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劍刺了過來,駱塵並沒有後退而是欺身上前,對著劍尖撞了過去。“呲”一聲,劍刺進了駱塵的胸口,直至把柄。“啊。”駱塵還是痛的叫出了聲。不過幸好,劍沒有刺中要害。這就是駱塵的對策?根本就是不要命的對策。不過,駱塵取得就是出其不意,隻有這樣,不然讓女子控製她手中的劍刺來,刺的必定是要害之處,自己必死無疑。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自己撞上去?這樣不僅變被動為主動,而且趁她驚訝之際,身體稍微傾斜,避開要害。以自己身受重傷的代價,挽救了自己一命,而且還控製住了對方的武器。女子沒想到駱塵會這麼拚命,真的嚇了一跳,頓時方寸大亂。其實駱塵也是有備無患,他身上有“李代桃僵”桃李神木,即使避不開要害,也可以用“李代桃僵”複活,可以說有“李代桃僵”在手,他就是不死的。至少算上現在的一命,他一共有三條命。她使勁想要拔出自己的劍,可是無論什麼使勁,都拔不出來。她聽見了劍與骨骼相互摩擦的聲音,頓時感到頭皮發麻,手也不禁顫抖了起來。她現在麵對的到底是人,還是不知痛不怕死的魔鬼?這個時候,她隻有一種念頭,那就是跑,越遠離這個人越好。不過,雙腳在這時卻不爭氣,連動都動不了。此時,她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以前聽到過的一句話:“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人不是無敵的高手,而是不要命的瘋子!”趁著女子害怕的一瞬間,駱塵忍著劇痛,打掉女子握劍的手,拔出插在胸口的長劍,橫在女子的脖子上。由一開始處於劣勢,到現在掌控大局,說起來雖然繁複,但也僅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冰冷的長劍貼在脖子上,女子立時感到一陣無力,身體虛脫。她知道,自己輸了。她閉上了眼,等待冰冷的長劍劃過脖子的一瞬間。死,會是怎樣的一種滋味?但出乎她意料的是,駱塵並沒有下殺手。“你到底是誰?”駱塵從嘴中擠出了幾個乾澀的字。他受傷不輕,一柄長劍穿過胸膛那種感覺,相信各位想都可以想象。駱塵還可以站著,靠的是一股意誌,一股不屈的意誌。“我?我的名字說出來,隻怕你有一百二十二腦袋都不夠掉,你還是快點了結我,然後亡命天涯吧。”雖然麵對死亡,不過這女子卻顯露出了一股倔強。“瑣月公主,鶴羽生的親傳徒弟,天玄道中唯一的女弟子。在下失禮了。”“你……你怎麼知道?”女子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三年前,皇帝下旨,讓瑣月公主拜師天玄道掌門鶴羽生,這可是當時一件大事,天下誰人不知。鶴盟主一生收了五個弟子,隻有你一個女的。從你招式中,就可以看出你的身份。”駱塵緩緩地說道。確實,鶴羽生一生所收的徒弟不多,女弟子更是隻有一個,就是瑣月公主。要不是瑣月是一國的公主,又是皇帝下詔,估計以鶴羽生孤傲的性格,是不會收這一位女弟子的。瑣月公主一定以為駱塵是殺了鶴羽生的主要高手,所以才會急著想要殺了他。“哼。”瑣月公主冷哼道。“你連武林盟主都敢謀殺,估計也不會在乎我這個公主,要下手就快點,給本宮一個痛快。”駱塵出乎瑣月公主意料地移開了橫在她脖子上的長劍,道:“你走吧。”“你彆假惺惺了,你莫非以為這樣做就可以讓我相信你是無辜的?”“我沒有說自己是無辜的,但我也沒有說自己就是凶手。我想提醒你一句,作為一個公主,不能臣子們說什麼就信什麼,更不能衝動行事,要明辨是非,更要三思而後行。你的命也許不重要,但天下蒼生呢?他們的命就係在你一人身上,你若死了,他們今後的日子也不可能好過。”駱塵的話,就像一根刺,狠狠地刺進了瑣月公主內心的深處,她猶記得因為她皇姐而引發的一場戰爭。那時,博野國王子前來朝拜,邀請皇姐出去遊玩。但途中,皇姐所騎的馬突然發瘋,把皇姐從背上摔了下來,摔死了。這原本是個意外,但是父皇卻把它當成是博野國王子的計謀,而出兵博野國,在朝夕之間,滅了一個國家。從此,天洲大地上再沒有博野國這個國家。自己如果死了,一定也會引發一場災難,江湖與朝廷之間的鬥爭一定會白熱化,到時生靈塗炭、滿國風雨,也許比兩國之間的鬥爭還要劇烈。離朝便是因為下了禁武令,令朝廷和江湖的矛盾白熱化,從而導致天下大亂,才被大夢祖師有機可趁,趁機興兵,奪了天下。這一點,瑣月公主比誰都清楚。“既然你知道,我之死,會引起天下大亂,為什麼就不知道,先師之死,江湖群龍無首,同樣也會引起江湖大亂。”瑣月公主怒道。“嗬嗬,時也命也。難道像我這種小角色還有擺弄命運的權利嗎?”駱塵不禁苦笑道。“那我隻問你,先師的死與你有沒有關係?”“有!”駱塵沒有絲毫掩飾的意思。“那好,那你就去……”瑣月公主說著,從地上拾起長劍。“但我從沒想過要讓鶴盟主死,也不知道酒中有毒!”駱塵一字一字地道。每一個字都那麼的鏗鏘有力,讓人起不了反駁之心。“我為什麼要相信你?”瑣月公主的語氣有點放鬆。駱塵捋起左手的袖子,把手中那條蠢蠢欲動的黑線遞到瑣月公主的麵前。“鬼神散,無色無味。中了此毒,縱算大羅金仙,也難逃一死。不過,此毒如此凶險,卻有一個壞處,那就是,此毒無孔不入,使用此毒害人者,也會因為間接與此毒接觸而中毒。你想想,如果我知道酒中有鬼神散,會拿自己的性命去謀害一個與自己無冤無仇的人。不,鶴盟主還救了我一命,也算是我的恩人。”“哼,巧舌如簧,你以為這樣本宮就會相信你……”“嗎”字還未說出口,突然,響起了口號。“天地神盟,神鬼屈服;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緊接著,原本消失在黑暗處的那輛轎子,突然又從黑暗處衝了出來,猶如鬼魅一般。瑣月公主看著這詭異的一幕,不禁花容失色,愣在原地。轎子匆匆地經過駱塵的身邊,但經過瑣月公主身邊的時候,突然緩了一下。接著,從轎子中伸出一隻爪子,朝著瑣月公主的咽喉抓去。“小心!”一般人也許反應不過來,但駱塵眼疾手快,一劍刺中了抓向瑣月公主的鐵爪。鐵爪靈活的猶如人手一般,抓住駱塵刺過來的長劍,一折,頓時長劍斷成了好幾節。緊接著鐵爪一轉方向,一掌狠狠拍在了駱塵的胸口。駱塵向後退了幾步,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走。”轎子中傳出一個陰陽怪氣的尖銳的叫聲。“天地神盟,神鬼屈服;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兩個抬轎的轎夫,依舊喊著這句口號,消失在了黑暗中。看他們那氣勢,好像天大地大,他們想來就可以來,想走就可以走一樣。“你為什麼要救我?”瑣月公主疑惑地望著駱塵。“我說了,你之死可不僅僅是一個人這麼簡單,我可以對你見死不救,但我總得為天下蒼生著想。”駱塵擦乾了嘴角的血漬,這一掌雖重,但駱塵這幾天什麼苦沒有吃過,根本不在意這一掌。他隻可惜,剛買的一套新衣服又血跡斑斑了。不過他也奇怪,天地盟的人明明是來殺瑣月公主,為什麼一擊不成之後,就走了?難道他們不怕放過瑣月公主之後,瑣月公主會報複嗎?到時隻怕不是他們,整個天地盟都要吃不了兜著走了。一個門派想要對抗擁有百萬軍隊的國家,實力之間還是有相差懸殊的。“真的是師傅救了你?”瑣月公主開始有點猶豫,看來駱塵救了她一命,令她開始對駱塵改變了看法。“那當然,不然,你以為憑借我的修為,可能從幾位宗師級人物的手中逃脫嗎?”“那師傅的遺物呢?”“鶴盟主臨死之前確實交給我一些東西,我原本就想將它們物歸原主,既然你是鶴盟主的弟子,交給你最好。”駱塵說著,從懷中取出錦盒。“罷了。師傅最後一次離開師門,身上隻帶著‘李代桃僵’桃李神木,既然是先師將它們交給你的,那就證明先師想救人救到底,他知道你今後一定會遇到種種麻煩。所以這東西你還是留著吧,先師都已經死了,難道連他的遺願弟子都不能幫他實現嗎?”“這……”駱塵沒想到瑣月公主竟然轉變的這麼快,看來公主也是變通之人,不會誤入歧途而不知返。“你相信我嗎?”駱塵問道。“當然,先師信任的人,從來不會錯的。”瑣月公主有點歉意地說道。駱塵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感受著心中的悸動。被人理解,原來也是一種幸福的事情。很多時候,我們都是因為不被理解所以才痛苦。“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瑣月公主問道。“不知道。不過,我欠鶴盟主一命,他的仇我一定會報的。至少,我也會瓦解傲天聯盟,不會讓他們為非作歹。還有,我的清白,我也會跟他們討回一個公道。”“傲天聯盟現在實力壯大,彆說你一個人,就算是千軍萬馬,現在也是奈何不了他們的。況且,傲絕是國舅爺,你要想他討回公道,根本就不可能。”“可不可能,都要憑借實力說話,現在我的實力確實太弱小,但總有一天,我的實力會強大起來,超過傲絕,超過七大門派。”看著駱塵決絕的表情,瑣月公主不禁歎了口氣。她眼前的人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物,僅僅隻是一個不怕死的莽夫,還是真的有朝一日會改變命運的男人?“要對付七大門派組成的傲天聯盟也不是沒有辦法,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有自己的軍隊,也隻有軍隊的凶悍,才可以對抗這個龐大的聯盟。”軍隊?對,世界上任何組織,比起有組織有有紀律,訓練有素、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軍隊,都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練武之人,也許可以以一敵百,但是始終各自為營。雙方如果同樣是百人對戰,決不是一對一,而是以一敵百,以百敵一。練武之人,要以一敵百,而軍人卻以百敵一。這就是計謀,這就是策略,這就是陣型!不過,擁有自己的軍隊,這又談何容易。沒有家族的蔭庇,不在戰場經曆腥風血雨,九死一生,立下赫赫戰功,根本就不可能封將封侯,掌握軍隊之中的實權。而且就算九死一生也未必就能得到賞識,可能就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士兵,孤寂終生。這其中的凶險,也許不亞於江湖。江湖至少還有人會放你一條生路,而戰場上隻有“不降者殺無赦”!江湖是有人情味的,而沙場上,隻有血腥味!“你的意思是要我參軍?”“對,現在南方異族又蠢蠢欲動,估計很快又會有戰火。你帶上我的推薦信,至少也可以擔當一個侍衛長,至於能不能立下戰功,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而且現在,你身份暴露,有很多人都會來找你麻煩,在軍隊之中,行動也方便一點,估計他們也沒那麼大的膽子,敢在軍隊之中鬨事。”瑣月公主說的也不無道理,現在駱塵身份暴露,估計為了鶴盟主寶物前來尋駱塵麻煩的人會絡繹不絕,躲在軍隊之中,縱使他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輕舉妄動。要知道,大夢王朝規定,擾亂軍紀,煽動軍心者,可是連誅九族。誰敢貿然殺進軍隊,無異於以一人,對抗整個大夢王朝。到時不知他在天洲沒有立足之地,他的家人,與他有一點關係的人,隻怕都難逃一死。“好,我去。鶴盟主,如果有朝一日我瓦解了傲天聯盟,也算是還了你的恩情。”駱塵對天抱了一拳,以示自己對鶴羽生的尊敬和歉意。瑣月公主從腰間解下一塊玉佩,遞給駱塵。“你帶著這塊玉佩,去南方廣陽郡七裡坡投靠麒麟軍統帥胡大統領。另外,我讓左護衛也跟著你一起去,你們途中也好有個照應。”聽著瑣月公主的安排,駱塵沒有說話。隻是心中不禁對左護衛起了好奇,既然是公主身邊保護公主安全的人,怎麼卻不再公主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