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目錄 二六三 無罪(1 / 1)

上天台 離人橫川 1647 字 1個月前

送走了瘟神,程錚也出關了,程鈞夏州散心的計劃也提上行程。本來隻是順口一說,真正決定下來,倒也挺期待的。程錚本來就代替他充作郡守觀主,因此程鈞也沒什麼要交代的,隻是跟他說了自己要帶著程鈺出門的事。果然如程鈺預料,程錚聞言反而歡喜,道:“既然小鈺是跟著大哥出去,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夏州盛產毛蟹,這個季節最是肥美,幫我帶點回來吧。”事到如今,隻有一件事可能有變數。程鈞讓程鈺先回去準備,自己回到靜室,將張清麓的玉簡放出來。玉簡一閃,一道光芒亮起,一身青衫的張清麓虛影出現在室內。張清麓出現還罷了,程鈞對他的打扮稍感驚訝口張清麓自繼任宮主以來,加倍重視自身形象,即使不穿華貴的禮服,也是一身玄金道袍,峨冠博帶,以示貴重。今ri出現時,卻見他一身樣式簡單的青色道袍,頭上隻束了一根發帶,仿佛青年道童一般的打扮,看著倒是年輕了幾分,隻是素淨的有些過了分。這分魂傳影,傳出來的是真實的景象,程鈞一見,還以為他被紫霄宮趕出來幕魄了,但見他笑吟吟的神色輕鬆,卻也不像。不管心中轉了什麼念頭,程鈞還是恭敬行禮道:“拜見宮主真人。”張清麓笑道:“小程免禮。好久不見口這麼說你已經回到雲州了?好快啊。九雁山之行順利麼?”程鈞笑道:“托宮主洪福,倒也順利。與九雁山諸位同門,相處也算相得。”張清麓道:“我與九雁山麒麟、天機都有交情,就知道他們不會難為你。你已經入主劍閣,想必知道劍閣的職責了?”程鈞道:“知道。劍閣就是九雁山門戶的門閂。”張清麓道:“是的,所以我讓你去做劍閣,就是為了大計……”,他說到這裡微微一皺眉,看著程鈞,似乎在猶豫什麼。程鈞暗自詫異,抬頭看著他。張清麓眉頭微挑,輕聲道:“這幾ri我回到上清宮,正好趕上恩師出關,便留在宮中侍奉恩師幾ri。”程鈞道:“原來您現在在上清宮。我可曾打擾您師徒相聚?”張清麓笑道:“那倒不曾。我恩師無罪老祖……”程鈞聽得無罪老祖,神色微微一變,隻是變動甚微,張清麓並沒看出來接著道:“他老人家最不喜歡吵鬨因此除了我之外,周圍百裡之內不得有閒雜人等。就是我雖說侍奉他老人家,不得他召喚,也不可進入他的洞府之內。我現在還在臨清峰我臨時洞府之內,可算得上清宮最清淨的地方了。咱們在此說話,倒也方便。”程鈞道:“無罪老啊”,…定是上清宮了不起的人物。”心中暗道:原來張清楚是無罪的弟子我倒不知道。怪不得他有小誅仙劍陣,我早該想到的。說起來,無罪乃是上清宮最頂尖的人物之一,程鈞前世與他雖然隻有一麵之緣,但對他印象很深,也是他少數留有好印象的上清宮修士之一。可惜了,無罪和他的弟子張清麓一般,都沒有好下場。而且和張清麓多少咎由自取相比無罪si的更加無謂,也更加慘烈。若不是他橫si,天台之戰的九大修士之中,理應有他一個的。…,當時,泊夜站在天台上,曾經說道:“咱們九個能站在此地,確實是最幸運的九個人,卻並非是最合適的九個人,倘若無罪在此他不遜於你我之中任何一個。即使是我,也要讓他三分。缺了無罪,連天台怕也有遺憾吧。”程鈞當時曾經暗暗作嘔一明明是你親手斬殺的自己的老友也斷送了上清宮除你之外唯一有希望參戰的天台大修,禍起蕭牆,自毀乾城,居然還在這裡惺惺作態,還嫌臉皮修得不夠hou麼?不過後來他倒能懂得一點,泊夜殺了無罪那是情勢在此,非殺不可但不代表他不遺憾,也不代表他言不由衷,泊夜確實有那樣的心胸和眼界,可以超脫立場,不帶感情,公正評價一個人物。他以高屋建兢的眼光和大悲大憫的胸懷,去審視去感慨任何一個生命存在。無關善惡,無關利害,那是他的氣魄。程鈞在前世,依舊達不到他的層次,無需否認。原來這兩個悲劇人物倒是師徒。程鈞心中突然一動,仿佛抓到了什麼,前世的記憶出現了一道裂痕,但轉瞬便消失不見,再不能看得明白。張清麓笑道:“我恩師算是高祖以下,道宮第一人吧。隻是向來以追求大道為要,不理會宮中事務,也隻有我一個親傳弟子。前ri我將北國這邊的情勢稟告給了他老人家口恩師提醒我…,少他皺了皺眉,似乎在琢磨怎麼措辭,道,“倘若果然要派心腹去九雁山,無論如何不應該是劍閣。”程鈞心中一跳,暗道:泊夜在劍閣埋伏的布置,無罪也知道。上清宮若論劍法,無罪原匙第二人,說不定劍閣種種布置,還是他親手種下。在泊夜和無罪反目之前,兩人本來是刻勁之交,狼狽為奸也不算什麼一一嘿嘿,後來一個刻了另一個的頸,當真是諷刺的緊。就聽張清麓問道:“雖然我不知道恩師的深意,但他老人家的勸告總是沒錯的口要不然給你換個麒麟閣當當?”程鈞嘴角一抽,道:“您說真的,還是跟我玩笑?”張清麓道:“可惜了,現在再讓你當麒磷閣,那也來不及了口你在九雁山呆著,你看他們哪位像是就要出缺的?”程鈞道:“我看他們一個個活蹦亂跳的,倒沒像要完的。”張清麓搖了搖頭,道:“是麼?既然如此,你就先在劍閣呆著吧。應當沒什麼事。”他想了想,道,“恩師言道,你在劍閣若是有機緣化氣為精,千萬不可輕舉妄動。等大功告成之ri,恩師會召見你,到時候再助你一臂之力,化氣為精輕而易舉。”程鈞深深一禮,道:“多謝老祖hou愛。”心中暗道:聽他的口氣,泊夜的布置他不知道。無罪的意思,似乎是我若立下功勞,看在他的麵子上,倒也不是不可幫我化解大禍。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恐怕還是隨口許願的多,不能當真。況且雖然允諾幫我化解殘念,卻不告訴張清麓實情,看來上清宮要把九雁山攥在手中,半點也不放鬆,連對張清麓也守口如瓶,防備極深。張清麓道:“還有一點。你既然拿到了玉、簡,想必也看到了遞送玉簡的人了?”程鈞道:“是,是道宮的飛鴻子上人。”張清麓嘿嘿一笑,道:“飛鴻子上人,他這個上人,倒也跟我當初的職位一般。你覺得他怎麼樣?”…,程鈞道:“作風果敢,雷厲風行。”張清麓道:“少跟我皮裡陽秋的。他是劍昊的徒兒,你可記得?”程鈞剛才想了半ri,已經想起在哪裡聽說過這個人了,道:“我記得當初就在青龍觀,您第一次召集會議的時候,有一個趙淩趙道友,對您橫加指責,甚是無禮,好像也是劍昊前輩的弟子。這飛鴻子上人,莫非是他的同門麼?”張清麓點頭道:“你的記憶力很不錯。趙淩與飛鴻子比不算什麼,他不過是劍昊的記名弟子,這飛鴻子卻是劍昊的親傳弟子,也是他俗世的後人。劍昊此人在紫霄宮呆的時間很長,他的弟子一個個也要走上要職了。偏偏他交出來的都是飛鴻子一般的人物,我紫霄宮是這些人混飯吃的地方麼?”他當程鈞是心腹,說話便也不加掩飾。程鈞心道:果然,這是要借機清洗了麼?便道:“那您是故意縱容他鬨事,然後抓住他的把柄麼?”張清麓道:“胡作非為算什麼把柄?就算飛鴻子鬨頂了天了,能把他一人拿下就罷了,要是指望通過一個弟子來拿下劍昊,那是休想。再說,就算拿下了劍昊,也不過是我紫霄宮內部的事,與大計無益。”程鈞道:“那您是想……”張清麓道:“劍昊和西嶺劍派勾結,我早就知道。在雲州有西嶺劍派的幾個棋子,我通過這次登記的大事將他們擠一擠,叫他們呆不下去。飛鴻子一下雲州,必定要與他們聯係,到時我點一把火,這居心叵側的罪名,他不認也不行。若是順利,這一番就能一石二鳥,內外一起剪除。劍昊還罷了,西嶺劍派,我是一定要動手的。”程鈞道:“您這麼快就出手了?”太急了吧?西嶺劍派也不是什麼小勢力,張清麓當上宮主不過幾個月,這麼早出手,怕是根基不穩。張清麓笑道:“我不著急,你也彆替我著急。這一次也就是拿到一個把柄。西嶺劍派在雲州的布置,在盛天,在北國各處的羽翼,哪有那麼容易剪除?一兩年的時間總是要的。到時候雲州許多事情還要你來幫襯。”程鈞道:“那我這一次……”張清麓笑了笑,道:“我就是給你交個底。你現在主要工作在九雁山那邊,雲州引誘他出手的我另有安排,你麼……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忍著他,隨他怎麼折騰去吧。彆說你了,你看我這個樣子……”他指了指身上那單薄的青衣,道,“我可像是隨時發兵找人麻煩的樣子?有句言語怎麼說來著?正是一忍他、讓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過幾年你且看他”,…”念了幾句偈子,身形淡淡隱沒,消失在空中。程鈞搖頭笑道:“這幾句勸人跳出紛爭,大徹大悟,你偏偏用在勾心鬥角這裡,真是惶,煞古人也。不過你這麼說,那就是沒我什麼事了。我出去玩玩,也沒什麼問題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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