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長點眼兒,要是撞到本仙人,非宰了你這臭小子不可。”一個五短身材的青年滿臉傲慢,氣焰囂張的對著一個少年冷笑。少年名叫勿邪。勿邪淡淡的抬起頭,一雙柳葉眼中滿是平靜,或許不該用平靜來形容,因為他的眼中沒有一絲波動,死寂得如一潭死水。他就這麼冷漠的看著歪起嘴巴的青年。這青年他認識,名叫布耀臉,是一家青樓老鴇的獨子。此人平日裡雖然有些頑固,但絕不像今日這般,稍微覺得不爽,張嘴就罵。很顯然,他罵興奮了,於是見人就罵,這是他第三十七次挑釁彆人。但沒人敢反駁他!因為,他被仙人看中了,將要進入仙門修仙,無人敢得罪他。勿邪同樣沒得罪他,他隻是匆匆的趕回去,有一件大事要做!布耀臉歪著頭,見勿邪不僅不像其他人一樣立刻道歉,反而和他對眼兒,心情更加不爽了。“好小子,居然不怕死,看我不把你廢了,王大王二,給老子……”“對不住了,布仙人。”沒等布耀臉下達命令,勿邪已經滿臉歉意的鞠了個躬,適當的往後退下。布耀臉得意的昂起頭,對身後的手下揮了揮手。“走!”搖搖擺擺的走了。勿邪不理彆人,從大街上回到自己的小黑屋中,關好房門,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沒想到,我堂堂上界大仙人,今日卻被一小小凡人隨意漫罵。說起來,往事不可言啊……”過往的一幕幕從勿邪眼中飄起,想當年他是何等風光,天生奇才,修行路一帆風順。直至超脫這個世界,飛到了上麵一個世界。就算到了那裡,他依舊是資質出眾,隻有一人死死壓他一頭。可他怎麼也沒想到,他會重新回到這個下界。“一切都是為了這盞天燈。”勿邪從懷中取出一盞燈,握在手中,感受著絲絲清涼的感覺傳來,不由得身心一清。這燈其實是一個燈台,通體乳白,似玉非玉,似石非石,表麵似有牛奶流動,燈台上一點黑黑的燭芯,看上去與普通燈台沒有差彆。但勿邪卻是知曉它的特殊,它能隔空觀物,或者觀人,還能重複頓悟時的瞬間,無論是對修行還是掌握法術都有無窮妙用。正因此物極其強大,勿邪在擁有之後,才遭遇無數修士的追殺,最後走投無路,耗費極大代價才回到下界。可也因此,讓他失去了身體,隻剩下一點元神。當時他怕被上界之人鎖定氣息,匆忙之下利用奪舍之法,吞噬這個叫做勿邪的少年,成為了如今的勿邪。勿邪要做的大事,便是快速的修煉。獨自修煉太慢,他不可能選擇,他需要加入某個門派。於是就需要利用天燈的能力,察看修仙的門派在何處。直接察看是行不通的,事物都有兩麵性,天燈的隔空觀物自然也有局限性,它隻能用來察看勿邪所見過的人或者事物,沒有見過便無法察看。他飛升上界已有千年,下界鬥轉星移,曾經的門派早已滅亡,如今的他不知道修仙的門派在哪裡,沒到過,沒見過,自然無法利用天燈。不過這並不要緊,今日就會有修士來接引布耀臉入門,勿邪隻要察看布耀臉便可。想到便做,勿邪把天燈放在桌子上,掏出火柴,一把點在芯上。小黑屋中升起一團微弱的藍火,那藍火或許太弱,使得它在不停的搖曳,透著勿邪的身子照到地上,影子也跟著張牙舞爪,無比猙獰,場麵一時有些詭異。勿邪的目光一動不動,看著那將熄未熄的燭火,慢慢的,一副畫麵出現在勿邪眼前。那是一條街,無數的人口中喊著仙人,目中帶著恭敬,跪拜在地上。布耀臉也在下跪,他的身子顫抖,臉龐通紅,目中儘是狂熱。在所有人的上方,一名身著白色道袍的年輕男子禦劍飛行,神色間很是和善,對著布耀臉道:“我乃道一仙門第二代真傳弟子,今日奉命前來接你入門,但我今日一路飛來,見眾生多有困苦,不忍之下隻好小施仙術為眾生治病。”“你入門一事先暫緩,我賜你一副仙門地圖,三日之內自去門派便是。”說罷丟下一張地圖。布耀臉誠惶誠恐的接在手中,淚流滿麵道:“多謝仙師。”那男子點頭一笑,手中法訣一掐,幾十道流光衝進人群之中,頓時那幾十人感到多年的疾病消失,驚訝之餘全都連連磕頭,讚美的話語不斷傳出。布耀臉打開了地圖,看見了道一仙門的位置。於是勿邪也看見了。天燈熄滅,勿邪的臉色有些蒼白,這天燈雖然好用,但每用一次就減少一年的壽命,饒是凡人有幾十年的壽命也必須謹慎使用。不過代價雖然高了,但收獲卻是巨大。起碼勿邪知道了道一仙門的位置。不過問題隨之而來,知道是一回事,進入道一仙門修行則又是一回事。當初他為了躲避敵人的鎖定,匆忙之下選擇了這具身體,結果發現這具身體竟然不適合修仙,隻擁有凡人的資質。在修行界,資質十分重要,一個人資質是多高,基本注定修仙路能走多遠。資質一般分為極佳,上等,中等,下等,末等。隻要達到這其中任意一等資質,哪怕是末等,也會被門派收為弟子。可勿邪連末等都達不到,就是凡人的資質。這樣的資質,門派根本就不會為其開啟仙根,尤其是修仙界的資源難以再生,沒人會浪費在凡人身上。而無法開啟仙根,就無法感受到天地間的靈氣,根本無法修煉,就算勿邪擁有絕世的修煉功法也隻能憋屈的乾瞪眼。很不幸,勿邪這具身體就是個凡人,沒有開啟過仙根。本來以勿邪活了千年的經驗,獨自開啟仙根不是問題,可說來說去,還是在資源上麵,勿邪一介凡人,哪裡來的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