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蕭如薰的問話,王輝有些沉默。他坐在了椅子上,思量了一會兒,少傾,開口道:“覺得前所未有的舒心和踏實,說真的,陛下,自打參軍以來,我好從未過過這樣舒心踏實的日子。以前打仗總是風餐露宿,更不知道明天是否還能活著,有種提心吊膽的感覺,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和這幫小夥子待在一起,真的很舒服,從未想過其他的事情。”“不想回軍隊裡了?”蕭如薰又問道。“不想了,完全沒有考慮過。”王輝回答得十分堅決。“這樣的話,最早跟著我的你們三個,趙虎,陳燮,還有你,現在留在軍隊裡的也就隻有趙虎一個了,你在軍校,陳燮管著警察,你們都不想繼續行軍打仗了?”“陛下,我連自己的兄弟們都保護不好,哪裡還有臉繼續帶兵打仗?”王輝滿臉的苦笑:“如今這樣,真的很好。”蕭如薰知道,是當初沈一貫發動兵變的時候,城外軍營裡的士兵死傷大半死裡逃生的事情給他造成了非常嚴重的打擊,兩千多人跟著他歸隊的隻剩下五十多人,剩下的全部戰死。因為這件事情,王輝幾乎一蹶不振,若不是在軍校裡給他找到了能做的事情,說不定他將成為功勳將領裡麵第一個卸甲歸田的,對於此蕭如薰毫不懷疑。“好吧,我也不強求了,你若願意在軍校裡,我也高興,軍校需要一個能讓我信任的人看著守著,有你在,我很放心,這些小夥子們托付給你,我覺得比托付給任何人都要好。”蕭如薰走到了王輝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咱們這些從寧夏走出來的老弟兄們老的老,走的走,如今總共也不剩下一兩千人,今後若有機會,多聚聚,對大家而言,聚一次就少一次了。”王輝默默點頭。“明白。”中午時分,軍校下課,餓的眼睛發綠的學子們早就聞到了一陣肉的香味,而且今日的肉的香味比起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濃鬱,他們咽著口水就往飯堂跑。越是接近飯堂,迷人的肉香味越是濃鬱,讓人無法忍受,等他們湧入飯堂裡,卻驚訝地發現他們的院長,大秦的皇帝陛下已經坐在飯堂裡笑眯眯的的等著他們了。“今日給你們帶來了足夠多的肉,敞開肚皮吃,吃飽為止!”短時間的驚訝之後,飯堂裡響起震天的歡呼聲。當天午飯,蕭如薰也是在飯堂裡吃的,完全回絕了王輝希望讓他去辦公室裡麵吃更安全一點的想法,他直接說“我和我的學生在一起,有什麼不安全的”。王輝沒辦法,自己也跑來食堂吃,弄了一大碗羊肉陪著蕭如薰一起吃,蕭如薰倒是一點兒不因為自己是皇帝而顯得遙不可及,端著一碗飯一邊走一邊吃,走到每張桌子邊上都問問學生們吃得如何。看到這一幕,王輝沒來由的感覺心裡一暖。記得當初行軍打仗的時候,還是大明將軍的蕭如薰在軍隊慶功宴的時候,也是這樣對待士兵的,和他們一起吃慶功飯,走來走去問他們吃得好不好。當時和現在的景象逐漸重合,王輝發現了,即使是現在,蕭如薰成為九五之尊,但是依然有某些地方和當初一模一樣,從未改變過。小夥子們狼吞虎咽的吃肉,對他們而言吃肉就是最快活的事情。沈維城還是個秀才,但是進入軍校那麼久了,似乎也被感染了,早就忘掉了那種文雅吃飯的方式,抓起一根羊腿骨直接就啃了起來,毫無讀過聖賢書的樣子。馬曉義就更不用說了,飯桶的稱號絕非浪得虛名,人家吃飯論碗,他吃飯論桶,吃起肉來更是凶猛,一桌子人都抵不上他一人能吃。這就是所謂的天賦異柄吧!看著馬曉義一手一塊雞胸一手一根羊腿左右開弓的樣子,蕭如薰頓時感覺自己也更有胃口了一點。平時吃午飯就能吃三碗飯,今天多吃了一碗,還吃了很多肉,吃完之後,感覺自己撐著了。也不知道為什麼,一起吃飯的人一多,氣氛一熱烈,吃的就是更香。飯後,是學生們的午睡時間,他們紛紛回到宿舍裡午睡一個時辰,蕭如薰也跟著過去看他們的宿舍,伸手摸摸他們的被褥,看看潮不潮,然後告訴他們現在天冷,若是被褥潮了會生病,一定要注意。被褥不暖和記得上報增加一床被褥,濕了也要記得上報換一床,軍校不缺這點錢,不會跟你們伸手要錢,你們還糾結什麼?學生們的心裡都暖暖的,尤其是那個被蕭如薰伸手探了被窩的家夥,直接問王輝這床被褥能不能送給他,他要帶回家交給父母做傳家寶,因為這是皇帝陛下伸手摸過的。王輝臉一黑,蕭如薰頓時給弄得哭笑不得。俗話說得好,中午不睡,下午崩潰,尤其對於軍校學子們來說,體能消耗更大,更需要充足的睡眠,所以蕭如薰也就不耽擱他們的午睡,早早的離開了,學子們依依不舍的相送,被蕭如薰阻止。“好好學,認真練,再過一年多,我期待著在軍隊裡麵看到你們,看到因為有了你們,大秦的軍隊更強大。”蕭如薰這樣說著,說完了,便離開了軍校。軍校的建立和運行,能保證軍人才源源不斷,不會斷層,不會因為一場失敗就斷了軍隊的脊梁。就和明軍的土木堡之敗那樣,失敗一次就影響了國運的事情在大秦是不會發生的,哪怕會經曆無數次的失敗,但是源源不斷的軍事人才的輸入會讓軍隊無數次的重新煥發生機。更重要的是,比起士兵,這些軍官們無疑更加完整的接受了蕭如薰的國家教育,每天晚上的文化課裡,都會有關於國家關於軍隊關於保家衛國的理念的講述。通過這種潛移默化般的影響,將這種思想深深植入這些軍官們的腦海之中,未來的某一天,這種思想必然會在軍隊中生根發芽的成長起來,直到根深蒂固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