈子裡的笑話了。”“我能感應到,在不遠處的一個特殊位置裡,衛涵,已經隕落了,而和他對戰的那個人,並不是競選者。”鏡子裡的唐旋兒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是在警告我麼?”“是的,我是在警告你,收起你的高傲吧現實裡的我,那些低任務完成度的人,並非都是你眼中的魚腩,可能,你在他們眼中,反而才是真正的魚腩。”“夠了,你可以繼續沉睡了。”唐旋兒把鏡子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