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看起來是像是一座村莊,世外桃源一樣的地方。k 更新實則,這裡也是一處賊窩,原本這裡的確住著一些山民,靠打獵為生,但早已經被紅綢鋼刀會的刀客屠殺乾淨,作為據點,占據了下來。平日裡,賊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似乎已經真的把自己當成了這裡的土著。但今天,這裡的賊人又被另一夥人屠殺了個乾淨,準確的來說隻是一個人,一個醜臉。采藥帶兵進村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醜臉獨自站立在路口,正凝視著為首的采藥,似乎嫌他來的太晚。村中自有居所,可遮風擋雨,指揮屬下清理了死屍,采藥占了最好的一處,打算在這裡安營紮寨了。他雖然無所謂,但手下士兵總需要休息,保持充足的睡眠才能有個好精神頭,這樣才能擁有好的戰力。除此之外還需要好的食物補充體力,一路上儘吃乾糧了,可以吃上頓熱鍋飯士兵們是很高興的。況且,這裡大多都是新兵,乾巴巴的饅頭與肉乾配合著血腥與死屍,著實很難下咽,況且,有些士兵已經吐的腹空了。“習慣了就好了!”晚上有老兵守夜,這是新兵的福利,但有些新兵還是睡不著,這個做噩夢,那個那個的,刀疤臉正教訓人呢,書生功行圓滿,站在屋頂上觀賞夜景,見此,多嘴了一句。刀疤臉不鳥他。一腳把一個半夜出來與老兵閒扯的新兵蛋子踢回屋裡去了,其實這新兵壓根不敢去睡死人的屋子,隻想著與老兵大哥拉拉家常,討教經驗。把這一夜挨過去再說。遠處傳來一聲狼嚎,老兵們都把火把交到了另一支手上,騰出最常用的那一隻手握緊了利劍,精神都緊張起來。刀疤臉又罵了一句:“這裡的土著生活了數十代都沒什麼事,緊張個屁!”他說著,自顧自的回屋睡覺去了。夜色中,除了守夜的老兵,五個都頭中似乎隻有書生還在屋頂上數星星。他抬頭看天看的久了。似乎脖子有點困了,晃了晃腦袋,打了個嗬欠,身形一閃。一溜煙投入黑暗之中去了。老兵們都以為他去睡了,其實不然。書生鑽入暗處,迅速行動起來,先是取出一塊黑布蒙了臉,隨後把身上的長衫也脫了。裡麵是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腰間圍了一柄連鞘軟劍。他先是打算去找醜臉的,奈何,醜臉不在。不知道去了哪裡,隨後。他就摸到了梅指揮使的屋子外麵。梅指揮使的屋子外麵沒有人守夜,這是梅指揮使自己的要求。說是要修煉道法,不許外人打擾。總所周知,梅指揮使是玄門道派神翼宮出身,而凡間傳言,修道者飛劍厲害,夜間吐納的時候,有飛劍自動護身,隨著呼吸吐納而動,周圍若有任何風吹草動,不管野獸毒蛇,全部一劍斬死……書生也有這樣的本事,他雖然藝出皇甫家,但曾經另外得到過異人傳授,吐納十年,早已在鼻孔雙竅之中修煉出來兩道劍氣。劍氣以內功凝聚,平日裡孕育在鼻孔之中,隨著內功的洗煉而進步,雖然還沒有凝聚五金之精,但也不可小視。因為內功特殊,修煉時無知無覺,這也是異人傳授他劍術的原因,隻是人家一時的憐惜。有一次書生在野外修煉的時候,有精怪侵擾,他鼻孔中噴吐出來兩道白氣,直接把精怪斬成四段,而他卻毫無所覺,等到他醒來的時候,發現了精怪的屍體,方才恍然大悟。…,站在梅指揮使的屋外,書生正自躊躇不能,暗中忽然傳出一聲冷笑,隻見雙鉤客從暗中走了出來,不屑的道:“我就知道你會來這一手,可惜有我在,你是不能得逞的了!”書生不說話,把手搭在了腰間。雙鉤客背著手,其實是因為他身後藏了兵器,他的兵器太過雪亮,在黑暗中容易反光,他自顧自的說道:“這梅二公子雖然不是什麼好貨色,但好歹散儘家財,助人無數,或許隻是一時興起,但某家窮人出身,對這類人一向都是很照顧的,你今晚如是能傷了他一根汗毛,某吳秋的名字倒過來寫!”書生點了點頭,做了個手勢,身形一閃,朝著村子外麵去了,雙鉤客冷笑一聲,跟上。書生的意思,找個寬敞的地方,沒人的地方,雙鉤客自然不懼的。野外一片亂石崗上,書生忽然出聲了:“你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那個醜臉的是誰,所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皇甫家這麼值得你賣命?”雙鉤客倒是有點好奇了,他的雙鉤已經取出來了,左手鉤倒持不動,右手鉤在掌心花俏的轉動。“皇甫少主的命,比我這條命值錢,知道他還活在世上的人,必須死!”書生沒有廢話,拔出了軟劍,唰的一下抖的筆直,如一彈秋水的劍,薄如蠶翼。雙鉤客眼睛眯了起來,因為他看見了書生鼻竅中吞吐不定的兩道白氣,雖然時隱時現,但在黑夜中也極為惹眼。“劍氣!”雙鉤客乾笑道:“如果我說,我不是個多嘴多舌的人,你信嗎?”“你信嗎?”書生反問。雙鉤客又道:“那麼如果我說,看出皇甫少主身份的人不隻我和梅二公子兩個人,你信嗎?”書生接著反問:“還有誰?”雙鉤客歎氣道:“你還真想全殺了呀,不過你確實有這個本事,看來,如果不出意外,咱們這一營人馬,是走不出竹行山脈了,沒了咱們這幾個領頭的,那些新兵蛋子哪裡能鬥得過紅綢鋼刀會的那些遊兵散勇……”嗤——一道白芒閃過,隻是一繞,雙鉤客把玩的越來越快的右手鉤斷去一截,切口平滑,那道白芒化作一道白氣,淩空一個遊走,如有靈性,返回了書生鼻竅之中。雙鉤客愣愣的看著,看的不是他自己手中的斷鉤,而是書生的身後,書生隻是冷笑,並不回頭去看,反而道:“你就剩下這點伎倆了嗎?”他話一說完,一張醜臉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一大一小兩隻眼睛正冷冰冰的盯著他。“皇甫兄!”書生脫口驚呼已畢,頭頂上就傳來長笑:“我說這兩個都是妙人吧……”雙鉤客與書生抬頭看去,看到一個少年道士正憑空站立著,白皙的臉,入鬢的眉,細長的雙眸,清秀出塵,不同凡俗。“藥師兄,抱歉了!”醜臉開口說話了:“我找你出來商談大事,卻忘了這一樁,咱們繼續,這裡也無外人!”他說著,瞅了雙鉤客一眼,意思很明白:我看得起你。“如果你說的是白術的事,那就算了,我正煩他著呢!”采藥擺了擺手:“貧道胸中無大誌,心中也無大事,我還是對你如何毀容的經過更感興趣一些,或者,說一說你是如何看破我身份的!”“我說的大事,是天下道門的大事,先天宮恐怕也參與了其中,就連你旁門左道,也要全部牽扯進去!”醜臉麵無表情,其實看他的表情也看不出什麼喜怒哀樂來,隻聽他接著道:“天下道門要一統整個修行界,目的還不知道,我隻知道,他們要從人間界著手,首先,就是一統天下,你有沒有興趣?”…,“千秋萬世不朽之大功德!”采藥飄落下來,周身纖塵不染,體質通澈剔透,由內到外一片純淨,因為這是靈體,而且,已經恢複了他的本來麵目,不是梅翅之。聽到采藥說出來的話,皇甫繡似乎很驚訝:“你知道?”“略有耳聞!”采藥沉吟道:“我最近道行日進,陰神與天地交融,隱約也有感覺,知道天地大勢將有大變,如今正是初始,看來是真的……一統天下修行界?他們名門正派的地位,本就是神州大地之正統,誰不給他們幾分薄麵,已經相當於一統天下了,這些家夥不是向來標榜以德服人嗎,還要鬨哪樣?”“不知!”皇甫繡搖頭道:“或許隻有掌教真人聶先天那等人物,才能推算出具體變化,這等道門高人,根本無需一個個傳信,這一家若是有所動作,隻要沒有刻意隱瞞,另一家就會知曉,然後配合,天衣無縫,外人絕難知曉其中端倪!”“那是因為修行不到!”采藥撇了撇嘴,暗自揣測:“五大道門派出弟子,想要囚禁於我,據說因為自己有可能是的絆腳石之一,原因是得了列缺子道統,看來,想要知曉具體變化,隨波逐流,必須要知曉當年的列缺子到底做過些什麼事情!”采藥從來沒想過逆天反道,那是無知者無畏。天下道門替天行道,功德無量,反其道而行之,就是逆天。道門身聚開天辟地之大功德,天地不滅,道統不衰,想要逆天,必先反道。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以報天,就當懷敬畏之心,行替天之事,所謂逆天者,邪門歪道爾,與弑親者何異,人人得而誅之!采藥區區旁門左道一散修,隻能是隨波逐流,在大勢中保全自己,避免成為彆人的踏腳石,如此才能留得有用之身,成仙了道,永生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