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艸!沒有你這個臭雞蛋,我還就不做槽子糕啦!”洪濤一看無法投機取巧了,立刻惱羞成怒,連中文都罵了出來。不過罵歸罵,該乾活兒還得自己乾,先乾嘛呢?想升帆先得把主帆橫杆上的繩子解開,然後才能通過絞盤拉動操帆索把主帆拉起來。帆船嘛,帆自然是主要的動力,尾部的兩台推進器隻是應急和發電,靠它們的動力隻能讓帆船緩慢的開動,而且燃油量也不能長時間航行。帆船的帆名字可多了,北美的帆和歐洲的帆摸樣差不多,但是稱呼卻不同,什麼jib、熱那亞帆,球帆、大三角帆、暴風帆等等一大堆。洪濤在學院圖書館裡找到了一本專門介紹船帆的書,厚厚的和大辭典一樣,從帆的材質、製作方法、形狀用途,到如何計算每種帆的推力公式,林林總總的幾十萬字,看得洪濤兩個耳朵都快張開了,依舊沒記住多少,太專業!不過看了就比不看強,至少洪濤知道自己船上這些帆都是乾嘛用的了。一般的帆船上隻有三種帆:主帆、三角帆和球帆。其它那些帆都是這三種帆的變形,用於各種特殊情況。主帆就是主桅底部那根橫杆上綁著的那張帆,它是帆船的主要推力來源,一般是三角形的,也有下寬上窄的四邊形。它由於有主桅和橫杆的固定,受風形狀最好,效率也最高。主帆的收放一般有兩種模式,一種就是直堆在橫杆上,要收就都收到橫杆上。要放就全部拉起來。還有一種帆船的主桅橫杆是一個大槽,主帆的底部固定在橫槽裡的一根可以轉動的棍子上。收帆時拉動絞盤上的繩子。帶動這根棍子轉動,就把主帆卷到它的上麵去了。瘋狂老鼠號的主帆就是第二種模式。這種模式有優點也有缺點。優點就是主帆可以升起三分之一、一半兒、四分之三、全升……反正你覺得多少夠用就升起多少,比較靈活,尤其在大海上風力比較強的時候,可以防止主帆被風撕裂,又可以通過縮減帆的迎風麵積來給帆船提供必要的動力。缺點就是操作這種主帆需要同時搖動兩套絞盤,鬆一個再緊一個,比較麻煩,要是隻有一個人的話,就有點手忙腳亂了。從主桅的頂部到船頭拉著的那根鋼索叫前帆支索。在這根鋼索上有兩張帆,一張叫做三角帆,收放方式和主帆差不多,不過它沒有橫杆,就直接卷在前帆支索上,那根鋼索上也有卷帆器。有時候前帆支索上還會出現一個麵積巨大、總被風吹得鼓鼓的大帆,那就是球帆,它的收放很有意思,平時它是用一個細長雨傘套般的東西從桅杆頂到船頭套起來的。想使用球帆的時候,隻要把這個套子拉上去,球帆自然就張開了,收帆的時候再拉動那個雨傘套。從上到下就把球帆給套了起來。對於雙桅帆船來說,另一根桅杆稍微矮一點,上麵隻有一張主帆。多出這個桅杆的目的並不是要多加帆的數量。而是要大幅度降低桅杆的高度。桅杆高度越低,船體的重心也就越靠下。這樣船體在行駛的時候,傾斜度就會小很多。穩定性也高了,所以叫老頭兒船。洪濤一個人拿著兩個搖柄,左手在這個絞盤上搖幾下,把主帆收帆索鬆開一點兒,右手再操縱著另一個絞盤搖幾下,把主帆的升帆索緊一點兒,終於算是把主帆升起來了。之所以不能兩個手一起搖動,並不是不可以,而是他還玩不轉這宗高難度的動作。一隻手順時針畫圈、一隻手逆時針畫圈,不經過長期鍛煉是達不到的,尤其是轉速還得一樣,非常非常難。不過他沒把主帆全部升起來,留了一個心眼兒,隻是升起來一半兒,為什麼呢?因為他這是第一次玩帆船,多大風適合多大的帆,他根本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所以還是慢慢來吧,不怕慢就怕錯!“嘿嘿嘿……走了!走了……多大點事兒啊!能難住我洪濤倫?”升了一小半主帆之後,洪濤又開始搖動橫杆拉索,把橫杆從左舷調整到右舷,等帆吃滿了風,嘿!帆船就像有人在後麵抽了一鞭子一樣,猛的一竄,開始加速了!“白癡!如果你沒有備用搖柄的話,我們就可以返航了,因為你的搖柄掉水裡去了!”伊麗薩非但沒誇洪濤一句,反而撇著嘴嘲笑了洪濤一頓。“我艸!50加元這就沒啦!大爺的,老子還有呢!”洪濤扭頭看了一眼船邊的絞盤,剛綻放出來的笑容立馬就沒了。有一根插在絞盤上的搖柄不見了!很明顯,由於帆船船體的傾斜和加速時候的顛簸,搖柄被顛掉了。這時候洪濤才想起來,書上寫過,搖柄要時刻隨用隨取,不能插在絞盤上。不過這沒關係,這玩意洪濤買了半打,小失誤,可以原諒!其實如果不是風浪太大,又不用特彆在意速度的話,駕駛帆船真的是一件非常非常容易的事情。很多人可能都玩過大航海時代的遊戲,裡麵就有船隻在航行時候如何更改風帆配合風向的環節,隻要你不是一直自動駕駛就會多少接觸到。洪濤上輩子也沒少玩航海類的遊戲,大概的風向和帆的姿態還能搞明白,好在現在不是逆風航行,他不用一上來就玩最難的駕駛方式,可以先熟悉熟悉這艘船。很快主帆就被洪濤升滿了,瘋狂老鼠號的兩個船頭劈開了湖水,以大概5節的速度向著正南的方向駛去。羅切斯特在多倫多的東南方,洪濤現在還顧不上調整航向和分辨海圖,光是一個主帆就讓他忙活得夠嗆。每次取得一個小成績的時候,他總是要獎勵自己一下,第一次上船就能把一艘8米長的大家夥順利開起來,對洪濤而言就是一個很值得獎勵事情,不管伊麗薩如何鄙視他,他自己還是很為自己驕傲的。所以洪濤先是拿出一瓶香檳酒,然後又拿出相機,一手端著酒杯、嘴裡叼著雪茄、擺出各種POSS來讓伊麗薩幫他記錄這一值得記憶的瞬間。當然了,也不能光自己這個光杆司令,他還得拉著伊麗薩一起照,帆船、美酒、美女才是一副和諧的畫麵嘛。三腳架無法立穩沒關係,他用膠帶把三腳架固定在了艙頂,何時想自拍隻要轉個角度就OK了。伊麗薩很守信用,說不乾涉就不乾涉,寬闊的湖麵、迎麵吹來的風和被船頭切碎的浪花,都讓她心情好了起來。隻要洪濤不太過份,她才不會故意和洪濤鬥氣玩,甚至還披上了一塊毛巾被扮演女奴,跪著給洪濤倒酒,以便讓洪濤充當了一次船長並照下來留念。彆人對自己好,那洪濤絕對會加倍償還。他非常殷勤的幫伊麗薩把防曬油塗滿後背,同時也感受了一下伊麗薩的肌肉群,這娘們的身體真結實,捏上去能把手指頭都彈開。“伊麗薩,我要是送給瓦尼薩一個小禮物,你不會拒絕我吧?”折騰夠了,洪濤和伊麗薩坐在船尾,一邊欣賞著安大略湖的湖光山色,一邊聊了起來。“你送她的禮物已經夠多了,孩子不能溺愛,你會慣壞她的,我不接受!”伊麗薩把一頭栗色的長發編成了一條麻花辮,看上去又年輕了幾歲。“好吧,我們不爭論,還是用打賭的方式解決吧。如果我能在10個小時之內抵達羅切斯特,那你就接受我的禮物怎麼樣?這個條件你不吃虧吧?我隻是一個新手,才第一次上船,敢不敢?”洪濤在任何時候都願意用最簡單、最省事的方式去解決問題。“……好吧,其實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居然還知道避讓右舷舷受風的帆船和商業船隻。我剛開始接觸帆船的時候,連舵輪都掌握不好,你確實比我聰明好多,不用向我證明什麼。”伊麗薩一聽洪濤說出打賭這兩個字兒,口氣立刻就軟了下來。她非常無奈,因為她從來就沒贏過洪濤,每次都是她吃虧。雖然她嘴上說不要,但是她心裡其實非常享受這個感覺,每個女人都喜歡看一個男人努力在自己麵前表現他的優點,這就和雄性動物要在雌性麵前玩命跳舞並露出它們美麗羽毛一個道理,本身就是一種對女性的讚美和追求行為,被人追求總比被人無視要陶醉多了。“玩嘛,沒有一個目標多沒意思,咱們還沒到老的時候呢,等咱們老了,才會靠坐在一起升起半帆,伴著夕陽慢慢的漂在湖麵上,那是對一生的獎賞。現在我們得使勁折騰,否則等我們老了,想聊一聊年輕時候的事情都會想不起來的。好了,我們準備加速,告訴我航向!”洪濤放下酒杯,湊到伊麗薩身邊,伸臂摟住她的肩膀,讓兩個人的腦袋靠在一起,模擬了一下一對老人應該的狀態,然後又蹦起來,跑到了左邊的舵輪那裡,開始搖動絞盤,放出了jib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