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武元年七月中旬,撫順邊市再開,地點在撫順關外,針對女真諸多部落的邊市再次開放的消息很快就傳遞到了女真各大部落,各大部落紛紛聞風而動,向撫順關而來。當他們驅趕著自己部落的獸皮獸骨人參野味等等東西前來撫順邊市的時候,有些驚訝地發現了撫順邊軍已經全部換了一茬,明字旗已經不見,換作了玄黑色的秦字旗,士兵也紛紛改換軍裝,換上了統一的玄黑色製式軍裝軍盔。武器精良,刀槍雪亮,還有大量火銃步兵和騎兵,如此強大的陣勢讓女真部落的頭人們紛紛質疑大秦這到底是要開邊市還是要把咱們一網打儘?以往明軍開邊市的時候雖然也有軍隊戒備,但是也沒有這樣的架勢吧?他們很懷疑。負責邊市的官員看上去依然是文官,對他們的疑惑進行了解釋,說這是安保的必要措施,和進攻你們沒有任何關係,大秦現在不想打仗,但是因為之前屢有摩擦,所以皇帝陛下特意下令開邊市的時候要嚴加看管。官員也說了,大秦就是這樣的做法,你們可以不來,但是若要來,就一定要遵守大秦的規矩。這話說的很客氣,但是也很硬氣,比起以往明朝官員單純的自大驕縱要好上不少,但是也挺讓人惱火,隻是形勢比人強,女真部落需要這些東西,所以他們必須要接受大秦的要求。大秦還規定了,對建州、海西和東海三大部落的邊市分在不同的時間段,首先是路途比較遠的東海女真部前來貿易三天,然後是海西女真部貿易三天,最後是建州女真部貿易三天,此是根據路程遠近劃分,女真三部不得有異議。努爾哈赤親自帶隊前來貿易,聽說了這個規定之後,有些不滿,也十分奇怪,派人進一步磋商未果,大秦一方的要求十分明確,不得有異議。而且這個規定出來之後,東海女真部和海西女真部非常支持,努爾哈赤孤掌難鳴,不得不接受。不過努爾哈赤實在是擔心好東西都被賣完了,輪到自己隻剩下歪瓜劣棗,於是再派何和禮前去交涉,得到的回應是大秦為女真三部準備的東西都是一樣的,差不多的,而且數量足夠,不會出現某一部買不到需要商品的情況。如此一說,努爾哈赤雖然不滿但是也不敢多說什麼,隻能帶隊等待,看著東海女真首先進入撫順邊市開始貿易,然後一隊一隊的離開了撫順邊市,看起來頗有些心滿意足的樣子。看了兩天以後,何和禮回味過來了。“看來漢人這樣做是有道理的,咱們的路途最近,往返最方便,如果咱們最先貿易完,然後派人埋伏在海西和東海兩部回程的必經之路上,那麼這兩部不脫層皮是休想離開的,漢人也沒辦法說什麼。但是這樣一來,咱們咱們就危險了,一旦咱們想要動手,並且動手的消息傳過來了,那麼漢人很有可能立刻終止邊市貿易,咱們也無能為力,這些軍隊就是對咱們最好的震懾,如果想要等交易完畢再動手,應該已經晚了。”努爾哈赤也反應過來了,顯得憂心忡忡。“這樣說的話,這是漢人想要對付我們?”“隻需要對比一下海西部和東海部兩部與我們所能夠買到的貨物到底是不是一樣的,就能判斷漢人到底是想要對付我們還隻是簡單的要維持我們之間的平衡,不想讓我們開戰。”何和禮做出了這樣的決斷,而努爾哈赤認為十分正確。長期以來,努爾哈赤也沒有少往海西部和東海部送探子和臥底,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他想要知道些什麼,在這撫順關外的一畝三分地上,還能做到的。於是努爾哈赤準確得知了東海部和海西部所購買的商品種類和數量,並且十分驚訝的發現這裡麵還有製作好的長槍砍刀和弓箭等漢人的製式兵器,還打聽到了此次商品的收購價格比之前明略有下降,但是管控的十分嚴格,沒有講價的餘地。東海和海西兩部都想講價,但是被嚴詞拒絕,絕不講價。“製作好的軍械?這要是放在以往,咱們根本不可能通過邊市買到的。”努爾哈赤十分震驚:“咱們隻能通過遼東軍買到這些東西,還多是被淘汰下來的,漢人以往不是嚴格控製軍械和鐵嗎?”何和禮也十分的憂慮。“如果說我們能買到的東西沒有這些製式軍械的話,就危險了,漢人可能已經勾連了海西和東海兩部想要對付我們,之前的一切都是幌子,咱們要做好準備。”努爾哈赤一陣驚駭之後,麵色逐漸冷靜下來,眼中閃爍著點點厲芒。“我可沒有想對蕭如薰動手,蕭如薰要是想對我動手,我絕對不會讓他好過!就算兵馬不多,我也有三萬精兵!”努爾哈赤做好了不惜一切代價背水一戰的準備,但是等到貿易的第七天輪到他們的時候,他們也驚訝的發現供給給他們的的商品裡也有大量的製式軍械,製作精良的長槍砍刀和弓箭,甚至還有盔甲。雖然價格很高,但是這些都是精品。努爾哈赤看著那些軍械根本移不開眼睛。多好的軍械啊,要是我的軍隊能全部裝備到這個地步,我早就把海西和東海給吞了一統女真了。努爾哈赤的心裡產生了這種奇怪的想法。毫無來由的,他想到了這個做法。除了鹽和茶還有一些必需品之外,對很多其他的東西努爾哈赤都不想買了,一錘定音,集中全力購買軍械,還立刻派人回到部落裡麵拿金銀財寶來和大秦交換軍械。有這些東西還怕彆的什麼?海西和東海沒有準備,買的一定比我少!努爾哈赤十分興奮的想到了這一點,他占著地利,他占著先機,等他得到了數量最多的軍械和盔甲武裝起自己的軍隊之後,就能實現自己越來越想要更多的**了。海西,東海,他遲早都要去一一攻破。而他們的所作所為,都在邊市官員的注視之下,他們一邊觀察著這些人,一邊記錄著他們的所作所為,這些記錄很快將化作情報傳遞到帝國中樞,交給帝國皇帝蕭如薰聖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