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鴻追沐天佑離去以後,金爺的彆墅前出現了一個相對真空的狀況。金爺的保鏢們絕大部分已經被黑鴻殺得七零八落了,隻剩下嵐姐抱著金爺的屍身,而高亞龍在黑鴻離去以後也隻剩下孤身一人。高亞龍一開始並沒有什麼擔心的,在他看來黑鴻隻要幾分鐘就會殺了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小子回來。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預想並沒有得到實現,黑鴻追出去以後就像是消失了一般了無音訊。滿地的屍體前,活著的隻剩下嵐姐和高亞龍兩人。高亞龍看了一眼還在哭泣的嵐姐,偷偷的從懷裡掏出手槍來,他有些擔心出現意外,還是快點斬草除根的好。高亞龍剛剛掏出手槍,突然手中劇痛,一把銀光閃閃的柳葉飛刀準確的插在了他的手背上,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衣袖。高亞龍大吼一聲,手中的槍條件反射的被扔在地上,他剛要彎下腰去撿槍,卻發現剛才還在埋頭哭泣的嵐姐已經站了起來,手中舉著槍對準著他。高亞龍緩緩的直起身子,他的目光緊張的望著那黑洞洞的槍口。“黑鴻大人馬上就要回來了,你如果殺我了,你也會死!”高亞龍用略帶嘶啞的聲音說。嵐姐嘴角揚起一絲不屑的笑容說:“那又怎麼樣呢,至少有你給我們父女陪葬!”高亞龍的額頭滲出冷汗,他完全沒有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原本一切都很順利,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一個莫名其妙的小子,黑鴻也是傻比,沒事你追那無關的人乾嘛?!高亞龍扭曲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大侄女……我想這是個誤會……”他現在想做的就是儘量拖延時間,隻要拖到黑鴻回來那一刻,自己就不會有任何危險了!到時候,這個該死的臭娘們自己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正在他絞儘腦汁想著該如何繼續說下去的時候,無情的槍聲響了。高亞龍的胸口綻開了一朵小小的血花,他甚至沒有感覺到多少疼痛,隻是感覺身體震了一下而已。他低下頭,看了看胸口那有些不真實的血洞,搖了搖頭說:“怎麼會這樣?不應該這樣的!”帶著無儘怒火的槍火繼續在漆黑的夜空中閃耀著,嵐姐沒有停頓,一槍接著一槍的擊中了高亞龍的身體,最後一槍徑直擊中了他的眉心。高亞龍瞪著不甘的眼睛,身體慢慢的向後倒去,眼中最後的圖像是嵐姐在月光下揚起的黑色秀發和她憤怒的眼神……高亞龍死了,徹徹底底的從這個世界消失了。嵐姐感覺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空了一般,有些頹然的坐在地上,天見尤憐,老天給了她一次絕好的機會,讓她可以手刃仇人。嵐姐覺得已經沒有其他奢望了,等那個可怕的家夥回來的時候,大概就是自己的死期了……不知道木天怎麼樣了?想到木天嵐姐的心有些顫抖,如果自己沒有打那個電話,那麼他是不是就不會陷入這場可怕的災難之中?木天用自己的生命為她創造了一次複仇的機會,卻把自己陷入最危險的境地。如果再有第二次機會,嵐姐相信自己一定會重新選擇,哪怕沒有殺死高亞龍的良機,她也不願意讓沐天佑陷入危險之中……對於這個少年,她心中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情感。嵐姐抬起頭,仰望著無儘的星空。神啊,如果能讓他活著,無論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我祈求你,救救他吧……嵐姐默默的祈禱著。破空風聲傳來,仿佛有大鳥飛翔在天空之中,嵐姐驚訝的睜開眼睛,發現一個白色的中年人淩空躍下,他的肩頭扛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少年。嵐姐睜著美麗的大眼睛有些驚喜又帶著警惕的看著那個麵白無須的中年男人和他肩膀上的沐天佑,開口詢問:“你……是誰?”山鼎先生微微一笑沒有說話,他輕輕的將昏迷不醒的沐天佑放在地上,然後走到了金爺身邊默默的注視了一會,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嵐姐心中有些猜測,但是她也不敢確定,她試探性的問:“您是……山鼎先生?”山鼎先生轉過頭,看了看嵐姐微微一笑說:“不錯,我就是山鼎先生。”嵐姐隻覺得鼻子一酸,眼淚瞬間迷蒙了雙眼,她忍不住捂住了嘴,不讓自己的哭泣放聲出來。山鼎先生神情微黯說:“對不起,我來晚了。”嵐姐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用手背抹了抹淚眼,深吸了一口氣說:“謝謝您,山鼎先生,我從小就聽父親說您的故事,如果父親知道您真的趕來了他在九泉之下也瞑目了……”“生死非人力所能控製,或許一切都是天意吧。”山鼎先生也有些感傷,眼前逝去的這個人一直對自己尊敬無比,無比渴望想拜入師門,可惜他終究沒有資質,即使勉強修行也不會有什麼成就。萬幸自己救下了他的血脈,總算沒有讓故人絕後。嵐姐又急忙跑到沐天佑的身邊,將滿身血汙的他抱在懷裡,無比緊張的問:“山鼎先生,他怎麼樣了?”“無妨,沒有性命之憂,不過他失血過多,還是早點送醫院的好。”山鼎先生說,他剛才已經用元氣修補了一下沐天佑渾身的經脈,經脈暢通,他體內慢慢會恢複生機,元氣流動也會讓他更快的康複起來。……當沐天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眼是潔白的一片,潔白的牆壁,潔白的床單和潔白的護士服。他舒服的躺在潔白的病床上,床頭櫃上放著清香淡雅的一大束香水百合。這是一間貴賓病房,裝潢雖然有些淡雅,但是卻寬敞明亮,空調液晶電視平板電腦一應俱全,獨立的洗浴間,漂亮的大落地窗,連窗簾都是高檔貨。住在這樣一間病房裡,確實更利於病人的恢複,隻不過享受這種待遇,需要的錢也是數額極高的,現在的醫院早就已經充滿了商業氣息。不過,錢這個東西,沐天佑現在是不缺的。房間裡並不是隻有穆天佑一個人,他的床邊散落這一片海藻般蓬鬆的秀發,嵐姐正趴在床邊睡著了。沐天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是天已經大亮了,眼前這個熟睡的美女肯定是辛苦的照顧了自己一整夜。沐天佑伸出手,在她那如絲緞般的秀發上輕輕撫摸了一下,入手絲絲順滑,微微的蜷曲發梢撓過掌心,癢癢的很舒服。嵐姐的身體動了一下,她幽幽的醒轉過來,看見沐天佑明亮的眼睛,驚喜的神色展露在眉眼之間。“木天,你沒事了?”嵐姐說。“嗯,沒事了,我怎麼在這裡?”沐天佑問。“是山鼎先生救了你,你失血過多昏過去了所以送你來醫院。”嵐姐說。“山鼎先生……”沐天佑想起那個麵容儒雅的中年男人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山鼎先生無疑是一個修行多年的異能人士,他對於另一個世界和神秘家族的情況肯定了解得多,而且自己還有很多關於自身修行的疑問想要請教他。可惜自己不爭氣,竟然昏迷了過去,這種世外高人隻怕現在已經踏舟遠行,飄渺無影了,再想遇見也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如果他能多留一會就好了……”沐天佑感歎的說。“那個……”嵐姐睜圓了眼睛,輕啟紅唇正要說什麼,病房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沐天佑猛地瞪圓了眼睛,出現在病房門口的不是彆人,正是自己以為已經離去的山鼎先生!“你……你沒走?”沐天佑吃驚的問。山鼎先生微微一愣反問:“嗯,怎麼了?”“不對啊……”沐天佑眨了眨眼睛說。“什麼地方不對?”山鼎先生好整以暇的坐在病床前的沙發上問。“像你這樣的世外高人,應該在行俠仗義之後,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瀟灑的離去……”沐天佑說。山鼎先生啞然失笑說:“你說的可真有意思,或許下一次我會考慮考慮。”這個山鼎先生看上去非常的隨和,沒有那種讓人緊張的故作深沉,反而像一個鄰居大叔一樣,讓人不由得心中生出親切的感覺,甚至會很隨和的開兩句玩笑。沐天佑激動得幾乎從床上一躍而起,他生怕眼前的這個人突然消失不見,自己累積在胸中的許多疑問再也沒有獲得答案的日子。“山鼎先生……”沐天佑激動的說,“我可算是見到你了!”嵐姐微微一笑說:“木天,你不用激動,山鼎先生說了,他會在這裡留一段時間等父親的後事辦完之後再離開。”“金爺仙去了……嵐姐節哀啊。”沐天佑安慰著嵐姐說。嵐姐神情微微一黯,強打著精神說:“人生無常,總有生死離彆,我也總算親手為父親報了仇,相信已經足以慰藉他老人家在天之靈了。”“沒有想到,高亞龍還有這張底牌,如果沒有山鼎先生,隻怕我們再沒有機會在這裡聊天了……”沐天佑感慨的說。“山鼎先生是我們家的大恩人,我會永生銘記在心。”嵐姐說著又像山鼎先生深深的鞠了一躬。山鼎先生擺了擺手說:“未能救到你父親也是我心中遺憾,可惜人力終究不能逆天,嵐姑娘節哀。”嵐姐點了點頭說:“我還要去操辦一下父親的身後事,就不打擾二位了。”嵐姐出去之後,病房裡就剩下了沐天佑和山鼎先生,沐天佑心中有無數問題,卻不知道從哪一個開口比較好。山鼎先生似乎能猜到沐天佑的心事,他站起身輕輕推開落地床,看了看外麵明媚的陽光說:“今天天氣這麼好,你可能陪我出去走走?”本部來自看書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