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君,你怎麼了?”“我……我沒事。”趙鑄擺了擺手,向後退了一步,讓自己和這麵牆壁保持了將近半米的距離。“趙君?”晴子走到趙鑄身旁,下意識地抓住了趙鑄的手,她卻感覺趙鑄的手在此時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仿佛是對自己的這個舉動有些反感。“這個牆,有些問題。”趙鑄說道。“問題?”晴子有些疑惑地問道,同時向前又走了兩步,一隻手,摸上了牆壁。刹那間,晴子的一隻手被牆壁給融入進去,晴子整個人在下一刻也被一股巨大的吸扯力給拉扯進了牆壁之中。趙鑄伸出舌頭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目光微凝,而後輕輕吐出一口氣,他又一次向前走,雙手重新放在了牆壁上,緊接著,他感到牆壁正在變軟,他沒有動,等著牆壁把自己雙手吞沒,而後將自己整個人,一起吞沒。……渾身濕漉漉地像是被水衝洗過似地走出來,站在了這個懸崖上凸出的平台上,趙鑄身前的晴子撲入了自己的懷中。和上次,其實差不多,上一次是自己先進來,而後晴子跟進來,這一次,是晴子先進來,緊接著自己進來,先進來的人都認為後進來的人是為了自己而不惜以身涉險。“趙君。”晴子頭靠在趙鑄懷裡。“好了,我們下去吧,前麵,有城鎮。”趙鑄指了指前方的虛影說道,灰蒙蒙的世界空間……又一次見麵了啊,之前的一次,是南柯一夢還是自己的真實經曆?……這一次下午的時間,比上一次快多了,也是因為趙鑄對這種地形的熟悉。他在下麵爬,晴子跟著趙鑄的路線,效率自然就提高了許多。到達地麵後,趙鑄從背包裡取出食物和水,與晴子一起分著吃,二人一邊吃一邊往前走,前方,就是那個城堡虛影了。“那是城堡唉。”晴子說道。晴子話音剛落,城堡上頭響起了一陣嘹亮的號角聲,城門緩緩打開。一群騎士自城門內奔馳而出,營造出了一種駭人的聲勢。趙鑄牽著晴子的手,“不要擔心,是靈魂烙印而已。”趙鑄的篤定給晴子帶來了很大的精神安慰,兩個人就這麼繼續往前走著,哪怕是騎士戰馬的鐵蹄已經打在了他們的臉上,他們也沒有絲毫動容,步伐依舊穩健,連頻率也沒有變。奔騰的騎士們自他們身上穿過去。像是一陣風一樣,趙鑄和晴子兩個人順著那扇還沒關閉的門,走入了城堡之中,進入了城鎮。還是原來的感覺。還是熟悉的味道。四周的景象,對於趙鑄來說,和之前沒什麼變化,隻是這一次。趙鑄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從懸崖上下來的速度加快了,用時少了。一進入城鎮,趙鑄就拉著晴子一起小跑了起來。很快,那個有著火光的屋子,出現在趙鑄麵前,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這一次屋子裡,還有其他人,而且不止一個。“晴子,布陣。”趙鑄對晴子說道。晴子會意,手中出現十幾粒石子兒,而後彈落在地,悄無聲息之中,一個簡單的臨時隔絕法陣就布置完畢,這個法陣能夠隔絕人的氣息,讓人下意識地忽略掉這個位置,當然,再加上四周本就漆黑灰蒙蒙的環境色調,使得這個法陣的隱藏效果更好。有三個人,從屋子裡出來,屋子裡的燈光還亮著。趙鑄知道,屋子裡,有一個死人,但是他沒興趣再去屋子裡看一遍,而是和晴子兩個人順著那三個人離去的方向跟過去。雙方的距離,不是很遠,但是趙鑄和晴子都刻意壓製住了自己的氣息,前麵三個人,應該都是新人級彆的群員,自然無法發現後麵還跟著的人。而且,他們也顯得有些慌裡慌張,似乎是因為見到了同伴莫名其妙地死亡,已經是有些被嚇到了,這就更讓趙鑄的跟蹤顯得容易簡單。出乎趙鑄預料的是,這三個人行走的方向,不是去城鎮的出口,而是拐入了城鎮的西麵,進入了一座比較大的宅院,這是中國式的宅院,但是此時看起來,卻像是那種給死人蓋的墳墓,無比的陰森。晴子看著趙鑄,意思是等趙鑄拿注意,趙鑄沒有做什麼猶豫,直接走入那戶宅子。宅子裡沒有燈光,灰蒙蒙一片,但是有聲音從裡麵傳出。“在地窖。”晴子聽了一會兒,手指指向了後院的一個方向。看來這個城鎮的設計和建造真的是很費心,並非隻是表麵功夫,連地窖都有。趙鑄來到了地窖入口處,那是一塊木蓋子,從木蓋子下麵傳出了說話聲,裡麵應該有五個人,原本應該是兩個,又來了三個,就是五個。隔著蓋子,聽他們的交談,無非就是互相鼓勵和互相支持,這五個人,應該是新人裡麵的一個團夥,湊在一起抱團取暖。沒價值,完全沒價值。沒有資深者的話,這些新人身上壓根沒有任何線索,趙鑄記得自己之前也曾讀取過一個新人的記憶,他所知道的東西,基本上對趙鑄來說沒什麼用。然而,就在此時,外麵又傳出了腳步聲,並且,還有嗩呐聲。嗩呐!趙鑄猛地回歸頭,果然,在宅院門口,五個紙人,一步一步摩挲著又像是飄蕩著向這裡走來。晴子當即準備出手,卻被趙鑄製止,因為這一次,趙鑄可以清楚地看見,這五個紙人,距離自己還有點遠,他們是走向了那個地窖位置。若是這一次,其中有一個紙人打算靠近自己的話,趙鑄無論如何都會出手,上一次的前車之鑒還在,與其被莫名其妙地轉換了角色當了替死鬼,趙鑄寧願拚一個魚死網破。隻是。這一次,趙鑄發現這裡頭的五個紙人,沒有一個是上次那個抓自己當替死鬼的藍袍子的紙人。雖說紙人和紙人看起來差彆不大,但是這裡的紙人卻和活人一樣,有著自己的氣質,有著自己獨特的感覺。地窖裡,聲音忽然停止了,然後,地窖被打開,五個紙人一起飄落進去。而後,四個紙人抬著一具屍體走出來,最後一個紙人,忽然變成了那個藍袍子紙人。紙人還是紙人,但是趙鑄清楚,這是從自己這裡看過去,他是紙人,但是實際上,對方不是紙人;趙鑄有著切身體驗。當時自己身邊被一團黑霧籠罩,然後外麵人就把自己看成了紙人,等到自己抓到其他替死鬼時,身邊也有黑氣籠罩。外麵的人還把自己當他朋友。所以,在這裡,眼睛看見的東西,並不一定是真的。那黑霧,很神奇,幾乎是把障眼法演繹到了一種極高的層次。就連趙鑄這種級彆的精神係強化者,在切身體會過之前,也沒有看出絲毫地端倪。地窖裡,究竟怎麼了?那個被抬著的人,是死了麼?又或者……之前是五個人,不,其實是五個活人加一個死人!所以,這紙人,是來抬死人的,其中一個紙人,抓了個替死鬼!這個新出來的藍袍子紙人,就是剛剛被抓出的替死鬼。在上一次,就是這個藍袍子紙人把自己當作替死鬼抓了。那麼,下麵,應該還有5個人,這5個人裡,有一個是之前的紙人,也就是剛剛抓了替死鬼的人。這就像是一個丟手絹的遊戲一樣,死人,是遊戲的手絹,然後圍繞著這個死人,遊戲開始,不知道誰是第一個,也不知道誰是最後一個,誰運氣不好,就被抓成替死鬼,然後周而複返。藍袍子的紙人似乎是走到上麵來時,似乎意識還沒恢複蘇醒,跟著前麵四個紙人一個腳步頻率,渾渾噩噩地往前走著,沒有看趙鑄這裡,也沒有靠近這裡。等到紙人消失在了宅門口,趙鑄的目光便轉向了地窖下麵。剩下的五個活人,有一個人,被掉包了,那個人,可能知道一些什麼。而此時,地窖門被從裡麵又一次打開,爬出來一個人,這個人身上有一層淡淡的黑氣,卻被他自己隨手消散,之後,障眼法消失,露出了其本來的麵目。是一個女人,一個臉上刺著一條毒蛇的女人,女人長得挺醜,額頭凸起,臉頰乾癟,身材發福,估計年紀四十開外了,這個女人看了看趙鑄,又看了看趙鑄身邊的晴子。不知道為什麼,趙鑄感覺似乎對方在晴子身上目光停留的時間更長一些。“你好。”女人先開口道,“不,是你們好,又見麵了。”“我有事情想問你。”趙鑄開門見山道。“想從我嘴裡套取情報麼?”女人笑了笑,身上的肉顫了顫。“是的。”趙鑄看向這個女人,而後,一步一步向她走過去。“我說……你就這麼有自信麼,在這裡和我出手,很可能大家一起玩完哦,我可是剛找了一個替死鬼脫身出來。”趙鑄麵部表情不變,繼續向前走,距離,隻剩下了不到三米。“你想知道什麼,問。”女人先支撐不住,她是看出來了,趙鑄是真的敢不顧一切地和她在這個詭異危險的地方打一場。“我想知道的東西,有點多!”趙鑄的額前出現一道紅光,血符激射而出,打向了那個女人。女人麵色一變,身上衣服融化成了一片淡藍色的光屏,擋住了血符的力量;但是,隨即,趙鑄的卡牌隨即而來,卡牌強橫的力量直接擊穿了光屏,女人伸展開身體,一隻隻蟲子自女人的體內飛出,這些飛蟲一個個身體如同鋼鐵一般堅硬,怪不得這個女人這麼胖,原來是因為體內儲藏著這麼多可怕的蟲子。隻是這些蟲子在趙鑄的卡牌打擊之下依舊隻有被動挨打的份兒,勉強支撐而已。正當女人以為自己得以喘息之機時,卻愕然發現自己身邊的空氣,迅速炸裂開來。“金剛羅漢印:震、破、散!”趙鑄之前在走向女人時,就在結印了,用自己的意念力,調動四周的空氣來結印,這是趙鑄跟自己克隆體學的方法,完全借用四周空間裡的力量來結印,威力更強,並且讓對手猝不及防。女人的確是猝不及防,事實上,趙鑄的血符和卡牌已經讓她手忙腳亂了,資深者雖然看新人是和螻蟻炮灰差不多,但是資深者和資深者之間也是有著極大實力差距,就比如同是資深者的趙鑄,對付其他普通資深者時,基本上是擁有壓倒性的力量優勢。“轟!”一聲悶響傳出,女人身體倒飛了出去,似乎是把體內的蟲卵也震壞了,身體裡開始不斷流出惡臭的膿水,還有一些小蟲子不斷跑出來。“晴子,鎮住她,我要讀取她的記憶。”晴子雖然不懂趙鑄為什麼忽然行事作風變得這麼大,以前的趙鑄可能不會說直接就動手的,這冒得風險太大,當然,晴子不知道趙鑄之前已經在這裡經曆過一遍了,所以他迫切的想要知道這裡的其他勢力手中的消息。不管怎樣,晴子還是很聽趙鑄話的,她手中出現了一串銀針,直接刺入了那個女人體內,女人身體一陣顫抖,而後被死死地定在了地上。趙鑄在她身邊蹲下來,然後一隻手貼在女人凸起的額頭上,精神力如同大壩泄洪一般衝入了女人的識海,以一種摧毀的方式強行女人的記憶。當然,趙鑄隻讀取最近一段時間的記憶。女人叫王芳,43歲,離魂,看進入《恐怖網文》讀者群,任務完成度5……一張張圖片一段段畫麵被趙鑄讀取到,而後,在這時,他忽然愣住了,因為此時趙鑄讀取到了一份很詭異的畫麵,畫麵的視角是俯視的視角,女人應該是站在高處。畫麵之中,有個人,蹲在一座城門下麵,將自己的鮮血,滴入了石雕的碗中,然後城門大開,那個人走出了城門就直接消失不見。那個身影,就是趙鑄他自己!這他媽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