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李代桃僵(1 / 1)

滅世 天機緣 1948 字 1個月前

九龍城距離皇城不遠處,一座巨大的宅府,宅府深處,一間打扮的精致的閨秀房中,不斷地傳出來一陣一陣女孩的咳嗽聲。女孩坐在桌前,桌上擺著一碗熱乎乎冒著熱氣的藥湯。她,十六七歲的樣子,樣貌平平凡凡,即沒有傾城之色,但也不會難看,就如世上大多數的女生一樣。但她的那雙眼睛,任何一個人看了,就永遠不會忘記。她的雙眼,好像藏著無儘的玄機,漆黑的瞳孔,一重疊著一重,湧現出無限的智慧。“小姐,你沒事吧?”一個丫鬟打扮的小女孩連忙跑上前來,為她捶背,好像早已習慣她眼前的小姐的咳嗽。女孩抓起桌前藥湯,慢慢地咽了一口,拿出絲巾擦了擦嘴角。“珠兒,我沒事,你停下來罷。”女孩的話沒有她那種年紀所有的青春活力,也許是因為體弱多病的原因,她的話是那麼的輕柔,輕柔到有一種虛弱,而且還帶有一種淡淡的滄桑感。短短一句話,數個字,讓人們聽起來,心中不禁湧出一絲絲輕微若無的哀愁。“小姐,你為什麼總是愁眉苦臉呢?要是你開心一點,說不定你的病就好了。”珠兒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過來收拾桌上的藥碗,不禁仰起小臉對女孩問道。女孩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好像她看儘了世間的滄桑。滄海桑田,海枯石爛。“珠兒,你還小,你不懂。小姐做錯了一件事,所以注定以後都不會有快樂。人生這盤棋,有時候走錯了一步,滿盤皆輸。”珠兒似懂非懂的聽著,又忍不住問道:“小姐,你做錯了什麼事?珠兒一直在你身邊,沒見你做錯過事啊?相反,小姐是珠兒見過的最聰明的人了,琴棋書畫,詩歌誦賦,樣樣精通。就連皇上不也稱讚小姐聰慧,非一般人嗎?”女孩輕輕撫摸著珠兒的小腦袋,並沒有回答珠兒的疑問,眼睛卻望著窗外的風景。一陣風兒吹了進來,窗外的樹葉發出了“沙沙沙”的聲音。一片半黃半綠的葉兒,隨著風飛了進來,晃晃悠悠的落在了女孩蒼白的手中。女孩拿起手中的葉兒仔細的看了看,眼中閃現出了智慧的光芒。“開始了嗎?終於開始了嗎?你的命運……還有……我的……不……我們已經沒有任何聯係了……不是嗎?”珠兒仰著小腦袋望著女孩,眼中充滿了疑惑,顯然,她並不知道她小姐再說什麼。清風客棧中。“天道無常,人性至純。憤怒,怒火鳳凰。”原本結實無比的客棧,突然之間變得搖搖欲墜,門窗更是直接飛了出去,撞在地上,摔成了碎塊。在火石電光間,無生恨已經動手了。他的速度之快,平常人的肉眼怎能看清,就如流星劃過天際。鶴羽生胸前亮光一閃,便倒飛了出去。平常人絕對看不出其中發生了什麼事,鶴羽生怎麼就無緣無故飛了出去?還有,原本站在離鶴羽生有數十步距離的無生恨怎麼時候就站到了鶴羽生站著的位置了?但是駱塵天生神眼,修為雖然不能跟上,眼力卻是非同尋常。這一切,他都看的一清二楚。他看到,無生恨漆黑的雙眼中突然冒出了一股怒火,好像世間所有的人都對不起他,他要用他的怒火焚燒世間。緊接著,他腳一蹬,人便衝了上來。他一蹬之後,堅實的地板上留下了一個腳印,可見這一蹬力道之大,爆發力之大!衝到鶴羽生跟前之後,他的左手和右手分彆向左邊和右邊畫了一個圓弧。這圓弧竟然爆發出一股明黃的光亮,好像傳說中的不死鳥,鳳凰。怒火鳳凰!之後,他的雙手重重地砸在了鶴羽生的胸膛上,頓時,鶴羽生開膛破腹,鮮血、斷腸、碎肉灑滿了整個客棧,惡心至極。鶴羽生就這樣死了嗎?身為武林盟主,就這樣喪命嗎?就這樣死於無生恨的一擊怒火鳳凰之下?駱塵的腦袋快速地轉著,想起了有關七宗門的種種事跡。七宗門乃是有上千年曆史的古老門派,其底蘊源遠流長,哪是傲天門可以相比的。但如今,它的勢力卻已經比不上傲天門。關於七宗門創建的曆史,七宗門內還有一種說法,他們認為隻要有人類,便有**存在,所以早在遠古時期,七宗門就已經存在了,他們認為七宗門早在數萬年前就已經存在。七宗門主張修煉人性的七種**,**、閒散、貪吃、貪婪、憤怒、嫉妒、驕傲(這七種**就是聖經上的七原罪),將人性的**發揮到極致,最後突破自身的限製,堪破紅塵,超脫生死,甚至到達虛無縹緲之境,不受天地輪回束縛,永生不滅。但是修煉人性之欲,威力雖大,卻是極危險之事,甚至有一度,練武之人將七宗門視為邪教。控製的好自己的**,修為便會突飛猛進,到達虛無之境也許並不是不可能。但是稍微控製不好,便會淪落為**的奴隸,萬劫不複。**的可怕,猶如洪水猛獸,並非輕易就可以控製的。就拿三百年前來說,三百年前一代奇俠,獨孤天便是七宗門之人,但與他作對的,無惡不作的逍遙王,卻也是七宗門之人,甚至輩分還要高獨孤天一級,是獨孤天的師叔。他們之間的差彆隻在,一個將自己的**控製的很好,一個被自己的**控製了。人隻要活著,有思想,便有無窮無儘的**,這股來自**的力量控製的好,便可造福於天下,控製的不好,當真萬劫不複!也正是因為**的兩麵性,所以七宗門自建派以來,坎坎坷坷,大大小小的內部爭鬥,竟然比對抗其它門派都來得多。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七宗門的實力一度被消弱,至如今,千年古派,竟比不上一個創建十八年的新門派,傲天門。但是傲絕師承刀聖於狂,自身便是練武奇才,加上自由奇遇連連,絕非一般人可比。他淩駕於已經沒落的七宗門,這也是情理之中。就如時代更替,新人勝舊人,七宗門就算曾經縱橫天下,如今也老了,也不得不退位讓賢。聯係自己的所聽所聞,再加上剛剛所見,駱塵推測出無生恨剛剛使出來的招式必定是催動了自己所有的憤怒,所以威力才會如此巨大,連當今武林盟主鶴羽生都被他一招擊散。雖然他身中奇毒,但他武道修為排名可是在無生恨之前。不過,鶴羽生當真連無生恨一擊都接不住?不!駱塵清清楚楚地看到,就在無生恨雙掌落下之時,鶴羽生以極快的速度從懷中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略顯棕紅色的木頭人,然後用一種奇怪的手法,將自己的鮮血滴在了木頭人上。血液一滴到木頭人上,立刻滲入木頭中,頓時,木頭上出現一條條明顯的紅線,好像是人的血管筋脈。駱塵不知道在這緊要關頭,鶴羽生拿出這個木頭人出來乾什麼。但他知道,他一定彆有用心。果然,當鶴羽生鮮血肉末四下飛散的時候,駱塵眼前出現了令他驚奇的一麵。四下飛散的鮮血肉末突然全都變成了碎木屑,好像剛剛看到的那極其惡心的一幕,竟然是一種幻覺。然後,駱塵才驚覺,鶴羽生就站在自己的身邊,天生神眼也沒有看清剛才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鶴羽生臉上的黑氣又加深了一層,顯然毒性又加劇了。“李代桃僵,轉換生死。果然非比尋常。”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從傲絕口中說出,霸氣充實著整個天地。他明顯也對鶴羽生剛才使出來的法術感到好奇,但是偏偏臉上卻不動聲色,沒有任何一點表情。如果說七宗門是將人自身的情、欲發揮到極致,喜怒顯於表外,那麼傲絕就是遏製自己的情、欲,修煉至了無情無欲的地步,喜怒不顯於表外。“桀桀桀,不過鶴羽生,難道你就沒有發覺,‘李代桃僵’雖然神奇,可以幫你承受一切攻擊,但你的毒卻依然未解嗎?”無生恨又發出了他那令人骨寒的怪笑,唯一暴露在空氣中的雙眼,閃爍出了得意而猙獰的眼神。“奇怪,桃李神木吸我精血,與我血脈相連,按照道理可以為我抵禦一切傷害,怎麼我身上的毒未解,反而又加深了一層。”鶴羽生也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桃李神木可是將桃樹和李樹一同種在天山之巔,忍受風吹嚴寒,又機緣巧合,種在一起的桃樹和李樹同時受天雷所劈,燃儘殘枝末葉,融化萬古不化的天山冰塊,形成雪水,滋潤被天雷所劈的桃樹和李樹。天山雪水營養極其豐富,桃樹和李樹被天雷所劈之後,拚命生長,漸漸地就長在了一起,兩株不同的樹長成了一株,便是桃李神木。天山之巔極其寒冷,一般桃李想要生存已經極其不容易。況且天雷劈下,要同時劈中兩棵樹,這幾率也是小之又小。就算同時劈了,也可能其中一棵樹因為傷勢過重,或者完全被天火焚燒,導致兩棵樹不能長在一塊,也形不成桃李神木。所以桃李神木可謂是千年難得一求,就算天玄道中如今也隻剩五個,鶴羽生身為武林盟主也是天玄道掌門,身上自然有“李代桃僵”木。“難道……”鶴羽生不禁失聲叫了出來。“難道這是五百年前鬼醫為了複仇而研製的天下第一奇毒‘鬼神散’。”“桀桀桀,這次你倒是猜對了,這就是天下第一奇毒,鬼神散。傳說‘鬼神散’最恐怖之處就是不僅對身體具有劇毒,就算是對靈魂也同樣具有毒性,它會漸漸地腐蝕你的靈魂。‘李代桃僵’木縱然可以為你抵禦所有的傷害,但是它始終是一塊木頭,即使與你血脈相連,但是它並不能擁有你的靈魂,所以就算‘李代桃僵’也不可能解除你身上‘鬼神散’的劇毒。這回,你死定了。桀桀桀!”確實,桃李神木雖然吸收了鶴羽生的精血,與他血脈相連,但它本身也隻不過是一塊不同尋常的木頭而已,怎麼可能擁有鶴羽生的靈魂,又怎麼可以解除鶴羽生靈魂所中的劇毒。“如何,萬酒之王和天下第一奇毒‘鬼神散’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如何?天底下估計也就隻有你一個人嘗試過了,你還要感謝我,沒有我你怎麼可能享受到如此人間絕品。桀桀桀!”無生恨淒厲而恐怖的怪叫在空氣中不斷地蕩漾,遠遠有人聽到了都感到不寒而栗,以為自己聽到了鬼叫。“呸,你們不要囂張,天地有正氣,你們所做的一切,遲早會有人知道的。老夫縱算今日葬身於此,也要與你們拚個兩敗俱傷。”鶴羽生一聲怒吼,全身肌肉暴漲,青筋凸現。這是他拚儘了一身的修為,想要和傲絕、無生恨他們拚個兩敗俱傷。“狂傲!”傲絕暴喝一聲,手中大刀一揮,一股帶著所向披靡氣勢的刀氣直劈向鶴羽生。刀氣所經之處,桌椅紛紛化作木屑,風一吹,都化作塵土消散與空中。“吱呀”一聲,偌大的一間客棧,竟然從中間裂成了兩半。“嘭”一聲巨響,分左右落在了地上,巨大的支撐著客棧的四根圓柱,頓時斷成了七八根。這一刀僅僅是隨手一揮,沒有任何招式,威力就已經如此巨大。駱塵不禁想起最後一次偷看傲絕練刀時的情景,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臉上不禁冒出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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