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行的確是奉師命前來……”李秋水點了點頭,忽的一笑:“不管你怎麼想,我都是把你當做朋友,廢話無多,我先回去複命,咱們東京再會!”說罷,對知竅子、真形、鐘大同的方向一禮,化長虹而去,一條晶沙裹體,當真燦爛。采藥一跺足下青蓮,飛身上來,也不多話,就那樣盤膝坐地,青蓮也不收回,全身氣息收斂,如同死人般動也不動了。“‘絕地網’呢?”知竅子忽然低聲自語。真形和尚不動聲色,用喃喃自語一樣的聲音道:“藥師陰神出竅,已然遁入青蓮之內,依我看來,是壓製‘絕地網’無差……”知竅子動容,低語道:“藥師如此行事,隻怕連滅絕老祖也要引出來了……”“二位道友不必鬼鬼祟祟!”采藥忽然睜開眼睛,目光如電,掃視一周,淡淡的道:“真境界,無事不可對人言,今時不同往日,我采藥修行,講究禮尚往來,‘絕地網’已經落入我的手中,他滅絕老祖要想收回,隻怕要對我有個說法。”說罷,全身再次一片死寂。知竅子心知,采藥是想找個由頭借用此件法器,不敢多言,真形心中有愧,更無二話,反倒凜然。他如今已然是入了白蓮老祖門下,因為采藥身懷先天靈寶,能蒙蔽天機,包括自身福禍與他人算計,所以,真形和尚如今的作用,自是可想而知,知竅子不知,采藥自身心知肚明。東京。便是楚天王都,也是此行目的所在,攜大軍而行,最快也需十幾日路程,知竅子心知有事,催促兵馬快行,但對於練氣士來說,這點路程實在不算什麼。雲車低空飛行,與地麵上三千甲士的距離不出三十丈之外。已經走上了官道,條條大路通京都。隻需要一隻往前走,便是楚天王都。路麵上行人紛紛,鏢隊、花轎,行商、過客,劍俠、豪傑。僧道、儒農……三教九流無所不包,絕非大練城那等窮鄉僻壤之地可比。不過遇到諸侯王的軍隊。自是都要讓道,當今七十二路諸侯王會盟楚天王都,乃大事,無人不知,也無人敢惹出什麼岔子。更何況雲車威武,飛天神獸拉車。並不多見。過了前方一座通都大邑,離目的已經不足三日路程了。之前一直行的順利,過諸侯王領地的時候,雖然也有過劍拔弩張的時候。但一直都相安無事,往往通告過後,都能網開一麵,借道通行,偶然還能借宿一宿,讓軍隊養精蓄銳。不過大多時候,你怕我是賊兵,以借道之名入城燒殺搶掠;我怕你不懷好意,把我圍困,為防萬一,都有警惕。比如,日前袁名揚手下密探傳來消息,就這在這座通都大邑,兩日前曾有一夥山賊假借諸侯王會盟大勢,假扮成過路的軍隊要想借道入城,結果被識破了,一舉殲滅在城下,一個都未逃脫。采藥親自訓練的七股騎兵已經交給孟三指揮,他如今依然盤坐,雖然座下青蓮已經收回,但渾身上下精氣神內斂,依然是閉了五感,專心參悟那‘絕地網’,打算把其中各種陣法變化參悟推算之後,化入自己一身‘先天戊土真煞’之中。‘絕地網’作為滅絕老祖絕頂法器,本來在蓮墨華身死的時候,就應該會自動飛遁回去滅絕老祖的身邊,但如今的‘絕地網’被采藥壓入先天靈寶之內,即便滅絕老祖刻意施法召喚,也休想收回,隻能親自來取。這段時間,就是采藥參悟‘絕地網’的最好時機。之前一直順利的路途發生了變數,一頂轎子攔在前路,如同富家小姐的一頂轎子,周圍還有十餘個帶刀護衛,個個都有一身不錯的修為,轎邊的老嫗陰氣深深,一看就知不好對付。“是個練氣士!”知竅子微微皺眉,雖然幾日前也有練氣士前來迎接過,但這次不同,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前方那老嫗雖然低頭垂首,但氣息中的敵意毫不隱瞞,明顯是來者不善。“知竅子,真形,此事與你等二人無關,且請退往一邊!”老嫗說話,口氣強橫,針對采藥。“閣下哪一位前輩?”真形和尚問道:“如何知道貧僧法號?”“陰風山中一老嫗,不值一提,隻因抓了個叫做袁名揚的小子,知道你們來路。”袁名揚一直帶領手下密探作為前哨先行,從未出事,日前還有密報傳來,想不到今日就已落網。知竅子回頭看了采藥,袁名揚身懷采藥紫青雙劍之一,如今被抓,采藥必然是知道的,卻依然專於修法,毫不理會,想來不放在心上的,不由鬆了口氣,不過老嫗下一句話,卻讓他一驚——“我當年初修道之時,曾受過滅絕老師恩惠,今日受不過小姐盛情,前來與這位藥師小道友說道說道,還望小道友知機,行個方便!”老嫗說話,老氣秋橫,知竅子與真形聽的明白,這是來要回‘絕地網’的。知竅子見采藥不說話,心中無奈,對老嫗的語氣也很不感冒,應了聲道:“這位老前輩請了,借出去法器是起因,便應該承擔任何惡果,這是因果,沒那麼容易了結……”老嫗大怒道:“小兒不知好歹,敢是要老婆子動手自取?”“婆婆不要如此,咱們有話好好說!”一把好聽的聲音,脆脆的從轎子裡傳出,白皙的纖手掀開簾子,一個明眸少女手扶羅裙走下來,看著像弱不禁風,一邊說話,一邊做作,話裡話外裝著好人……“……我爹爹礙於麵子,借了‘絕地網’給蓮墨華叔叔,給這位小哥造成的不便,請海涵。如今滅絕祖師坐關將出,我爹爹心中急切,怕不好交代,取了‘滅天羅’化名入世,輔佐人王,就在前方這座大城,專等小哥經過。我身為他女兒,有事子女服其勞,不希望與小哥交惡,還請小哥把‘絕地網’還我,他日江湖見過,還有三分情麵可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