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周曜就來了,跟他一起的還有宣旨過後趕回來的李勝。李勝這邊剛給周曜傳了逮捕袁儼的聖旨,那邊蕭如薰就派了內侍來叫周曜過去。周曜和李勝一起趕來的時候,看到了被幾個內侍拿出去的破碎的木料,李勝眼尖,一眼認出那是蕭如薰一直在用的小案幾,心下一驚,不知道自己離開的時候裡麵發生了什麼事情。周曜也看著了,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他也清楚,敢在皇宮裡打壞東西的,除了皇帝也沒彆人了。“臣周曜拜見陛下。”周曜快速進入乾清宮書房拜見蕭如薰。李勝也立刻歸位。“嗯,起來吧。”蕭如薰擺了擺手:“關於袁儼的事情,要儘快辦理,不要拖拉,要把案子辦的淩厲一點,誰要是敢插手,一並處理。”周曜點頭。“臣明白!陛下的要求,臣一定辦到!”“還有,最近一段時間,除了朕特意吩咐的,還有哪些人和袁黃走的比較近?”周曜想了想。“除了陛下吩咐的公務往來,並沒有人和袁黃有私下往來,他們也都清楚袁黃的事情,並不敢觸犯忌諱,這一點臣可以保證。”蕭如薰點了點頭。“大清洗消停了也有一陣子了,有些人的記性不太好,周曜,必要的時候,要給他們長長記性,袁儼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也要找幾隻小魚小蝦好好的處理一下,殺雞儆猴這種事情,還是很有作用的。”周曜表示明白。“臣立刻去辦!”“嗯,好!對了,黔國公府的人到哪兒了?”“回陛下,已經到山東了,從京杭運河而來,估計再有五六日就能抵達京師。”蕭如薰算了算日子。“給他們的府邸和一應生活物資準備的如何了?可不能怠慢了他們。”“陛下放心,一切都準備的妥妥當當,黔國公府的風吹草動一絲一毫的變化,都不會瞞過臣和陛下的眼睛。”看起來周曜對此很有信心。不過他也應該對此有信心,畢竟這件事情是在他的主導下辦成的,把黔國公府的人從雲南逼到京師來,放棄盤踞了二百多年的老巢,到京師來,這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這個事情也是多虧鄧子龍和張武的黑水通力協作,大秦立國以來,不斷的壓縮著沐氏在雲南的生存空間和話語權,不斷用強大的壓迫力壓迫他們,逼得他們不得不讓步,不得不接受舉族遷移到北京的條件。他們又不敢造反抵抗,大明朝都沒了,誰還能幫著他們?看到其餘三家的淒慘下場和魏國公家一如既往的平靜之後,沐家的人也算是認識到了當今陛下絕對是一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存在,如果不能合他的心意,他就能讓你沒好日子過的那種強勢性格。對待這種皇帝,手握如此權力,隻能認栽,誰也不敢反抗,沐氏掌權人,當代黔國公沐昌祚被逼無奈,隻好答應周曜的條件,舉族遷往北京,打壓下了族內任何一切反對的聲音。誰不聽,那就逐出沐王府,自生自滅去。這樣以來,沐王府內也就沒有人繼續反抗了。其實當時情況也算是很緊急的,昆明已經被鄧子龍指揮秦軍全部接管,城池都進入了戒嚴狀態,沐家周邊民眾全部都被遷移走,換上了精銳士兵,甚至火炮都調動了很多門,沐昌祚一夜三驚,心驚膽戰,隻好認慫。放棄在雲南的二百年家業,沐家也是流乾了血淚,但是形勢比人強,他們不得不接受這個條件。不然還真的和蕭如薰對著乾不成?當年大明五家頂級公爵,三家已經消失在了曆史長河之中,還剩下魏國公徐家和沐家。徐弘基小心謹慎的過日子,對沐昌祚來說也是一個借鑒,借鑒徐弘基的生存方式,在北京度過餘生,是沐昌祚最好的設想。他可不認為到了北京他們還能掌握軍隊,雖然蕭如薰允許他們保留二百人的親兵衛隊,可是這二百人,碰上強悍的秦軍,能支撐一炷香嗎?顯然不能。而對於蕭如薰來說,把沐家從雲南搬走,大量派駐中央官員和中央軍隊,給大量漢民南下做好準備,那就是勝利。雲南還有很多的生存空間沒有開辟,將這裡的土豪們鏟除乾淨之後,又是一片新天地。那才是真正的彩雲之南。土改運動已經進展到了雲南,沐家所留下的勢力基本上已經被一網打儘了,蕭如薰對待這些地頭蛇沒有任何憐憫,下令全部乾掉,大秦天下隻有一個中央,一個核心,沒有第二個。不服從中央的,就要被乾掉,就和那些京杭運河周邊的漕幫一樣,不聽命令,就要麵臨軍隊的圍剿。以為我蕭如薰和朱家皇帝一樣?對不起,你們想錯了。至於老老實實認慫的,蕭如薰也不會虧待他們,給他們生活的條件水平,甚至可以接納沐家當家的人做官,但是不能違法亂紀,否則就是挑戰皇帝權威了。就像是隆武元年十一月的時候,魏國公府裡有個親戚小少爺在京城裡犯了法,中央調查司立刻出動,從魏國公府裡把人抓走了。徐弘基親自出麵求見蕭如薰,反而被蕭如薰罵了個狗血淋頭,最後將這個小少爺判了六年牢獄,一炷香都不能減少,為了避免徐家人從中作梗,直接丟入了調查司大牢。沐家的認慫,是蕭如薰在南方鏟除最後一塊割據勢力的重要一步,鏟除了沐家,大半個江南就穩如泰山了。之後,大軍和土改隊伍也能放心的在西南三省進行操作,將當地的土司勢力一網打儘。從未被中央政府真正完全掌握的土地上,蕭如薰要改變這一切。商議了一些事情之後,蕭如薰就讓周曜離開,馬上去辦事,周曜回到調查司官署之後,立刻派人組成緝拿小組,連夜出動乘船南下京杭運河,準備到南京之後轉乘海船往呂宋而去。他們的任務是按照蕭如薰的命令把袁儼帶回來,投入調查司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