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劍可凝神,凝神能運氣。田青劍法初成,這下凝神運氣,彙入丹田,凝成一團,內守之下,忽然發現,丹田之內還有兩道劍氣未動,分彆凝聚兩朵青蓮,小巧玲瓏,青翠欲滴,很是無害。但那一邊,獨腳大漢直麵青蓮劍氣之利,手掌發出催發‘輪轉神鋒’去敵,卻一觸即潰,立刻把金、銀、銅、鐵、錫五道本命法倫逼出,一連化作五道巴掌大小輪光,聚成一輪,臉盆大小一金輪,自有奧妙,一路旋轉切割,斬擊繞阻,與青蓮交鋒,邊戰邊退,卻是眨眼被打出數十裡之外。寒魂道人見他不敵,出手相助,本身站在原地沒動,手一指獨腳大漢,口誦一道法咒,把**晶光咒使出,六麵晶光冰盾自發的出現在獨腳大漢的身邊,繞著他旋轉飛舞,軌跡奇妙,封死東南西北上下**方位,護的恰到好處。也恰在此時,獨腳大漢的本命金輪碎成粉末,化作漫天流螢,飛散開來。青蓮卻並未追擊,凝成一束青光,飛空而去,如有靈性的落入遠方某處,仿佛指路明燈。獨腳大漢剛一猶豫,就見寒魂道人已經飛身追去,正要跟上,又覺不妥……他剛才已經對田青使出殺手,那‘輪轉神鋒’乃是他煉氣化神之後自覺沒有神通可用,因此參悟五**倫的奧秘精修而成,煉氣以下等閒不能擋的一擊。而那青蓮劍氣卻是從田青身上飛出……尤其剛剛那劍氣毀了他法器之後,分明行有餘力卻對他手下留情,姑且不說其他,他這一下若是跟著去了,會讓人以為他是因為法器被毀心中不忿,去上門找麻煩的……然而他雖有此心。卻分明不是對手!想來想去,悶哼一聲,終究是命令難違,把手一指,被青蓮劍氣粉碎了的法器碎片化成一條金氣浮起,各自分開,凝聚成五股金氣,被他引入體內,打算經過溫養之後重新祭煉成型。然後對著那少年劍客,也就是寒魂道人的弟子使個眼色。讓他監視住田青,連忙追了寒魂道人而來。……看著已經蓄了胡子,起了法號的韓紅,還有那隨後而來的獨腳大漢,采藥依稀記得。此人當年大意之下中了無量子的暴雨梨花針,碎針即將侵入心脈的時候。一記手刀果斷切去一腿的情景。當時他叫王武……隻是當時少年,如今都已經變了一番模樣。“兩位道友彆來無恙?”采藥一揮袖,收了青蓮劍氣,一句聲音傳出老遠,彆說是落到近前的寒魂,便是那遠遠跟來的王武也聽的清楚明白。“你是……”見得寒魂道人疑惑。采藥笑道:“我當年有個十分不雅的綽號,叫做鬼手!而今卻是大練城大同王座上賓,你叫我藥師就好……”寒魂道人先是一驚一喜,繼而目光一閃。眼角餘光已經見到王武追來,頓時大怒笑道:“我今日來時的路上,就已經見過有人假充陰刀,今日又見你這黃口小兒,冒充鬼手,真是好大膽子,自尋死路……”他話未說完,後麵王武以手作刀,運氣成芒,凝聚輪轉,已經催發出數十記‘輪轉神鋒’,鋒銳刀輪嗚嗚破空,朝著采藥掠空斬來。采藥微一撇嘴,伸手一劃,以自身神意,引動天地元氣,淩空劃一個圓,一輪漆黑漩渦頓時凝聚,反手一抓,漩渦一旋,那數十片純粹由真氣刀芒凝練而成的‘輪轉神鋒’全數被吸入漩渦之中,隻是在其中轉了兩轉,便全數化為烏有。那王武隨後而來,把剛剛因為法器破碎而收回來的本命五金之氣爆體而出,與本命真氣合一,化作寸許護身利芒,掌緣上的厲芒尤其鋒銳,做暗金色,與渾身厲芒連成一體,合身撲上,半空中不知斬出了多少刀。“你還停留在另一個階段!”采藥收起臉上和善,隨手捏拳印出,依舊是以自身神意,引動天地之威,空中那漆黑漩渦忽然凝聚起來,化作一個碩大拳頭,隻一拳便轟破了王武的護身金芒,順勢打飛裡許之外。喀嚓一聲,小兒合抱粗細的一株大樹被王武拋飛過來的勢頭生生撞斷,也終於讓他止住勢子,控製住身形,淩空翻轉數十輪,勉強落地,步子一個蹌踉。王武抬起頭來,麵如金紙,發現采藥已經立在身前,身邊跟著寒魂,身後還立著一少女,溫柔可親,正頗有點憐惜的看著他。王武心中一歎,盤膝坐地,閉目待死之餘,耳中響起采藥的聲音:“寒魂道友,我這五陰神通一出,你應該知道真假了……”“欺人太甚!”寒魂還未說話,王武早已睜眼,大怒道:“要殺便殺,何必在我麵前賣弄,五鬼一門的‘五陰神通’與我王家‘五金之氣’不相伯仲,隻是王某學藝不精,休得辱我!”采藥麵無表情,點頭道:“那你可知,為何你敵我不過?”王武麵色通紅,隻不說話。采藥袍袖一拂,淡淡的道:“若非今日得遇故人,我根本懶的與你說話,你好歹一身真氣,卻隻知動用本身修為,而不知引動天地之力,煉氣化神何用?”王武麵色更紅,寒魂忽然插口道:“因為咱們的修為,雖然是自己苦修所得,卻不是細心感悟而來,要想天人合一,不是那麼簡單,神州天兵,儘皆如此……”“天兵?”采藥眼皮一跳,恍然大悟道:“墨興帶你們投了燕天王?做了天兵天將!”寒魂歎息一聲:“還沒有正式任職,咱們這些人修為高,算是燕王一手暗棋。當年東海一彆,為怕白蓮一脈找上門去,一起遠遁神州大地,卻偶然碰到墨興道兄。原來他雖然被你破了肉身,卻因為正值化神的要緊關頭,機緣巧合,破而後立,聚成了陰神,又煉墨家符籙機關術,借燕王之助煉成一尊道體,拉我們加入燕王門下……”采藥哦了一聲:“給你們開出來的條件,就是把一身後天內功轉化為先天真氣?”“受製於人,悔之晚矣。”寒魂點頭,實話實說:“剛開始,他隻是賜給了咱們一道符籙,說是能化儘後天為先天,而如今,這道符籙已經取而道基代之。說來也是咱們太過貪圖先天真氣之威,中了暗算,咎由自取,一切都是自作,怨不得誰人……”羅玉安慰道:“你們得了一身先天真氣,也算不錯,能匹敵先天練氣士,若非今日遇上藥師,不會這樣不濟!”寒魂道:“隻是進步無路,隻是止步於此了!”說罷,歎息連連。采藥觀其神色,忽然道:“連你自己都以為止步於此,這輩子也隻能止步於此了,這心障不破,你等注定無所成就,須知,天道都有一線生機,何況人為,一切皆有可為!”……“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九……”一個聲音忽然傳來,仿佛從天外傳來,又似乎近在耳邊。不知何時,一個道士出現在前方路頭,正低頭的走來,一邊沉思著,接著上一句道:“這遁去的一很是難尋,就看你道行夠高不高了,很顯然,你們兩個尋不著!”羅玉心中震驚,這道人神出鬼沒般的出現在諸人視線之內,若非突然出聲,她根本沒有察覺,知道來了高人,目光一掃,見采藥仿佛沒有聽到一樣,心中佩服。那道士走過來,也仿佛沒有看見采藥一樣,自顧自的扶起王武,依舊是一副思索的模樣,仿佛自語一樣,道:“你明知不是他的對手,卻不是回去辦救兵,反而還硬上,十分不智,找到那遁去的一送給你,你也修不出來模樣。我指點你一句,你應該先穩住他,回去找人助拳!”王武顯然已經被他唬住,呐呐的道:“我王某不是那等反複無常的小人,碰見強敵做縮頭烏龜,找到幫手回來立刻翻臉……”道士仿佛陷入更深層的思索之中:“這就是你與他的不同之處……對了,你跟他有仇嗎?”王武明白道士口中的‘他’指的是采藥,搖了搖頭,頓了頓,又連忙點頭:“墨兄對我恩重如山,墨兄的仇,就是我的仇!”他說的豪氣乾雲,卻沒想,道士聽到之後,立刻就又把他推倒在地,屁股印都沒落錯。王武羞怒交加的時候,道士笑著回頭:“如果你是他,你會怎麼做?”采藥不答,淡淡的,卻十分乾脆的說道:“你是來找我麻煩的吧!”道士聞言,趕緊搖頭:“貧道稽首了,隻是請教?剛才聽聞道友一番話,忽然發現,貧道不是敵手,因此特來請教!”羅玉皺起了眉頭:“既然知道不是敵手,還來請教?”道士抬手拍了拍額頭,恍然大悟一般,道:“姑娘提醒的是!”說罷,又沉思著走了……“這就完了?”羅玉頗有點氣憤。采藥撇嘴道:“豈能便宜了他,看我絆他一個跟鬥,試試法力。”說話間,腳一跺,先天戊土真煞早已貫入地麵,凝成遊絲,開始布置地網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