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深處,還有祝暉和婁槿兩人,淩蕭當然沒有辦法,集中全部精力修煉突破。那些陣法、傀儡,最多隻能起到警示的作用而已。想靠著它們把修為在築基九層、十層的婁槿祝暉兩人攔下,自然是不大可能的。好在淩蕭也沒有在這裡嘗試結丹的意思,而隻是想著,在這裡水靈氣的幫助下,把那墨黑色水霧的質性琢磨一番。這樣一來,進退自然就從容許多,也並不大怕祝暉他們的乾擾。想到便做。淩蕭在竹林深處盤膝坐下,緩緩吐納恢複之前消耗的真元,把狀態調整到最好。然後他才開始,嘗試著去煉化那墨黑色水霧。那團墨黑色的水霧,如今依然乖乖地縮在淩蕭的丹田中,被他體內的那古怪火焰控製著。淩蕭依然是選用更謹慎的辦法。先從那團水霧中,分出一絲來,慢慢用火焰包裹著,一點點移動到周天經脈之中。而後再緩緩收回火焰,開始用自身的真元去接管,控製著水霧。接著驅使水霧在經脈中循環,打入自己的烙印,煉化水霧……這也是平素煉化法寶、分身等等,慣常用的手段,並不困難。之前淩蕭自然也曾經嘗試過,但他每次將水霧分絲收入經脈中,開始收回火焰、用真元控製的時候,便會霎時感覺到,那墨黑色水霧的恐怖侵蝕力量。淩蕭為了穩妥起見,每次都不得不無奈放棄。但這一次。卻顯然有了變化——淩蕭徐徐將護持著水霧的火焰一點點收回,有之前的曆次失敗教訓,所以他此時也不敢絲毫大意。依然全神戒備著。隨時準備再度驅使過去。但這一次火焰剛一收回,那墨黑色水霧驀地便竄飛出去,順著他的周天經脈遊走不定,顯然不甘再被拘束。淩蕭也明白,這是因為那水霧畢竟沒有被他煉化,所以才會如此。但是,他卻也清晰地意識到。那水霧中所帶的恐怖侵蝕力量,此時已經完全感覺不到了!他不由又驚又喜,在這座洞府中煉化那墨黑色水霧。真的可以化解了那種侵蝕力量?淩蕭登時精神大振。如此一來,借助那墨黑色水霧,他便也突破有望。淩蕭還不敢大意,繼續小心翼翼的用真元控製著那水霧。在周身經脈中遊走。一點點地煉化著那水霧。即便隻是水霧的一絲,甚至不足萬分之一的量,但淩蕭煉化起來卻也並不容易。足足花了三天功夫,才煉化完成。而煉化之後,那一絲水霧上,墨黑的色彩中,已經隱隱多了幾道赤紅色,在水霧中不住循環遊走著。正是屬於淩蕭的印記。淩蕭小心驅使著那絲水霧,徐徐釋放出體外;登時便會察覺其中透出的陰森、侵蝕和黑暗的力量。是與他平素修煉的真元。性質所完全不同的一種力量。至此,淩蕭已經敢肯定,昔日龍羿宗主獲得奇遇、並且突破屏障結成金丹的地方,正是這裡。雖然其中還有一些關竅,他也還琢磨不透。但至少有一點,淩蕭有幾分把握:便是沿著龍羿宗主的道路走下去,便很有可能結成金丹。於是淩蕭便暫時將所有心思都拋下,隻專心在這裡煉化著那墨黑色水霧。爭取借助著那水霧的力量,使自己觸摸到瓶頸,並且尋覓到突破瓶頸的辦法…………卻說淩蕭在竹林深處,專心煉化那墨黑色水霧的時候,祝暉、婁槿,也正在這座洞府中,四下搜尋著可能存在的遺寶。這處洞府中的空間也頗為廣闊,他們兩人又不肯分開尋找,所以竟拖延了這麼久的功夫。不過,花了十天功夫後,他們還是把整座洞府都給搜尋了一遍。結果當然是——毫無所獲。浪費了這麼長時間,最後竟是空手而歸?祝暉和婁槿的臉色,自然都不大好看。這天,兩人從湖底鑽出來,虛浮在半空中,結束了最後一塊區域的搜尋。祝暉有些急躁地冷冷道:“婁道友,你該不會有什麼保留吧?”婁槿望他一眼,心中一陣冷笑。這祝暉看似心機深沉,但遇到挫折時候,依然能夠看出他畢竟經曆不多,還是容易亂了方寸。婁槿也不跟他計較,隻微微一笑道:“祝道友此言差矣。這幾日我也一直同你一起四下搜尋著,哪兒有什麼保留?”祝暉也隻是說說而已,一同在小湖、竹林中搜尋半天,他當然也看得出,婁槿也一直在百般嘗試著,想要找到金丹期修士的遺寶。這副樣子,顯然不會有什麼保留了。所以他便歎口氣,“道友莫怪,我也隻是一時心急,口不擇言而已。”婁槿微微一笑,“當然不會。”祝暉卻是忍不住道:“這座洞府中的三道禁製都完好無損,為何裡麵竟沒有絲毫的遺寶留下?”確實有些不大合理。倒不是說,所有金丹期修士遺留的洞府,都會有什麼遺寶。但若是什麼東西都沒有,又何必花費偌大心思,連續布置三道禁製?所以最大的可能,還是他們並未能發現遺寶的藏地;或者,已經有人曾經先進入洞府中,把遺寶都取走了……婁槿目光閃爍幾下,“關於遺寶,我倒是有個想法……”祝暉登時精神一振,“還請道友賜教。”“賜教可不敢當……祝道友難道沒有意識到,我們一同進來的三人,還有一人始終沒有過來?”婁槿緩緩開口道。“你是說——那人?”祝暉卻搖搖頭,“那人一直在竹林種修煉,你我都已經看到了……”婁槿卻一笑,“可道友不覺得,那人似乎對這處洞府,頗為熟悉?”祝暉神色登時凝重起來。是啊,他和婁槿,花費了十天功夫,把這處洞府搜尋一遍。但那人,卻始終留在竹林深處修煉,像是對他們想要搜尋的金丹期修士的遺寶,漠不關心一樣。但是,他也隻是築基期修為,又怎麼可能對金丹級彆的寶物毫不動心?那麼想來想去,也隻剩下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早在他們開始搜尋前,那人就已經有十足把握,他們一定不會搜尋到什麼。雖然其中還有些疑點,但這已經是最有可能的原因了。祝暉可絕不是什麼良善之輩,目光不由閃爍起來,露出凶狠的光芒,顯然已經是動了殺機。他與婁槿對望一眼,都看到對方眼裡充斥著的,貪婪和乖戾的光芒……兩人不由同時大笑,已經做下了決定。……不提婁槿和祝暉的算計,卻說淩蕭一直在竹林深處,全力嘗試煉化著那墨黑色水霧。最開始,他用了三天時間,才煉化完第一個分絲。不過即便這樣,從煉化的水霧的量上而言,隻怕他也不比齊雲宗的曆任宗主差了——當然,要除卻龍羿宗主。畢竟其他的宗主,可沒有他和龍羿宗主這樣的條件,能夠借助這裡的水靈氣,來化解那水霧中的侵蝕力量。其他宗主則不得不借助自身的真元、肉身,來不住對抗著那水霧的侵蝕力量。不獨煉化的困難程度要大大增加,還隨時可能肉因身承受不住而崩潰……隻是,煉化了一絲之後,淩蕭卻也並未感覺自己觸摸到瓶頸。隻隱隱覺得,自身的真元好似更加精純了許多。展開內視,經脈中循環遊走的赤紅色真元,已經變得隻如同赤紅色琉璃一樣,精粹而純淨。但想要借此突破瓶頸,結成金丹,隻怕還差得很遠。難道是煉化的水霧,還太少的緣故?無法得知昔日龍羿宗主的情況,淩蕭也隻能事實靠著自己猜測。既然可能是煉化的水霧還太少,那麼便繼續煉化便是。所以淩蕭乾脆不再去多想,隻專心繼續去提煉出水霧的分絲,然後驅使著在經脈中流轉,一點點地煉化著。但煉化第二個分絲,即便有了之前的經驗,卻似乎還是比煉化第一個的時候,還要更加困難了一些。煉化第一個分絲的時候,他總共用了三天的時間。但煉化第二個分絲,卻足足用了六天時間。至於如今煉化的第三個分絲,他用了一天時間,也才在經脈中遊走四周而已……而想要將那個分絲完全煉化,收為己用,至少需要在經脈中循環三十六周!以此來推想,想要煉化第三個分絲,竟足足要九天的時間。饒是淩蕭素來心誌堅韌,此時也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想要煉化這水霧,未免也太困難了一些吧?一個分絲的量,尚不足那整團墨黑色水霧的萬分之一。但隻煉化到第三個分絲,就足足要九天時間……若依此類推,那第四個呢?第五個呢?第一百個、第一千個、第一萬個呢?要多長的時間?隻怕就算他把築基之後的二百年的壽數,全部用來煉化這墨黑色水霧,也肯定是煉不完的。肯定還有哪裡有些問題,是自己尚未想明白的……但他此時已經來不及去想明白了——正在盤膝打坐時候,忽然感覺自己在外圍布下的陣法,已經被人觸動!並且有兩個氣息,以極快的速度破開陣法,向著內裡徑直突破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