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中計“胡說!”閔君子大聲反駁,指著柳青青毫不留情麵的說道:“第一,閔某從未動強;是她要勾引我,被閔某嚴詞拒絕!第二,閔某今日來此,是因為收到消息,若是不來此處,她就要自儘,閔某迫不得已,才中了你等的奸計!”“大師兄,真是這麼回事麼?”肖夢陶含淚看著閔君子,她也不知道該相信什麼。“肖師妹,我可以對天發誓,剛才所言,如果有一字虛假,都讓我閔君不得好死!”閔君子急忙立下毒誓,重新贏得肖夢陶的信任,是他化解眼前危機最重要的一步。柳青青忽然停止了哭泣,她乾笑兩聲,說道:“那又如何,你可有證據?你我這幅模樣,已是事實。青青在門中也薄有豔名,不凡追求之人。青青又何必死心塌地的倒貼與你?你說外人會更相信哪一種說法?事情傳了出去,必定沸沸揚揚,青青的名聲注定是毀了,而你閔君子的真麵目,也將被揭開!嘿嘿,善藥堂堂主肖前輩最注重弟子的品行,你名頭這麼臭、品行不端,恐怕將不容於善藥堂內!”閔君子聽到這裡,臉色愈發慘白,這正是他最擔心的一點,以師父的嚴格要求,對方說的完全有可能發生。柳青青繼續向肖夢陶說道:“小丫頭,知道你大師兄為什麼喜歡青青多一點麼?因為青青有些本事,讓男人神魂顛倒,你若叫青青一聲姐姐,青青就傳授給你!”說到此處,柳青青放肆的大聲嬉笑,笑聲中充滿淫邪之意。肖夢陶氣到了極點,想也不想的就衝了過去,一劍刺向這無恥淫邪的柳青青。等她這一劍刺出時,她才忽然驚醒!“我手中怎麼會有劍,誰給我的劍?”一驚之下,她下意識的將手中利劍一收,但終究是晚了少許,劍尖刺入了柳青青的心口。柳青青竟然不閃不避,反而迎著幾乎已經停下的劍尖而去,隻是當此劍刺入她心口寸許後,才突然順勢向後一倒,“昏迷”過去。“肖師姐!”“肖師妹!”木易和閔君子同時驚呼一聲,他們都萬萬沒有料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肖師姐怎麼會有一柄利劍在手?木易心念一閃,向身旁一看。果然,那名叫吳莫的烈火堂弟子,手中捧著一把空空的劍鞘,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獰笑。雖然這個神色隻是一閃即逝,但卻被木易捕捉到了。“不好!”木易立刻醒悟,“原來他們的目標,不是大師兄,而是肖師姐!”可是,此時醒悟卻為時已晚,情急之下肖夢陶已經錯手傷人,無可挽回。“肖師妹,你竟然仗父行凶!吳師弟,你快去通知師父!”孫袁大喝一聲,向吳莫使了個眼色。“是!”吳莫將手中劍鞘一扔,急匆匆的乘鶴而去。閔君子也醒悟過來,他知道眼前的事情,可不是他能處理的,於是他說道:“木師弟,你在這裡看著肖師妹,我去找師父!”隨即,他也不管木易是否答應,就乘著仙鶴,向藥祖峰飛去。肖夢陶此時呆呆出神,大悲大驚之下,一臉的茫然,但她心中也已經知道,自己終究是動情亂心,中了對方圈套!內門弟子私下動武,傷了對方,可是要受到極為嚴厲的懲罰。木易不動聲色的站在了肖夢陶身前,將師姐擋在自己身後,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孫袁。…,“你為什麼還去不救人!”木易指著地上躺著的柳青青冷冷問道,他剛才想過去救人,卻被孫袁阻止。“我一時驚慌,忘記了!”孫袁一愣,急忙向柳青青奔去,並在她心脈附近連點幾下,封住部分經脈,不讓她流血過多。過了一會,一團紅色火雲緩緩從不遠處的山峰中飄來,裡麵裹著一名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一頭卷曲的紅發十分顯眼,正是烈火堂副堂主、孫袁等幾人的師父——陸熔天。“師父,快來看看柳師妹傷勢如何?”孫袁急忙招呼道。陸熔天大步走來,目光在木易和肖夢陶身上冷冷一掃。木易心中一凜,被對方這麼一看,他竟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按照宗門規矩,木易向對方躬身一禮。當陸熔天走近後,孫袁表麵十分焦急,但心中卻十分得意,他忍不住在師父麵前邀功,以一種傳音入密的特殊手段小聲說道:“師父,弟子做的如何?這一下,肖月寒寶貝女兒私下傷人的罪名,可是做實了!看他肖月寒怎麼處置,若是少有偏袒,就會落下話柄。”“你做的不錯。”陸熔天不動聲色、同樣傳音入密的向孫袁說道:“不過,你還是心軟了!做大事,可不能心軟!傷人的罪名算什麼,頂多是關在地牢幾年;殺人的罪名,那才叫無可挽回!”“師父的意思是……”孫袁一愣,嘴角不由得輕微抽搐一下,臉上閃過了一絲不忍的神色。“怎麼?區區一個師妹,你就舍不得了?你這種性格,怎麼能追隨為師!”陸熔天看出弟子神色間的異常,冷冷的再次傳音說道。同時,陸熔天蹲下身形,伸出二指,探了探柳青青的鼻息,又探了探柳青青心口處的劍上。孫袁緩緩的也走了過來,同樣關切的站在柳青青和師父身旁,正好擋住了木易等人的視線。“柳師妹,這都是師父的意思,你可不要怪我!”孫袁看著“昏迷”的柳青青,心中暗暗說道。當陸熔天的二指,再次緩緩略過柳青青的傷口時,忽然間激射出兩道淩厲的真氣,那原本隻有寸許深淺的劍傷,一下子深了許多,直接穿透了柳青青的心脈。柳青青“嚶”的一聲驚呼醒轉,睜大了滿是驚訝、恐懼而又疑惑的雙目,想要呼出聲來。然而,陸熔天的另一隻手,則及時的捂住了她的口鼻,柳青青臨死前終於醒悟,猜到了師父的用意,帶著一種憎恨而悲涼的眼神,結束了自己的性命。“前輩,發生了什麼?”木易忍不住問道,他似乎感覺到了一些異常。陸熔天站起身來,惡狠狠的說道:“哼,這句話本座也想問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你們為何要殺死本座的愛徒?”“殺死?”木易大驚,“她,竟然死了?!”肖夢陶聞言全身一顫,幾乎就要軟倒在地。木易趕緊扶住了肖師姐,心中十分著急。“怎麼辦,私下打鬥、殺死內門弟子,可是宗門死罪之一!”木易心中叫苦,這種死罪,連動用免罪令牌都無效。雖然木易心中也覺得,這一切發生的十分詭異,很可能都是對方的有意安排。尤其是師姐刺的那一劍,雖然突然,卻力量不足、中途收手,僅僅是刺傷了對方而已,怎麼會殺死對方?可是這又有什麼用,難道他木易能夠站出來指正,說這一切都是圈套,說肖夢陶並沒有殺死人,而是烈火堂的人自相殘殺?…,木易完全沒有任何證據,對方卻處心積慮的布置了這個局,人證物證俱全,讓他和肖師姐無力辯解。更何況,對方是烈火堂副堂主,而木易,隻是一個無人知道的內門小卒,他的言語,根本微不足道。刹那間,木易隻覺得天仿佛塌下來一般,黑暗無比,自己和師姐,都陷入了這漆黑深淵而無法自拔,所謂的正義,所謂的公正,所謂的規矩,在實力和陰謀麵前,是那麼的蒼白無力。“肖師姐,把劍給我,就當是我誤殺了她。”木易輕聲說道。“不用了!”肖夢陶從巨大的打擊中恢複過來,她感激的向木易微微一笑,說道:“是我闖出的禍,就要我自己來承擔。更何況,他們明顯是衝著我和爹爹而來,你想頂罪,也不可能!”孫袁不忍的看了一眼柳師妹的屍身,剛才還嬌豔無比的師妹,如今已經成了冷冰冰的屍體,這讓孫袁,不禁也心中暗生一絲寒意。“怎麼,你覺得為師做的不妥?”陸熔天冷冷傳音說道。“不,師父做事果決乾脆,是大丈夫所為,弟子當引為楷模!”孫袁急忙說道,一臉的恭敬。大概是烈火堂弟子吳莫又同時通知了宗門中的其他人物,不多久後,又有不少內門弟子和堂主級彆的存在,也紛紛趕到此處,這其中,還包括了烈火堂堂主——來自平海宗四大家族中李家的李易焱,以及他的同族兄弟李易寒,也就是玄冰堂的堂主。“師弟,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竟派人傳急信要我等出來作主!”李易焱騰雲而至後,向陸熔天眉頭一皺的問道。陸熔天一臉悲憤的說道:“師兄,師弟門下的愛徒,竟在我烈火堂管轄的山穀中,被肖月寒之女仗劍刺殺。師弟還請師兄替我等討回公道!”陸熔天的語氣,甚至有些哽咽,顯得為愛徒之死十分傷心。這讓一旁的木易,心中更寒。一場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陷阱,就活生生的展現在木易麵前,如巨浪般不斷衝擊著這名少年那尚有一絲純真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