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既然決定一起行動,自然也就無所謂先選擇哪道石門了。所以便直接從最左麵的石門開始。石門上有一層禁製,但比之前的三道禁製都要弱了許多。三人聯手,隻幾下攻擊,便輕鬆將禁製破開。不過他們都不敢大意,禁製破開之後,卻誰也沒有輕舉妄動。各自小心戒備著,唯恐裡麵忽然竄出一隻什麼東西。但四下裡卻是一陣沉默。反而是跟在淩蕭腳邊的那隻妖兔,驀地直竄了出去。淩蕭他們三人登時意識到,至少這座石門後麵,應該是安全的。所以三人毫不遲疑地緊跟著掠出,後發先至的,幾乎同時撲到了那座石門前麵。三記掌印幾乎同時隔空拍出,轟然震響中,石門徐徐向著內側打開。淩蕭三人已經毫不停頓的飛掠了進去。遊目四顧,想來這裡,應該便是那位金丹期大修士起居的地方。並不算太大的空間,正前方是一座石床,表麵光滑如玉,隱隱透著一股水潤之氣;石床的旁邊則是一座石台,上麵擺放著一些筆墨紙硯等等日常之物。而這些東西附近,還有幾塊玉簡。婁槿、祝暉兩人的眼神不由登時亮起,這可是金丹期大修士留下的玉簡!哪怕裡麵隨便記載一些術法、修煉心得等等,都足以讓他們受益匪淺了。而除了這些,四周還有一些石架、洞壁。上麵零碎地堆滿各種東西。不過看起來,應該隻是些日常所用之物,並沒有靈氣波動。所以巡視一周之後。三人還是把目光,重新集中在了石台上的那幾塊玉簡上。看起來這座石門後麵,最值錢的應該便是這些了。祝暉雙眼從淩蕭、婁槿身上滑過,最先開口道:“兩位道友,這幾塊玉簡,我們該如何分配?”婁槿不由沉默。其實這些玉簡雖然珍貴,但玉簡的珍貴。卻是在於其中所記載的東西。畢竟不是如同法寶等物一樣,隻能讓一個人使用。以修士的記憶力,隻怕拿到這些玉簡。用不了多久的功夫,便能夠將玉簡中的內容完全記下來。所以大可三人都得到好處的。這些東西,祝暉自然也不可能不知道。那麼他會這麼問詢出口,顯然是另有深意了。深意便在於——人心畢竟是貪得無厭的。得到好處還不滿足。還都想要獨吞了好處。祝暉當然做不到獨吞。但他顯然是想和婁槿聯手,把淩蕭排斥在外。原本麵對祝暉和婁槿的聯手,淩蕭雖然很難取勝,但也大可以周旋迂回,進退自如的。隻是,那是指在外麵的廣闊空間中。而在這狹小的地宮中,所有身法、技巧都要大打折扣,隻能仗著修為硬拚。這樣的情形下。祝暉和婁槿的聯手,無疑會大占上風!祝暉便是這麼一個意思。婁槿很快明白過來。淩蕭也很快明白過來。三人之間的氛圍,登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貪心不足蛇吞象。婁槿也不得不承認,祝暉的這個建議,實在有著很強的誘惑,讓他也難以拒絕。其實他與淩蕭,倒也並沒有什麼仇怨。甚至嚴格說起來,之前他畢竟擊殺了與祝暉結盟的沙文,所以他們兩人反而仇怨更深一些。但是,麵對著金丹期大修士的遺寶時候,他們已經都不約而同地放下了那些恩怨,暫時達成了聯盟。反而不動聲色地,把實力最強的淩蕭排斥在外。麵對著這幾塊玉簡的時候,兩人對淩蕭的排斥,已經又一次起作用了……幾乎立刻做下了決定——婁槿的腳步微微向一側移動少許,與祝暉遙相呼應著,隱隱間把淩蕭圍在了中間。隻要淩蕭稍有異動,兩人便會聯手攻來。淩蕭心裡迅速判斷形勢,立刻向後退了幾步,果斷地放棄道:“這幾塊玉簡我不要了,你們分了吧。”雖然是在他們兩人威逼下,但淩蕭能夠迅速放棄玉簡的誘惑,還是足見他的心性。祝暉和婁槿心底,也是不由有些佩服。私下裡自付,若是易地而處,他們可未必能如淩蕭這樣,如此乾脆利落地就做出權衡,毫不遲疑地選擇放棄這些玉簡。不過佩服歸佩服,祝暉和婁槿,卻也都不會有半分動搖的。祝暉當即笑著道:“道友果然明智,既然如此,就勞煩道友先在那邊稍候一下,我們看了這些玉簡中的內容,再一同去打開第二道石門。”淩蕭明白,祝暉是怕自己先去打開第二道石門,所以雖然逼自己放棄了玉簡,卻仍不肯放自己離開。他也隻是笑笑,便走到一旁,翻閱起那些石架上的東西。若換做其他人,此時多半會另謀他策。畢竟第一道石門中的東西,他已經在祝暉和婁槿的聯手威逼下被迫放棄;那第二道、第三道石門後麵,豈非還是同樣如此?既然與他們兩人同行,根本得不到半點兒好處,又為何還要跟他們糾纏在一起呢?不過,淩蕭依然選擇留下,一來是知道,婁槿和祝暉必然不肯輕易放他離開。二則,他心裡也還有一些彆的計較,後麵未必沒有翻盤的機會……見淩蕭走到了一旁的石架附近,並沒有什麼異動,祝暉和婁槿才放下心來。他們不是沒有動過順手把淩蕭擊殺的念頭,不過卻顧慮淩蕭的實力,唯恐擊殺他的時候自己受傷。所以隻好暫時按下這個念頭。這樣狹小的空間中,固然讓淩蕭的大半鬥法手段,都難以發揮足夠的威力。但同樣的,狹小空間中鬥法,招招硬拚之下,自然也很容易被拚命下的反擊所傷。暫時放棄出手的打算,祝暉和婁槿,便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眼前的玉簡上。這些玉簡,他們兩人該如何分配?婁槿望祝暉一眼,心裡明白,若是自己占的便宜稍多,隻怕祝暉就會立刻翻臉。所以他思索一番之後,還是決定自己讓步。便笑道:“祝道友,不如讓我先把玉簡中的內容記下,然後把這些玉簡原件交給道友如何?”這個提議,自然正合祝暉之意。後者便欣然點頭,“好。”婁槿便也不再多說,走上前去,拿起玉簡開始用神識察看其中的內容。顯然那些玉簡中的內容頗多,以婁槿築基期的修為,一時半刻之間,也很難將其中的內容完全記憶下來。所以四周一時安靜下來。婁槿飛快地記憶著,祝暉則守在一旁。他一會兒看看婁槿,唯恐他將哪塊玉簡藏下、或者偷偷替換了;一會兒又看看淩蕭,以防他忽然爆起偷襲……不過淩蕭卻一直很安靜地待在一邊,似乎饒有興致地翻閱著那些石架上的東西。祝暉看了一會兒,便也放下心來。看來至少現在,淩蕭像是認命了一樣,並沒有魚死網破的衝動。淩蕭確實對那些石架上的東西,產生了興趣。一般在修士想來,有價值的東西,一般都是記錄在玉簡中的。畢竟用神識錄入玉簡中,要遠比手抄寫下來要容易許多。更有一些東西,是很難用文字來記錄下的。所以,重要東西都會記錄在玉簡中,這幾乎形成了一種思維慣性。即便淩蕭自己,其實也一直是這麼認為的。但當他翻閱到那些石架上的東西時候,卻忍不住心頭微顫。若非他素來沉穩,隻怕都要臉色陡變了!旁的東西倒也罷了,但有兩樣,對淩蕭而言的價值,甚至還要遠勝過那些玉簡!兩本簿冊——一本上書《九炎訣》,一本上書《九炎訣心得》。竟然一本是淩蕭所修習的功法,《九炎訣》的原錄功法;另一本則是旁人所記下的修習中的心得體會!那份《九炎訣心得》上,並沒有記錄作者的名字;淩蕭也不識得龍羿宗主的筆記。所以並無法判斷,這是否就是龍羿宗主所書。但想來應該是不錯了。這處洞府的原主人,顯然修習的是水屬性功法,卻是與九炎訣沒有什麼關係的。而龍羿宗主曾經來過這處洞府、修習的又正是《九炎訣》——自然極有可能是他。雖一時還不知道,龍羿宗主為何會在這裡留下這兩樣東西。但他的修煉心得,自然對淩蕭理解這套齊雲宗的本宗功法,大有幫助。所以淩蕭也是禁不住心頭大喜。他偷偷旁觀婁槿、祝暉都沒有注意這邊,便不動聲色地把那兩本簿冊,都收入了自己的儲物袋中。至於剩下的那些東西,就都沒有什麼價值了,大都不過些世俗間的誌怪傳奇而已。淩蕭左右無事,便也翻看得津津有味兒。……足足一個時辰後,婁槿才把所有玉簡中的內容,都記憶了下來。祝暉連忙收起玉簡,已經是掩不住的一臉喜色,扭頭向淩蕭說道:“道友,我們這便去打開第二道石門吧。”話音裡已經透出了誌得意滿的味道。淩蕭微微一笑,搖搖頭率先出去,心裡已經暗動了殺機。婁槿和祝暉也都沒有再多留,跟著離開。祝暉還很臨離開前,還去把那石架上的東西也翻閱了一番,見隻是一些傳奇。他登時不屑一笑——那人竟還有閒心看這些東西?雙目中光芒閃爍,思索著是否該為此付出些代價,乾脆把那人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