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天兵本是李瓊林家仆,自小隨李瓊林長大,自是相信自家主子本領,見到李瓊林神色,同樣不敢大意,對視一眼,一個雙手一拉,一條銀光閃過,已經取出一柄銀光閃閃的虎頭鉤在手,另一個探手往腦後一摸,到手的卻是一隻碩大的亮銀錘。這神兵可虛可實,能煉成無形之氣藏於體內,要用時又能化作利刃凶器凝聚出神兵來,可以在有形與無形之間任意轉換,有這樣的手段,一般的練氣士自也是不懼的。且兩人修為,都與寒魂道人不相伯仲,一身千錘百煉的武藝自是少不了的,尤其還有那一身甲衣……采藥回頭看了寒魂與羅玉一眼,笑了笑,笑紅了羅玉的臉,笑的寒魂不知所以然,猛的心中一動,抬頭掃了那兩個天兵一眼,眼中滿滿的挑釁。雖然同為天兵,但寒魂自恃有‘冰魄法咒’真傳在身,對這兩個持錘拿鉤的武夫毫不在意。殊不知,那兩個天兵對他的挑釁,同樣是極為不屑,一個心中暗罵‘蠻夷’,另一個暗斥其為‘妖道’,雖然嘴上沒有說出來,但臉上的神色,是很明顯的。其實在儒家應天書院的眼中,天下百家除去儒術全是左道,即便其他三大書院,因為各與佛道雜家源流,或脫胎於彼,或采納經典……因此,在應天書院心中,這三大書院,均非正統。……隨著一行人離去,路邊酒肆無聲無息的化為平地,內中一切物事全部湮滅,落在地上,與灰塵融為一體。看起來,這裡仿佛從來沒有過什麼東西。隻剩一隻老黃牛,臥在地上,嚼著嘴巴,似乎在等待他的小主人折返回來,卻突然眼珠子轉了轉,慢悠悠的起身,左右看了看,猛的扯斷繩索,竄入山嶺中去了。卻是因為目睹法力。機緣巧合,忽然開啟了靈智,一朝開竅,再也不甘心受到人類的驅策,也是天下大亂。合該是牛鬼蛇神亂舞的時候了……東亭湖,方圓八百裡。這一日。做為墨興得力乾將。左膀右臂,陳希與謝峰演武已畢,雙雙破水而出,飛落湖麵,各自取了法器在手,一枚大印。一條紫光,互相鬥法。正酣,得意之際,忽然感覺到墨興傳喚。連忙收了法器,遁入湖中,湖底一座宮室,晶壁石刻,玉雕法禁,竟能把周圍湖水排開百丈。陳希謝峰一路走來,宮女遊走,侍衛挺立。墨興獨坐一把大椅,在正殿中撚杯沉思,下首近百人,個個氣息強悍,化儘了後天,分立兩邊,早已到齊,內中還留著幾個空位。陳希與謝峰乃是隨同墨興從東海走出來的親信舊部,位置靠前。兩人因此不敢怠惰,所以每日裡演武鬥法,提高實力。今日氣氛有點反常,幾乎所有人都盯視著陳希,怒目而視,隻是礙於墨興當前,不好發作,由此,也可知墨興威信。“我墨興不才,自從諸位兄弟跟隨了我墨某,我墨某竭儘所能為兄弟們在燕王麵前謀取福利,大家逍遙日子過的也還算不錯,墨某欣慰。近年來,諸位兄弟們都有了嬌妻美妾服侍,唯獨陳希兄弟例外,一心修煉,不近女色……”等到陳希謝峰歸位,墨興忽然開口說話了,說到這裡,頓了頓,見下方有些人已經開始嗤之以鼻,頓時厲聲道:“隻是諸位白日宣淫,對自家女人調教太過,不免影響他人,陳希兄弟一時把持不住,也在情理之中。”不等底下人說話,墨興接著道:“姑且不說是否彼女引誘,男歡女愛,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陳希兄弟的為人,諸位向來知之,既然是浪蕩女子,諸位兄弟要之何用,不如及早棄之,切不可為了幾個庸俗脂粉,傷了兄弟們之間多年情誼……”“哥哥今日言語,多有偏袒!”下方一文士搖頭,看模樣也是昔年東海舊部,想然也是看不下去了,其實卻是吃了悶虧。謝峰似乎明白了怎麼回事,笑著勸解道:“我覺得墨興大哥說的沒錯,手足兄弟,衣服女人,誰沒有個風流的時候……”一人冷冷的問道:“謝兄弟可知道,咱們今日是為了何事聚義?”謝峰自以為猜了個大概,因此笑道:“略知一二!”這人歎息一聲,道:“人隻道謝兄弟專情,當年賢伉儷一雙,羨煞多少人,不想……”說道這裡,住口不言。陳希臉色有點發白,謝峰則是疑惑。“陳希此人,愛好淫人妻女,心性扭曲,人儘皆知。平日裡愛好丹青,人隻道他文雅,不想,他卻是喜好以春宮助興,而後留著念想。想不到,謝兄弟與他也是同道中人,哈哈哈……”“在陳先生丹青妙手之下,尊夫人各種體態,淋漓儘致,若非親眼得見,不敢置信,諸位兄弟平日裡看在謝兄弟麵子上,有心無意,今日卻看的火熱,聽謝兄弟一席話,原來全都曉得了,早知謝兄如此大方……可惜可惜!”言下不勝籲噓。謝峰大怒,突然一愣:“可惜什麼?”那廂已有人說道:“陳先生丹青妙筆被人抖出,所藏頗豐,以尊夫人之作最多、最精,尊夫人見之羞愧,飛劍自解,入輪回去了,咱們今日聚義,正為了此事!”謝峰怒發衝冠,一劍過去,頓時把陳希斬成兩段,這一劍含怒而發,淩厲之極,幾乎是謝峰生平最強一劍,即便陳希早有戒備,也是毫無抵抗之力的被斬成兩截,死了個乾脆。墨興本想出手阻止,但陳希丹青收藏之豐,牽連極廣,未免犯了眾怒,沒有插手,隻是在心中思忖著,到底是何人抖出了此事,使得此事擺上了台麵,讓他經此一事,威信大降。正在僵局,寒魂、王武突然歸來,默不作聲的入了列,也不行禮。墨興頓時皺眉,寒魂還好,最近愈發不服管束,他早有除去之心,王武的無禮卻讓他由衷發怒,尤其這個關頭,強壓怒氣道:“二位兄弟何往,為何現在才來?”寒魂不說話,隻見那王武抬了抬眼皮子,奇怪的問道:“你是在跟我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