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薰率兵抵達祁縣縣城的時候,看著縣城城門緊閉,還以為出事了,不過城門上還掛著大明的戰旗,城頭上隱約也能看到大明軍隊,大抵是接到了北虜即將到來的警報所以閉門死守了。於是他立刻派人去城下叫門。而城內,被嚇得六神無主的朱敏淳一聽城外有大明軍隊趕來,趕快問道:“是誰趕來了?來了多少兵馬?”傳令兵開口道:“對方說是禦邊平虜提督總兵官鎮南侯蕭如薰率兵前來,來了有不少軍馬,而且很多騎兵,黑壓壓一片,總是要上萬的。”“蕭如薰?”朱敏淳眨眨眼睛,忽然想起了這個名字,他看向了祁縣縣令和祁縣守將,見兩人露出了狂喜之色,便確定了這個名字代表意味著一些什麼。蕭如薰,萬曆第一名將,征戰以來從未遇到敗績,每逢大戰都能大放異彩,所以深為皇帝所倚重,但是三年前他已經南下鎮守緬甸,而後被封世鎮緬甸鎮南侯,按理說是不會回到北邊的……既然他回來了,就意味著是皇帝召喚回來的。毫無疑問,就是他!“快讓他進來!”朱敏淳忙說道,不過又被祁縣守將攔住了。“殿下不可!尚我等還沒有驗明他們的身份,總要驗明身份之後再放入,否則萬一是北虜的詭計怎麼辦?殿下的安危太重要了,我等不得不謹慎小心!”這話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朱敏淳覺得也對,祁縣縣令也沒有意見,於是三人直驅北城門,去看看蕭如薰和他所謂的大軍究竟是真是假,要是真的,那沒什麼好說的,直接放入,那要是假的,完了,大家可以準備好殊死一戰了。那朱敏淳就要瘋了。還好,他是個幸運的人,他登上城樓讓身邊人對蕭如薰漢喊話,讓他前來拜見晉王,蕭如薰便知道朱敏淳對他的身份有所懷疑,也不見怪,脫下軍盔,露出漢人發飾,策馬上前,然後再城門前下馬,單膝下跪。“末將禦邊平虜提督總兵官、鎮南侯蕭如薰拜見晉王殿下!”蕭如薰身後軍士也齊齊下馬,齊聲喝道:“拜見晉王殿下!”朱敏淳喜極而泣,連連說道:“是大明軍隊!是大明軍隊沒錯!正是大明軍隊!快快快,快開城門把他們放進來!快開城門!!”這一次,沒有人反對了,城門順利打開,蕭如薰立刻命令軍隊整隊,然後緩緩進入祁縣縣城。進入城內,蕭如薰和李如鬆並一眾高級軍官一起登上城樓拜見了晉王朱敏淳。“蕭如薰拜見殿下!”“末將李如鬆拜見殿下!”蕭如薰和李如鬆一起向朱敏淳行禮,朱敏淳連忙上前攙扶——乖乖,大明兩大名將都到齊了,這可真是安全的不能再安全了。麵對如此名將前來救駕,朱敏淳大喜過望,連忙上前將兩人扶起。“二位將軍來的正是時候!正是時候啊!這眼看著北虜就要來了,城內隻有兵馬三千,祁縣縣城又不甚高大,斷然是守不住的,本王正六神無主間,二位將軍就來了,實在是太好了!太好了!”蕭如薰和李如鬆對視一眼,然後開口道:“敢問晉王殿下,如何得知北虜大軍將來?”祁縣守將湊上來回答道:“一個時辰以前,有一隊衣衫襤褸的馬軍從西北方向的交城處而來,說北虜大軍突襲交城,交城已經淪陷,現在有大批北虜往祁縣而來,情況十分危急。”蕭如薰點了點頭,還未說話,朱敏淳就忍不住的開口問道:“蕭將軍,現在戰事到底是如何的?王世揚把本王丟到這裡來就不聞不問,隻派三千軍馬保護本王,還說不會有北虜過來,現在這又是怎麼回事?”蕭如薰決定把事情全部告訴朱敏淳。“殿下,太原已經淪陷,是北虜偷襲所至,王世揚總督當時在忻州,得知此消息之後氣急攻心,吐血病到,無法理事,正好末將當時正好趕到了忻州還沒有一刻鐘,王總督便把總督之權暫時交給末將代理,王總督現在正在病榻之上。”“什麼?!”朱敏淳一臉驚異莫名,身後祁縣縣令和祁縣守將也是一臉驚詫。“北虜本次南下目的詭異,行蹤詭異,超乎常理之外,而且他們居然還會使計謀,將主力軍隊藏在深山之中,以老弱病殘和我軍作戰,節節敗退,誘使王總督北上追擊那些老弱,由此削弱了太原的防禦,然後偷襲攻取了太原。”朱敏淳晃了幾下,然後立刻抓住了蕭如薰的手,問道:“太原現在還在北虜手中嗎?”蕭如薰搖頭道:“不,太原已經被收複了,北虜攻取太原四個時辰之後,自行撤走,待末將趕到的時候,太原城內已無北虜,隻是……”“隻是什麼?”朱敏淳忙問道。“隻是包括晉王府在內,所有的官府和軍事設施,倉庫等,都被北虜有預謀的付之一炬,官員幾乎被殺光,城內富戶也被一網打儘,全數被殺,城內金銀財寶基本上都被搶掠而走,北虜完全是有預謀的攻取太原,然後撤走。”朱敏淳後麵的都沒有聽清,隻聽到了前麵那句話——他的晉王府被付之一炬了。祖宗營建的給曆代晉王居住的全大明最好的王府……就這樣被燒了?王世揚……你騙我……你騙我!朱敏淳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祁縣守將和祁縣縣令已經被嚇傻了。“殿下,此時太原雖然已經收複,但是這支北虜神出鬼沒行蹤詭異,實在是我等的心腹之患,此番往祁縣而來的不知道是不是主力,如果不是,如果隻是一支偏師,便可證明這些北虜已經分兵多處劫掠,且目標不明。本次被擊退,難保下次不會卷土重來,而末將無法顧及到殿下,因此,為免北虜可能對殿下造成傷害,目前整個山西境內,唯有末將軍中是最安全的。因此,末將請殿下下定決心,跟隨在末將軍中,由末將和李總兵貼身保護,如此方能保得殿下安全。”蕭如薰直接把自己的想法給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