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這盞長明燈,而是普通的燈類法寶,能不能改變規則?”勿邪目光灼灼,看向浮萍。浮萍怔了一怔,道:“或許可以吧,你有這類法寶?”勿邪搖了搖頭,看向吳成幾人,道:“我沒有,他們的法寶比我多,應該有。”王朗微微搖頭:“我沒有。”吳成和於平同樣失望搖頭。目光落在了雲可兒的臉上,她有些害怕的看著眾人,顫顫巍巍的道:“我,我有一盞,不過不是長明燈。”浮萍雙目閃過精光,道:“快拿出來試試。”雲可兒依言拿了出來,那是一盞很普通的油燈,通體黑褐,看上去很是平常。她拿著燈台,慢慢往陣法中間的凹口落去,落到凹口上方之時,抬起頭猶豫的看了幾人一眼,見眾人沒有表示什麼,落了下去。“快點上,快點上!”浮萍目中的精光越冒越盛,心中的恐懼越來越強烈,可這種久違的心驚肉跳之感,卻讓他感到莫名的強烈興奮。雲可兒的手上出現了一團火,顫抖著手臂向燈芯落下。“慢著!”一聲冷喝,眾人都看向了勿邪,雲可兒鬆了一口氣,趕緊熄滅了手中之火。“怎麼?”浮萍目光幽幽的轉過了頭。勿邪皺眉說道:“浮兄,我記得你說過,你非常害怕這股神秘力量,可這股神秘力量是讓你誕生的源頭,按理說,你不應該感到害怕,而是感到親切。”“你想得太多了,虛無中的一切都是難以解釋的。哪怕我活了無數萬年,都無法解開任何一道迷題。”浮萍微微搖頭。勿邪問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盞燈真的有用,會出現什麼可怕的情況?這股能量一旦釋放,你我又如何防禦?”浮萍笑道:“你明白我來這裡是為何。”勿邪冷冷道:“可我來這裡卻不是為了送死,我是為了出去。”浮萍冷笑道:“你是為了出去。我是為了解脫,我們都有共同的目標,點上這盞燈!”勿邪已經徹底豁出去了,和浮萍冷眼相對,他總覺得事情不對勁,可不對勁在哪裡,一時還沒有頭緒,總而言之,不能這麼急躁的拿命去賭。沒人知道燈點上後,會出現什麼毀滅性的災難。雖說浮萍在虛無中活了無數個年頭,推斷一般不會出現差錯,但勿邪卻不怎麼相信他。他總覺得,浮萍似乎懷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許是自己多疑了,但勿邪絕不認為謹慎一些是壞事。從浮萍認為自己幾人都死了,認為有地獄天堂之分的那一刻起,勿邪就覺得浮萍的神誌已經混亂。甚至已經分不清什麼對錯,難以完全相信他。勿邪走出祭壇。站到屍體的旁邊,低頭微微看著,道:“他是誰?”“是你。”“我是問你,他是不是炸屍的那個人?”此言一出,眾人頓時心頭一驚,如果此人就是從棺材炸屍出來的……浮萍微怔之後神色大變。如果死去的那人真是失蹤已久的……猛然間,浮萍雙目凶芒大盛,盯著勿邪陰森森的道:“你,到底是誰?”這回勿邪愣了,皺眉道:“我是勿邪。”“你是勿邪?”浮萍眼中凶芒大放:“你真的是勿邪?你如果真的是勿邪。為何阻攔我等開啟陣法?莫不是怕陣法恢複正常,你被再次鎮壓?”眾人聽完此話後,神色劇變,驚恐的望著勿邪,微微後退一兩步,站到浮萍的身後。如果死的人是真的勿邪,那麼和他們一起呆了這麼久的,是……那具屍體?勿邪皺著眉頭,淡淡的看了眾人一眼。浮萍陰森森的道:“難怪啊,難怪,我說為何虛無中的信息你會知道,為何你會知道虛無中有出口,為何這裡會突然間多出一具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屍體?”“原來勿邪在進來的那一刻就被你殺了,你偽裝成他,故意用火焰吸引我的注意,然後讓我引你到此處,你就是那具被鎮壓了無數年的怪物,你到底有何目的?是何居心?”浮萍大聲質問,眾人複雜且驚恐的望著勿邪,心中波瀾久久無法平複。勿邪平靜的目光中波瀾不驚,深邃而平靜,他沒有反駁一句,也沒有打算證明什麼,他隻是看向王朗,淡淡的吐了兩個字:“過來。”眾人看向了王朗,他低下頭,望著地上的符文,沉吟了許久,隱藏在衣服下麵的身子在輕輕抖動,才抬起頭,仔細的看著勿邪。那個人,那個蔑視眾生的人,會多看他一眼嗎?為什麼他要自己過去?他是不是他?勿邪沒有看他,而是蹲下身子,再一次仔細觀察地上的屍體,搜摸著任何可能藏東西的地方。王朗越看,心中越清明,微微一笑,堅定的走了過去,站到勿邪身邊。“你剛才若多看我一眼,就肯定不是你。”王朗平靜的道。勿邪站起身子,淡淡的看著王朗道:“你不怕我是那所謂的屍體?”王朗笑道:“就算你是,你也沒有想過殺我。”勿邪點頭,轉過身子,目光略過麵帶猶豫的吳成三人,道:“你們也可以過來。”吳成咬了咬牙,見浮萍沒有阻攔的意思,走向了勿邪。於平也跟著過來。雲可兒見所有人都過去了,自己一個人和一堆鬼物呆在一起,總覺得彆扭,狠狠的一閉眼睛,往前走了一步,可頓時,感覺到腳下被什麼絆到了,重心不穩,摔倒在了地上。“彆人都能走。你暫時還不能走,把燈點亮,你就可以和他們離開。”浮萍目光幽幽,轉過頭來,又對勿邪道:“你也不能走,這具屍體既然和你長得一模一樣。肯定意味著什麼。”“你既然想死,不煩把出口的位置轉告於我,等你們把燈點著後,我再走。”勿邪淡淡的道。“可以,出口在你的右邊,不用飛多久就能到。”浮萍道。“右邊。”勿邪淡淡點頭。“現在,點燈!”浮萍對雲可兒命令道。雲可兒站起身子,猶豫了一會兒,顫抖著釋放出火焰。點在了燈芯上。黑暗中,一抹燭光悄然升起,如新生嬰兒般虛弱不堪,在無垠的虛無中顯得那般黯淡。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那點燭光,強烈的壓抑感傳到四麵八方,鴉雀無聲。它成了萬眾的焦點,成了永恒的惟一。緊張升在每個人心頭。雲可兒的手心手背都是汗,慢慢退到勿邪身邊。眼中隻有對未知的恐懼。突然之間。“桀桀桀桀~”浮萍怪笑了起來,把眾人嚇了一跳,不過仔細聽其笑聲,能夠發現笑聲中的恐懼與緊張。它在緊張,它同樣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隻好乾笑著為自己壯膽。“做好準備。一旦發生什麼,立刻向右邊逃走。”勿邪儘量平靜的道,全身的靈力在這一刻沸騰,隨時都可以爆發出最快的速度。燈火黯淡,卻十分平靜的靜靜亮著。祥和且溫暖。陣法沒有被觸發的跡象,符文與圖案死板的刻在地上,四周的空間也沒有任何波動,什麼都沒改變,什麼都沒出現。同時,也沒有危險,也沒有驚喜。直到又過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終於確認了燈台的無效。雲可兒鬆了一口氣,直接軟軟的坐到地上,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氣。吳成幾人微微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重重呼出一口氣。勿邪與王朗輕輕的閉上眼睛,平複緊張的心情。“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無效呢!”浮萍大聲的怒吼起來,難以置信的看著地上的燈台,眼中露出絕望。它繞著陣法開始轉圈,口中不停的喃喃著:“不應該,不應該,不應該會發生這種事,燈已經亮了,位置已經複原了,怎麼沒有一點作用?”勿邪雙目微微一閃,道:“這盞燈不過是普通的末等法寶,不是那盞長明燈,沒作用也很正常。”“不是……”浮萍慌亂的飄來飄去,對勿邪道:“不是這樣的,它應該起作用的,這,不應該是這種結局。”勿邪道:“應該是何種結局?”浮萍的頭發張狂著飄舞,憂慮道:“我不知道是什麼結局,但一定不是這種結局,我在虛無中等了無數萬年,終於有一人的身上帶著燈台,結果卻無用,無用!”“為什麼?為什麼?我等了無數萬年,卻是這種結局?命運不是這樣安排的,絕不是這樣!”勿邪等人看著它如失心瘋一樣的飄來飄去,難免升起一絲憐憫,任誰都無法在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孤獨的呆上無數萬年。且這無數萬年還飽受現實與內心的折磨,到最後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縷希望,卻發現隻不過是自己的幻想,這種打擊,足以摧毀一個人的心誌。但憐憫這種情緒向來不在勿邪的思考範圍之內,他不想再呆在一堆隨時可能爆炸的火藥身邊,對幾人使了個眼色,就要悄悄離開。浮萍猛的轉過頭來,雙目中隻剩下了瘋狂與偏執,對著勿邪幾人喝道:“你們還不能走,你們身上肯定不止一盞燈,一定有一盞符合陣法的開啟條件!誰再動一步,我就親自殺了他,取走他的儲物袋察看!”(。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