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白玉蓮的麵色有多麼難看,當真是紅了又青,青了又白,白了又紅……小九的話,說的采藥心裡痛快之極,他發現,自己體內的馭魂靈息又有點暴走了,那種隨心所欲,身心皆爽,氣隨意動的暴走,在這種狀態下,他的馭魂靈息遊走極快,可發揮出不可思議的大威力!其他人臉色也或多或少有點不愉、尷尬……氣氛一時間說不出的僵硬,雖然還沒到一觸即發的地步,但也很是有點弓上弦、劍出鞘的意思。了了和尚極為尷尬,他方才第一個開口稱善,誇白玉蓮大好人來著,此刻被小九當眾唰了麵子,頗覺有點不是滋味,出口打破了僵硬:“這陣圖本就是白道兄所有,白道兄能把三十五股元氣還回來,已經算是仁到義至了!而且白道兄坐擁八百爐鼎,豈會在乎……”“哼!欲取先予罷了!誰知道他有什麼圖謀!”背劍道士麵無表情,采藥知道,此人叫做——鐘不悔!來曆極為神秘,便是白玉蓮也不清楚,隻是據說已經修成了禦劍術!那個布衣少女更是眉頭大皺:“去他娘的八百爐鼎,他既精通如此邪功,誰敢保證他會不會把這門采補邪功用在咱們同道身上!”此女法號玄陰,一身玄陰內功可不暇外物運氣成芒,殺伐犀利,兼且精通武道近身搏殺,與那鐘不悔一般,同樣來曆神秘,外人不知其底細。但此言一出,眾人齊齊色變,一小部分人不知所措,一大半人卻都已經把一雙手籠入袖中,隻等袖中法決一動,鞘中利劍便可出鞘,緊張的氣氛頓時一觸即發。而那八個絕色女冠。不知何時也把一雙白瓷般的玉手搭在懷中劍柄之上,原本黯然無光的空洞雙眸,也泛起了些微精芒,增加了些許的生機與活力,讓采藥多看了一眼。倒不是說他色心大起,而是發現。這八個女冠此時才散發出了一些各自不一樣的氣質,而不是像方才一樣,俱是木偶傀儡之狀。采藥此時終於發現有點不對,心頭一種不祥的預感驀然浮現,這玄陰與鐘不悔同樣的來曆神秘。卻是這三十餘修士中修為最高的人物,都是煉精化氣絕頂,與白玉蓮、墨興不相伯仲!“見鬼!這次除妖之行恐怕要出大事!”采藥心底暗起殺心,一身馭魂靈息遊走的愈來愈快,袖中刀鋒蓄勢待發,因為他發現。這些人不知何故,有一小部分人甚至把一點若有似無的殺機鎖定在他的身上。白玉蓮不愧是白玉蓮,值此關頭依然氣度不減,雙手負在背後。指間俺扣劍訣,笑著對墨興道:“墨兄,你我神州結交,堪比金蘭之好,我白玉蓮是何等樣人你最清楚,對待朋友向來仁儘義至,你來東海投奔與我,我白某可曾錯慢半分?而你請來助拳的這兩位道友。可是有點過了,也有點太看得起白某了!”墨興低垂著頭。淡淡的道:“白道兄此話在理,諸位同道稍安勿躁!”墨興此話一出。彌漫場中的殺機與暗流頓時慢慢收斂,這些人仿佛聽到了什麼口令一般,瞬間罷手,采藥心念電轉,目光一掃,把這些人暗暗記了起來。背劍青年鐘不悔輕輕歎了口氣,似乎略有失望,一身逼人的瞬間劍氣內斂,鋒芒暗藏起來,麵無表情,低頭不語。那個布衣羅裙的少女玄陰目光轉動,有意無意的瞟了八個絕色女冠一眼,那那一瞬間的風情,卻讓采藥驀然想起一個人來,有如海底撈針般,又在其中捕捉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東西,似乎憤怒,又像是憐惜……與得意………,采藥搔頭了……水府總綱功能辟水分波,把三十六人的法力合而為一,排開無量量水之阻力,減輕萬重重水之強壓……直到陣圖劈開水麵,下潛海底千丈有餘,采藥都有點想不明白,或者說,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譬如白玉蓮,此人道行精微,不可能沒有發現那潛藏在暗中的殺機。也不可能沒有發現,這次請來助拳的三十餘人,大多是以墨興一人馬首是瞻……那白玉蓮為何還要繼續此次除妖之行?是有恃無恐?故作不知……八個絕色女冠懷抱八柄長劍,八人一體旋轉成蓮花形陣勢,身形遊走開開合合,手掐劍訣當先開路,猶如八葉蓮花合攏、綻放,任何阻路妖物水怪都會被八人劍訣絞殺,采藥也是觀察很久之後,才發現了劍柄上那一道金絲的妙用,可長可短,隨法決變化而伸縮自如。白玉蓮馭駕水府總綱緊隨其後,三十六人漸漸熟悉了水府總綱的陣法變化,把本身一股元氣與足下玉符溝通,循環往來,生生不息,不過殺機暗伏的局麵一直沒有改變,一大部分人麵色凝重,一小部分人則是局促不安,還有一部分人卻是暗自謀劃,采藥就是其中之一,現在退出為時已晚,與其丟了麵子、被人滅口,不如勇往直前。小九雖是小孩,卻也是個人精,自從墨興寥寥幾句話把矛盾‘化解’開以後,他就一直在嘀咕著一句話:“你們都是壞人,就我小九是純潔的!”這話雖然在理,不過眾人都沒理會,這小孩後台夠硬,底氣夠足,竟然還有天生神通,這裡所有人都死了,他都能活的好好的,也難怪他有膽量把白玉蓮與墨興之間的那點貓膩給挑明了,造成如今殺機四伏的局麵,讓小部分不明形勢之人有了提防。其實采藥也瞧這白玉蓮不順眼,獨占八百女修於胯下,著實欠抽,尤其是當采藥見到這八位女冠之後。不管是因為這八個女修肌膚瑩潤,姿色兼備而心生嫉妒,又或者見得女冠眼中的空洞而起俠心,總之,他就是心中不快,每當萌生這個念頭,他體內的馭魂靈息就會暴走,恨不能一記五陰大擒拿擰下了白玉蓮的腦袋。馭魂靈息以殺念馭使,效果最佳,其實說到底也就四個字罷了:隨心所欲!若是契合了這種心境,馭魂靈息自然可以運使到巔峰。采藥暗自冷笑,他的直覺告訴自己:要出大事了!不管形勢如何,除妖之行還是要繼續,墨興以俠義自居,繼往聖之絕學,承墨者之遺風,對斬妖除魔十分看重,白玉蓮更不必說,他為的就是水府大統領無量子五百年積累的寶物。不過海底水府不是那麼好找的,白玉蓮與水晶宮敖拜勾結,也隻知道大概範圍,而不了解具體位置,若想知道具體位置,還需要借助水府總綱細細感應。轉眼就是一整天,這一天並不好過,海中奇形怪狀的生靈不勝枚舉,殺不勝殺,偶爾還有手持沉鐵鋼叉,身披魚鱗甲的巡海妖兵出沒,這些東西必須斬殺,否則容易打草驚蛇。水府總綱運轉起來就像是一個大大的氣泡,三十六枚玉符自成陣勢,劈開海水,其內自成空間,白玉蓮的八個女冠早已退了回來,她們即便有辟水寶劍隨身,功力也支撐不住,此刻在外麵開路的卻是另外八個修士,這些人各有手段辟水分波,實在不行,還有一身強橫的功力護體,個個都是光芒罩體,在水府總綱外麵遊走,斬殺附近妖類水怪,不使自身行蹤暴露。…,了了和尚一口一個“阿彌陀佛”,下手之狠卻是令人發指,手中棒槌金芒一現即隱,一塊岩石頓時被他的降魔大力砸了個粉身碎骨,卻原來是一隻偽裝起來的大蚌。了了和尚一臉悲苦,探手而入,一顆鵝卵大小的珍珠被取了出來,明珠流光溢彩,晶瑩剔透的珠子靈氣充沛,和尚順手收入懷中,胯下木魚一魚當先,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先鋒摸樣。其他七人恨的牙根癢癢,但手段不如他,卻也莫可奈何,其中一人劍指一挑,一道淡藍劍光遊魚般一繞,繼而一絞,把半死不活的大蚌絞的粉碎,可惜翻找半天一無所獲,無奈抬頭間,見得其他人看過來的怪異眼神,頓時義正言辭的道:“斬草除根,不留後患,這妖物火候不淺,一粒珍珠性命交修,堪比我道家飛劍彈丸,指不定就是水府眼線,留它不得!”這夥人神通法術不淺,震蕩水浪而發出聲音,自然是小事一樁,此人大義凜然,其餘幾人神色怪異,不鹹不淡的哦哦幾聲,各自分散八方,探路尋寶去了!“妖族下轄萬千水府,每一處水府都掌控千萬裡水域,百千年的積累,這等明珠應有儘有!”白玉蓮嗬嗬一笑,扭頭朝墨興道:“這些道友均是墨兄所請,還望墨兄與他們打聲招呼,留些手段進攻水府才好!”白玉蓮這似有深意的話說完,就閉目琢磨陣法變化去了。“你們都是壞人,就我小九是好孩子!”小九扁了扁嘴,頗有點無精打采,水底這點寶物他壓根看不上,他期待的是摧毀水府,劍斬無量子的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