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時候吐血了?”“我什麼時候出現幻覺了?”“我什麼時候精神失常了!”王家深處的大殿中,傳出憤怒的大叫聲。王家家主坐在上首,一乾長老坐在一旁,沉默低頭,表情不一。“去去去!把那些投奔者都給我轟走!然後我再親自向他們道歉。”王家家主一張老臉扭曲,氣憤不已。可這時,有一個長老站了出來。“家主,我覺得,此事有必要商榷一下。”另一位長老也站了出來。“家主,此事不宜衝動,請三思而後行。”又有一位長老出麵。“家主,之前我們不知道成了炮灰也就罷了,如今既然知道明知成炮灰,還要搭上全族上下的性命,不知,是不是有欠妥當。“你們是在逼宮?”王家家主雙眉倒揚,眼中寒芒閃爍,與眾人逼視。眾人不敢看他目光,低下頭,十分平靜的道:“我們隻是覺得,既然我們全族都滅了,下界的明天又乾我們何事?”“沒錯,家主,我們如果一點血脈都留不下,犧牲不是為了子孫,為何要為其他人犧牲?沒有一點意義。”眾人平淡的說著,仿佛說著一個與自己不相關的事實。王家家主沉默了下來,他確實想過這個問題,如果自己的犧牲是為了換取子孫的延續,那正是他這個家主該做的。可是如果用全族的性命,為了彆人的明天,為何要白白犧牲?可到了後來,他就想明白了。如果有區分,那麼哪一部分族人該死?哪一部分族人不該死?誰願意死?誰願意犧牲?這是非常痛苦與煎熬的問題。他甚至不敢想。而且一旦有區分,那麼每個族應該死多少人?留多少人?可以想見,大勢力人多,小勢力人少。如果死一樣數量的人,大勢力很開心,小勢力會不滿。覺得自己死了一大半的人,他們才死一點點。如果死的比例一樣,大勢力又會不滿,覺得自己死了幾萬人,小勢力才死幾千人。這個矛盾幾乎無法調和,所以強者們兩權相害取其輕,統一標準,天才留下來,不是天才的都死。這總沒話說了。隻不過這樣一來,有的部落沒有飛升的天才,又要進入該不該滅全族的死循環。死結是解不開的,根本原因就在於,有的強者,在他人眼中不可能飛升,他自己覺得有機會飛升,不該被犧牲掉。就產生了矛盾。“你們想說什麼?”王家家主陰沉著臉,坐回了位置上。目中精光閃爍。這句話,該問,也不該問,誰都知道下一句是什麼。“我們想說,何不如借著這股勢……”眾人說到這裡,就不說話了。抬起頭,全部看著家族中最有實力和頭腦的那個人。“我是問,我們借著這股勢要怎麼走,是純粹借勢反對滅族,還是……另造天地?”眾長老聽了這話。全部俯跪於地,高呼:“全憑家主做主。”王家家主沉默,抬頭看著遠方。那個方向,是孤狼族的部落。他們同樣經過了一番討論,孤狼族公目光閃爍,沉默的看著另外的方向。另一個方向,遭到謠言困擾的勢力同樣如此。下界,風雨飄搖。……幾位下界的最強者,呆在了一個小房間中,進行最後一次秘密會議。“我們原本想搶先一步,沒想到,還是被賊子搶先了。”北雲門長老歎息道。“計劃已經實施下去了?”散修盟盟主皺著眉頭問道。“還沒。”“那便趕快實施吧,隻怕時間不多了。”……黑鯤部落是一個中型部落,沒有能夠飛升的天才,但他們並沒有活在恐慌之中,這個部落好似有特彆的凝聚力,沒有人慌亂。在這個部落中,一身黑衣的墨然站在山頭,俯視著山下的一棟棟房屋,看著那一個個族人,眼眸中露出一絲冰冷,不含半分感情。他雖為人族,但在黑鯤部落的地位卻是極高,比勿邪在天貓的地位還高,受人尊敬。因為其是在這個部落土生土長的強者。隻不過其的眼中,卻不會漏出一絲感情,眼中儘是冷漠。“我還沒有把消息擴散出去,為何多了如此謠言?這謠言中,甚至沒有我們的部落。”他在詢問,更確切的說,是質問。質問他身旁站著的一位男子。那男子長得粗獷,一道深深的疤從右眼直達到左下巴,微動嘴唇,臉上的表情便猙獰可怖。“並不是我們擴散出去的消息,而是另有他人。”山疤是黑鯤部落的族公,但看其對墨然恭敬的樣子,隻怕其內並非如此。墨然麵無表情的道:“此事無須再等,我們也發出聲音吧,最好是第一個發出聲音的部落,掌握絕對的主導權。”山疤問道:“那要不要拉攏天貓族?”墨然淡淡道:“天貓族?他們已經淪為勿邪的部落,哪還好意思稱為天貓族,我會去見他,親自和他談談,至於其他家族和勢力,隻要我們發出聲音後,我會一個一個去談。”兩人簡單的交談完,一同望向前方。煙囪散發出黑黑的炊煙,飄向天空,好似陰霾般,汙染了清澈的天空。……神猴部落,作為又一個中型部落,他們的勢力與黑鯤部落相當,他們討論的,同樣是這件事。“世界將要大亂了,哈哈哈哈,正合我意!”說話之人穿著一身索子黃金甲,頭帶一頂鳳翅紫金冠,足踏一雙藕絲步雲履,尖嘴猴腮,麵目帶毛。說起話來小眼睛一瞪一瞪,很是猙獰。在他的下方,幾個人和幾隻猴子恭敬的對他施禮,不敢有半點質疑。“不管放出這個消息的人是誰,都說明我們不是孤軍奮戰,我們有同夥,我們可以結盟。”“那些個狗屁強者瞧不上俺,俺就攪他個天翻地覆,俺自個兒帶著部落殺出一條血路!”他雙目一瞪,叫道:“傳令下去,三日後我要放聲天下,反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