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內的四人,除了沉默,還是沉默,無法多說出一絲話語。貓膩歎息道:“暫時先不談此事。”說著,帶頭走出了帳篷。等天貓女與貓牙走出了帳篷後,勿邪雙目一閃,這才跟了出去。外麵陽光明媚,海風溫暖愜意的打在懶洋洋的身上,非常舒服。眾族人全在專心致誌的做著自己的事情,專注而有神。貓膩看著自己的族人,想著一會兒將要告訴他們殘酷的消息,禁不住連連閉上眼睛,不停的歎息。“這件事……要我怎麼才說得出口?要我怎麼才能說出口?”他抿緊了下巴,頹敗的蹲了下來。天貓女扶了過去,道:“二叔,您先進去歇息吧,此事由我來說,我身為一族之公,有些事,還是我來吧。”“你……”貓膩歎息著,渾濁的小眼睛中閃爍著淚花,拖著沉重的身軀,虛弱的走回了帳篷。他無法看到族人們失望的目光,無法想像眾人那種複雜的心情。他,避了。天貓女悲傷的望著貓膩離開,再轉過身子之時,那抹悲傷早已深藏,換上了沉默的堅定。“大家都停下來,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要說。”……一天的時間,天貓族整整一天的時間,都在經曆著大起大落所帶來的複雜心情。先是聽好消息帶來的極喜,然後聽壞消息帶來的極悲,一喜一悲,交錯著滿懷無奈。月夜高升,星影閃爍,銀河搖掛天穹。海浪迭起。波光粼粼,孤島遙夢浮萍。勿邪站在海邊,習慣性的望著遠處發呆,沉默良久,也不理腳邊螃蟹。小家夥氣哼哼的揮著鉗子,想給勿邪一鉗。無奈勿邪的淫威過盛,它根本不敢下鉗。拉勿邪的褲腳,勿邪又不理它,真的是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它真的是搞不明白,為啥這段日子玩的好好的小夥伴,又蹲在岩石上,望著天地:“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為啥就這麼憂鬱呢?為啥就不肯陪自己玩了呢?小家夥想了半天。猛然間靈光一閃,揮著鉗子興奮的暗道:“沒錯,它發情了!”可憐的小貓,居然連個伴兒都找不到,小家夥不無可憐的想著。沙灘上,那隻大懶貓也不知想的什麼,竟然曆史性的不躺著了,端端正正的坐了起來。盯著架子上的死魚,一動不動。那幾頭平日它最愛吃的烤魚。這一日竟然烤焦了!黑糊糊的,快燒成碳了。它就是不管,愣愣的瞪著,就好像那幾隻魚欠了它的錢一樣。其他的貓也大多數無精打采的,垂頭喪氣的在沙灘上刨著坑,也不知道在乾嘛。害小家夥時不時掉到坑中。有幾次差點被活埋。勿邪這時終於收回了神,他思考了很久很久,他的計劃按照他所說的,在天貓族的部分就是這麼多了。沒有更多,沒有更複雜。他獲得了一個部落的信任。推動了戰爭的進程,保住了自己的小命。一切正如他之前所想的那樣,完美而沒有錯漏。而接下來,就是要獲得道三境界的頓悟草了。這一點,不難,一點都不難!可以說容易到了極點,要多簡單就有多簡單。他非常的放心,計劃了這麼久,終於有機會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到時候,他就可以把修為提升到道三十層,距離萬物境界隻有一步之遙。一旦踏入萬物境界,他就有了自保之力,學到的諸多法術,也能一一施展。當然最重要的,是上界派下人來,他也有了一絲的生存機會。若是他把修為提升到萬物巔峰,他有極強的自信,就算上界派下了追兵,他也可力敵,隻談自保的話,應該算不上大問題。隨意想了想,他便轉過了頭。天貓族很安靜,不是死寂無聲的那種,而是焦躁。大多數的族人知道自己要為部落犧牲,並無怨言,他們熱愛自己的部落,願意以性命守護自己的親人。可剩餘那些活下來的幼貓,或者化成人型的小輩,卻無法如此平靜。縱使他們明白這是為了部落,可麵對親人的離去,總是很悲傷。他們不想麵對,不跟其他族人說話,孤獨且沉默的躲到一邊,雙目無神的做著一些沒有意義的事,希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勿邪沒有任何感歎,他能幫的,也隻有這麼多。他走向了沙灘,平靜的走著。忽然間,來到了一個帳篷前。那裡是貓鈴特意製作的小廚房,她正在忙碌的煮著飯菜。可她今天的動作很不利索,一下子煮壞了一鍋湯,一下子烤焦了一條魚,一下子油溫太高,冒起青煙。她懊惱的跺著腳,暗罵自己太笨,怎麼連點小事兒都做不好。可她無法控製自己,思緒總是會飄到父母身上,她明白,父母肯定要參加這場不歸的戰鬥,再也回不來了。她轉頭,看到了勿邪,趕緊跑出來,擦乾眼角的淚,強笑道:“該死的煙,把我的眼淚都熏出來了,連帶著我的菜都弄壞了。”勿邪對她笑笑,沒有說什麼。他在小島四周走了走,回到了沙灘後,見小家夥悶悶不樂的,伸手一招,拿出了瓊漿。小家夥立刻眉開眼笑的兩隻眼睛亂動。“看吧,我就知道你在裝冷酷。”……第二天,勿邪和貓膩三人來到了逍遙城。逍遙城原本是坊市,如今成了反叛派的一個重要據點,無數散修聚集於此,大聲說著天才派的種種不是。勿邪等人的到來,造成了很大的轟動。要知道自從勿邪的形象被魔化之後,想看他一眼隻有一個方式,就是掛在他的風火遊輪槍上。他們可還不想找死,自然不會去見他。此時此刻,他們終於有機會見上這個傳說不斷的勿邪。初見,確實沒什麼感覺,普普通通,消瘦的麵龐上略帶一絲清秀,既不像天才,也不像魔頭,這位大名鼎鼎的人物,看來和他們也沒什麼區彆呀。(求推薦票!求月票!求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