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睡醒之後,洪濤第一件事兒就是和韓雪去了一趟大姨夫的公司,再次和大姨夫闡述了保健品廠的問題。目前這個廠子已經是擺在明麵兒上了,人家也清楚鸝園的投資都是從這裡撥出的,是時候脫手了。至於轉給誰,這個不用洪濤操心,像這樣明擺著掙錢的買賣無數人會感興趣的,其實都不用去找彆人,大姨夫隻需要向監獄管理局透露一下這個意思,他們就能接下這個盤子,當初隻占了少部分股份,已經讓他們有些眼紅了。具體的價格問題,洪濤其實也不清楚,這些東西還得韓雪和大姨夫去折騰。不過洪濤已經通知了歐陽清,保健品廠裡那些接受過自己幫助、願意繼續跟著自己混的人,必須分撥分批的撤出來。與普通的職工相比,這些刑滿釋放後又被洪濤特彆關注過的人會更忠心一些,洪濤這些年堅持不懈的照顧他們本人和他們的家庭,最終目的也就是這個。通過這件事兒,他也能重新篩選一下哪些人還是有義氣的、哪些人是隻看眼前利益不太重情義的。人這個玩意,平時都說得好聽著呢,恨不得把你當親爹供著,但是一到關係自己切身利益的時候,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這次從保健品廠的撤離,正好提供了這麼一個看上去很慘的結局,這時候還願意跟著自己跑的人,洪濤才能給予他們最基本的信任。這些人的最終出路肯定比繼續留在保健品廠裡好的多,按照他們年齡、學曆、技能和個性的不同,其中一部分將會被安排到鼠標工廠去接受培訓。成為流水線工人。現在洪濤正在進行人才儲備,下一個工廠還會建在這裡。而且時間不會太遠了。另一部分人將會被安排到高建輝的家園物業公司裡去,那是洪濤在國內給自己留下的一個隱藏勢力。乾什麼用洪濤也不清楚,就算是一步閒棋吧,閒了置忙了用嘛。最後還有一些人是要通過羅曼的渠道轉去加拿大的,他們都是那些熱血未冷的家夥,而且在這邊也都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玩意,沒什麼可留戀的。到加拿大之後,還有和他們一樣性格的黑子在等著他們,洪濤喜歡走到哪兒都有自己的人,因為他從骨子裡是極度沒有安全感的。最後還剩下一個麗都美容美發的問題。這三家店麵的業務增長非常緩慢,雖然營業額一直在上升,但那不是因為經營的好,而是因為整個社會物價提高了帶來的必然增長,從這方麵講它們應該是一直在退步。這裡的原因主要有兩個,一方麵是洪濤已經很少去關注它們了,沒了他的那些新鮮玩意,麗都的吸引力自然下降;另一方麵是目前京城裡的高檔美容美發場所已經不止麗都一家,競爭逐漸進入了白熱化階段。如果洪濤不向麗都投入更多的精力,這種頹勢還將繼續下去。洪濤當然沒有精力去投入,這三家店隻是他撈取第一桶金的工具,按照他的原則。應該是用完了就扔的,趁著生意還不錯,趕緊轉手給彆人。還能賺上一筆。但是韓雪和他這個冷血動物不同,她非常留戀這三家店。尤其是小二樓的那家老店。那裡有她此生最美好的記憶,她舍不得扔給彆人。然後被改得麵目全非。對於韓雪的這個執念,洪濤很理解。雖然他心裡對這種感情不以為意,但是他允許彆人和他不一樣,尤其是韓雪,她有這個資格。既然韓雪不願意撒手,這幾家店又很容易成為彆人攻擊自己的目標,那洪濤就得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一方麵幫韓雪保留住這份兒念想兒,一方麵還得讓自己的敵人無從下嘴,這個辦法是什麼呢?“金叔叔,我回來啦,郭阿姨好,這是加拿大的特產,亞麻籽粉和葡萄籽粉,每天吃一點,可以增加人體的免疫力。”洪濤的辦法就在金月的爸爸、金叔叔身上,這不他提著兩大包加拿大特產登門拜訪了。金叔叔和郭阿姨都在家,隻是金月還在學校上學,這邊還沒放暑假呢。“哎呦!這個大個子啊,你說你是隨了誰呢?你爸爸個頭不矮,但也沒這麼高啊,我家的門框都矮了,進來、進來!你說你給我帶點加拿大的酒多好,弄個破葡萄籽兒,誰吃啊!”金叔叔讓洪濤嚇了一跳,由於高強度的訓練和高熱量的食物,洪濤都二十二歲了還在長個兒,現在他已經整整一百九十厘米高。雖然這個身材在加拿大那邊不算高個兒,但是回到國內,走到哪兒都是晃晃悠悠的。“酒也有,不過您不見得愛喝,我弄了幾瓶您先嘗嘗,要是愛喝下回我給您抱回來幾箱。”洪濤伸出左手,把一盒冰酒又亮了出來,金叔叔沒事兒好喝幾口,不過他喜歡高度酒,這種葡萄酒他不一定喜歡。“這個瓶子倒是真好看,給你阿姨喝,下次還是五糧液和茅台吧,我要求不高!”金叔叔拿過冰酒一看,就覺得是女人喝的東西,隨手遞給了郭阿姨,然後拉著洪濤進了客廳。“呦,鳥槍換炮了啊,換新家具和電視了!金叔叔,您是不是也貪汙受賄了?”客廳裡近期裝修過,不光地上鋪了瓷磚兒,連家具和電器都是新的,洪濤這張破嘴又開始噴毒。“這孩子!可不能瞎說!”郭阿姨從小就不太喜歡洪濤,長大之後照樣不太看得上他。“嗨,他說他的,他什麼時候說過我好啊?你去忙你的吧,我和小濤聊會兒天。”金叔叔自然知道自己媳婦是個什麼想法,直接把郭阿姨轟走了。“完蛋,幸虧金月沒找我,要不還沒結婚呢,丈母娘就不喜歡我,這日子以後可咋過啊!看來還是金月有先見之明!”洪濤和金叔叔說話沒什麼顧忌,比和自己父親說話還隨意。小時候養成的習慣,有時候是一輩子都改不過來的,這也是為什麼很多人對童年記憶都特彆深的緣故。“嘿,你還來勁兒了啊!敢背後編排你阿姨了?你不會是專門來打聽金月的吧?那我可告訴你,金月已經有男朋友了,不管我喜歡不喜歡,你都不許去搗亂啊,否則我找你們家和你爹拚命去!”金叔叔和洪濤說話也和小時候一樣,有什麼說什麼,沒那麼多顧慮。他和洪濤的父親一直都沒斷了來往,閒著沒事兒的時候就找洪濤父親下棋,他也是洪濤家裡為數不多進屋可以不消毒的客人。洪濤的母親現在都快把家裡弄成傳染病隔離病房了,洪濤回家住了一晚上,結果母親給他來了個全身無菌處理,非說外國有病毒。“得,看來您是當不了我老丈杆子了,我那些好酒您是喝不上啦!嘿嘿嘿……不過金叔,還有一個蹭我好酒喝的機會,就看您能不能把握住了,想不想聽聽?”洪濤一提起金月,心裡還是有點堵得慌,不過隻有那麼一點兒了,與其說是後悔不如說是遺憾,少嘗試了一個上輩子沒機會嘗試的遺憾。“你還彆拿酒勾引我,我還沒饞到那個地步呢。再說我要想喝我直接找那二爺要去,他也是我手下敗將,臭棋簍子!聽說你的酒藏在他那裡不少,哈哈哈哈哈,我都喝過啦!”金叔叔性格很開朗,嘴自然要比他這個歲數的同齡人好說一些,和洪濤逗貧還是可以跟上幾句的。“嘿,這個老頭兒,敢背著我偷我酒喝,膽子太大了!對了,金叔,給我幾個小元寶玩玩唄,要不我買也成?”洪濤伸出一隻手。“元寶?嗨,你也聽說啦?哈哈哈哈,你做夢吧,那是國家的文物,彆說我沒有,有也不敢給你啊,你不是有錢嘛,自己鑄幾個玩去吧!”金叔叔愣了一下,才明白洪濤說的什麼事情。就在今年春節剛過,地壇公園南門的皇祗室修繕屋頂的時候,在大殿的主梁上發現了一個凹槽,凹槽裡是一個檀木盒子,盒子裡裝著一些書冊,還有金銀銅鐵錫五色元寶,每種九個。這個東西顯然是當初建造這裡時安放上去的,應該有很大的文物價值,金叔叔在聽說之後,立刻派人封鎖了皇祗室,並通知區文物局和園林局,讓他們過來查驗。這件事兒後來還登上了京城晚報,金叔叔也成了一個保護國家文物的典型,沒少四處去顯擺。上輩子洪濤就記得聽他和父親說過,當時總認為金叔叔說不定私藏了幾個小元寶,這次回來之後,在家宴上又聽父親提起了這件事兒。“嘿嘿嘿……自己鑄的多沒意思啊,要不這樣吧,您把那個齋宮租給我,我自己上去找找,找到了咱爺倆二一添作五咋樣?”洪濤這次來根本就不是因為金月,更不是因為那些元寶,他是奔著齋宮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