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瑞宣和閔啟德之間的激戰依然在進行著,而不遠處,明軍大部隊穩坐釣魚台,一邊吃飯一邊喝水,靜靜的坐著補充體力,安安靜靜的一句話也不說,吃的還是酥油大餅,喝上一些黑豆湯,把之前趕路消耗的體力全部補充回來了。蕭如薰和袁黃也坐在一邊吃東西,蕭如薰年輕,牙口好,消化也好,所以吃酥油餅,喝黑豆湯,和士兵們一模一樣,而袁黃年紀大了,不能和身強體壯的士兵們相比,所以特彆優待,給袁黃煮綠豆稀飯配上醬菜來吃,再來一點點酥油餅,以免老人家消化不良得了病。這時候暹羅正是悶熱的時候,士兵們也很難吃下去比較厚重的東西,但是臨打仗前吃稀的不行,很快就消耗光了,還容易拉出來,所以還是吃厚重的,管飽,為了讓士兵更好的咽下去,才發了黑豆湯,喝著大餅一起咽下去,補充能量。蕭如薰的胃口一向很好,平常也勤於鍛煉,大餅能吃一整張,然後喝下小半壺黑豆湯,感覺吃了七八分飽,就停下來不再進食,而是靜坐著休息,明軍士兵也是一樣,吃到七八分飽就停下來不再進食,把沒吃完的打理好收起來,靜坐著慢慢消化食物,積蓄體力。不久,隨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五名騎兵從遠處歸來,領頭的是親將趙虎。“提督,已經探查清楚了,洞武人的大營就在他們的戰場後方,大營非常大,延綿不絕,看起來,而且大營內還有很多人的樣子,一眼望不到頭,但是和那些正在打仗的洞武兵不同,他們手上要麼沒有武器,要麼都是些木棒之類的,穿的也破破爛爛的,似乎不是戰兵。”蕭如薰點了點頭,思考了一下,低聲說道:“照這樣說來,我倒是想起了之前納瑞宣王跟我說過的一件事,說洞武人打仗的時候都會帶著類似於輔兵的兵種一起行動,這些輔兵基本上都是之前他們打仗的俘虜或者是國內的老弱病殘,一般不上戰場,要麼就上去當炮灰,又因為害怕他們暴動,所以基本上不給兵器。”袁黃隨之點頭,開口道:“也就是說,洞武人的大營內現在基本上都是些毫無戰鬥力的輔兵?搞不好還是一些深恨洞武人的異族俘虜?”“這種可能性極大!而且看管糧草的可能是一些戰兵,可是戰兵的數量絕對不會多,如果此時我們偷襲他們後方,必然會造成洞武兵大營的混亂,隻要大營一亂,那些異族俘虜肯定會趁亂造反,隻要他們一造反,這大營就徹底毀了,就算我們燒不完他們的糧草,那些異族俘虜也會自發地去燒去搶,洞武兵一旦失去糧秣輜重,此戰必敗!”袁黃麵露微笑,點了點頭,讚同蕭如薰的說法。於是蕭如薰對趙虎吩咐道:“你們先去吃飯,然後休息一段時間,我把所有的馬都給你,你多少湊個七八百的騎兵,帶上足夠的引燃之物,衝進洞武人的大營縱火焚燒其糧草輜重,造成混亂,不要戀戰,一旦發現洞武人有組織起來攻擊的跡象就立刻放綠色信號彈,全部撤出來,絕對不要戀戰,明白嗎?”趙虎抱拳應諾:“末將明白!”騎兵們立刻去吃飯休息,蕭如薰迅速安排把戰馬全部交給趙虎,原先有五百騎兵,現在臨時增添了三百多,湊了八百騎兵給趙虎。休息了一段時間,騎兵們集合備戰,蕭如薰親自給他們送行。騎兵們整裝待發,然後每人掏出一顆酸梅塞進了嘴裡含著,整齊劃一的上了馬。“此去定不負提督所托付,定摧毀洞武大營!”趙虎在馬上朝著蕭如薰抱拳,一催動馬匹,帶著八百騎兵飛馳而去,實施蕭如薰的釜底抽薪之計。剩下的明軍步軍主力又休息了大約一刻鐘,便站起身子準備戰鬥,將自己的精神調整到最好,緊握著手裡的兵器,按照隊列排列整齊,等著蕭如薰發號施令。蕭如薰也站了起來抖擻精神,登上一個小土丘,掏出了自己的布袋子裡放著的一顆酸梅,高高舉起。明軍士兵也一起舉起了自己手裡的酸梅。大軍野戰之前,為確保戰鬥過程中不會口渴,含一顆酸梅在嘴裡是例行公事,每當需要含酸酶的時候,不是要打攻堅野戰就是要強行軍,也是一種象征,一種要全力以赴共赴國難的象征。蕭如薰將酸梅塞進了嘴裡,底下的士兵們也把酸梅塞進了嘴巴裡,袁黃也掏出一顆酸梅塞進了自己的嘴巴裡,呲牙裂嘴一會兒才恢複正常。之後,蕭如薰沉默不語,拔出自己的戰劍朝著前方一指,士兵們齊齊舉起自己的武器朝地下一頓,算是響應主帥的號召,而後蕭如薰收劍入鞘,走下小土丘翻身上馬,催動馬匹往前進,身後,士兵們有條不紊的跟上了主帥的腳步。袁黃讚歎不已。這支軍隊的軍紀,已經堪比當年的戚家軍,令行禁止可能還有些誇張,但是在主帥的擁有崇高的聲望的前提之下,蕭如薰已經徹底掌握了這支軍隊的軍心,這支軍隊也熟悉了他的戰術戰法和他的指令,使用起來就像是蕭如薰自己的手臂和手指一樣,下達命令十分的便捷準確,哪怕不說話,士兵們也明白蕭如薰的意思。這支軍隊已經深深地打上了蕭如薰的烙印,儘管他們來自不同的地方,儘管他們來自不同的派係,但是蕭如薰得到了他們的認可,獲得了他們的信任,他們願意信任蕭如薰這位主帥,並且為他賣命,就連那些桀驁不馴的狼兵都是如此。如此威望,如何不能成為名將呢?如何不能成為中興大明的希望呢?袁黃從心底裡期盼著看到蕭如薰的成長,蕭如薰的飛躍,蕭如薰的崛起,期盼著看到大明終於走上中興之路的那一天,也期盼著看到洪武永樂盛世重回天下,而似乎,這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這個武將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