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袁黃的提問,蕭如薰笑了笑——接下來,當然是準備把豐臣秀吉送上死路了。“我打算把水師主力召回來突襲釜山港,把倭寇剩下的水師也全部乾掉,徹底孤立釜山,叫那些倭寇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之後我還要讓水師攻擊日本本土,進一步刺激豐臣秀吉,使日本加速內亂,到那個時候,這些倭寇想不投降都不行了。”袁黃緩緩點頭,開口道:“季馨,你就那麼肯定倭寇內部會發生動亂?那個豐臣秀吉會被他的部下殺掉?”“嗯,至少有七成把握倭寇內部會有人暴亂,隻要咱們攻打一下日本本土,哪怕隻是炮擊一下海岸,那對於倭寇而言都是堪比地動的大事件了,他們內部一定會亂,一定會分成主戰和主和,而主戰派的豐臣秀吉所部已經被我們團團圍住即將殲滅,豐臣秀吉還有底氣嗎?”蕭如薰很篤定的說道:“豐臣秀吉距離死已經不遠了。”袁黃緩緩點了點頭,而後說道:“那如果一切都如你所料,你該如何與倭寇談判呢?”“很簡單,割地賠款,開放港口,自由貿易不準收關稅,在開放的港口設立大明的租界區,租界區內設立大明駐日本的辦事處,在日本的大明子民如果犯法,需要轉交給大明政府來處理,日本方麵沒有處置權。”袁黃聽的一愣一愣的,忙揮手道:“等等等等,你說的這些,老夫有些地方聽不懂啊,這都是什麼意思啊?什麼自由貿易關稅,什麼租界什麼辦事處?”蕭如薰一笑,慢慢的解釋道:“割地賠款就不說了,到時候我們再上一,這個開放港口自由貿易呢,就是說日本不能指定大明去哪個港口做生意,而要由大明來指定日本開放哪個港口,開放幾個港口讓大明商人去做生意。然後這個不準收關稅呢,就是說將當年咱們禁海的時候東南那些大海商的策略給用上,等於是合法的走司,日本人要來大明做生意,那需要堪合,但是大明商人到日本開放的港口做生意,不僅不要堪合,而且日本方麵還不能收稅,收稅的權利在大明朝廷手裡。這個租界區呢,其實就是方便在割讓的領土之外給大明接觸到日本本土的機會,因為直接割讓日本本土恐怕日本反彈太大不好收拾,所以我選擇割讓幾個海島就好,但是這個租界是一定要設置的,這個租界就相當於是大明向日本租借一塊土地做大明的臨時領土,土地還是歸日本,隻是大明暫時使用,當然,不付錢。而且朝廷還要派專人在大明的租界裡設立一個辦事處,也就是專門管理去日本做生意或者乾其他什麼事情的大明子民,他們就必須要到租界裡找大明的辦事處領取憑證,有了這個憑證,才能在日本自由的做生意,也就是商稅照常交,但是把這個收稅的權力掌握在大明手裡,不給日本,日本人要想去大明做生意,也要在辦事處裡得到許可才行。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大明子民如果在日本犯法,那麼隻有大明方麵可以處置,日本方麵沒有處置權,必須把人犯移交給大明辦事處,由大明辦事處來處理,日本不得乾涉,也不得過問結果,總而言之一句話,我的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既然咱們打贏了,就要好好兒的讓日本出出血。”袁黃一臉懵逼的樣子,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裡頭那麼多名堂呢?唉不對,你說的那個金礦銀礦呢?那才是最重要的吧?”“那當然,那就要算在割地賠款的項目裡了,我從玄蘇還有幾個倭寇嘴裡打探到日本全國盛產金銀,生產的最多的幾個海島我打算叫日本割讓給咱們,但是他們內陸最大的一座石見銀山,年產白銀百萬兩,嚇死人的,我打算讓他們至少讓出五成的白銀給咱們!”“百萬兩?這蕞爾小國居然如此盛產金銀?季馨啊,這個事情,你有和朝廷說起過嗎?”袁黃頗為驚訝。“當然說起過,否則水師是怎麼出動的?為了逼迫日本和我們談判,交出金銀,咱們也算是出了血本了,這一次要是搞不到真金白銀,我回去是沒有好下場的。”蕭如薰笑了笑,指了指自己:“這一次非要日本人大出血不可,皇帝可是下了死命令了,得不到金銀我可就要提頭去見了。”“百萬兩金銀啊……這能填補多少虧空啊?”袁黃感歎道:“如此一來,這一戰咱們非但不用大虧國庫,還能大賺一筆?這仗打得也太劃算了吧?”“當然啊,沒有好處的仗我們為什麼要打?我又為什麼要一力主張開戰呢?袁公,以你所見,我是那些沒有頭腦隻知衝鋒陷陣的猛將嗎?”蕭如薰惡趣味的笑了笑,袁黃臉上的笑容愈盛,不住地點頭:“大明有你這個武將,當真是幸運啊!百萬兩金銀,能給國庫減輕多大的負擔呐!能給百姓減輕多大的負擔呐!而且還有那麼多的俘虜可以去開礦做重活,代替百姓服徭役,這又減輕了朝廷多少負擔呐!這仗打的值,這仗應該多……不不不……”袁黃連忙搖搖頭,指著蕭如薰哭笑不得:“你這仗一打,可把老頭子我的心給打亂了,這兵者凶器也,可是自古以來的共識啊,可你偏偏能,能……哎呀,這可怎麼說呢,這個事情如果大肆宣揚出去,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啊……”“我隻知道,一件對絕大多數人都有好處的事情,就算有那麼些人出於某些不可告人的因素而反對,也是蒼白無力的,否則,商君變法為何就沒有人亡政息呢?原因很簡單,受益的人太多了,多到了即使是王室也不能無視的地步,一旦無視,就會動搖國本,那麼,就沒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袁黃瞧著蕭如薰,苦笑了幾聲,點了點頭。“對,對,對,的確是對的,如果能讓所有人都看到好處,能得到好處,又會有幾個人反對變法呢?如今的大明,真是太缺少這樣的機會了,也太缺錢了。”“袁公,其實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蕭如薰摸了摸自己下巴的短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