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聶無鋒溜走之後,采藥方才回過神來,想也不想便大吼一聲:“這還用比嗎?肯定我是比他長!”而采藥話音方落,耳中就響起“錚”的一聲劍吟,清泉臉色白的嚇人,袖中吐出一截白霜似的劍鋒,話也不說,衝著聶無鋒溜走的方向就追了上去。采藥大感愕然:“一句玩笑話而已,至於這麼當真嘛?”“從小被人意*淫慣了,自然如此,不奇怪!”蒼鬆子強忍著笑:“人家自小生的俊,被人當女孩兒寵著,這種事情總是比較敏感的嘛……”“收丹!”葛藥師話音出口,蒼鬆子很知趣的閉嘴,但終究為老不尊,衝著采藥擠眉弄眼,一臉曖昧,采藥扭頭不理,一邊盯著葛藥師與丹鼎之間的變化,一邊細心琢磨天龍法印的變化……猛然間一聲大震,丹鼎頂蓋飛起,七點紅光噴發而出,朝著四麵散射,葛藥師一對劍光一繞一分,輕描淡寫的圈走四道,緊接著,兩隻蒼鬆子的兩隻蒼青色大手騰空而起,分彆抓去一道,剩餘一道卻被一條金龍繞體的身影縱身截住。一條丈許金龍繞身遊走,如飛般盤旋,不斷卸力,借力使力,消除紅光激射的勁道,金龍不斷變小、收縮,眨眼化作手臂大小,把一枚圓溜溜丹丸死死的封在其中。采藥翻身落地,麵色蒼白,蹬蹬蹬的倒退幾步,掌中一條手指粗細的金龍盤旋遊走,內中一枚丹果,外麵晶瑩似玉,內裡青氣繚繞,采藥此時才有時間抬頭看去,發現葛藥師的兩道劍光早已回到背後,蒼鬆子雙手負背,正笑眯眯的望著自己。“真不是人乾的活!”采藥探手抓出一條七尺金鱗棍,隨手一抖,就是漫天的金色棒影子,嗚嗚破空聲撼人神魂,讓葛藥師與蒼鬆子同時驚訝:“你還留下來!”“我自有把握!”采藥咧嘴一笑,取出一枚第八轉的草還丹吞了下去,閉目調息去了,他剛才以全部心神與一身修為掌控一道‘金龍法印’,金龍印雖然未破,但與之緊密相連的一身修為卻受了震蕩,造成經脈錯亂,五臟六腑震動,必須調養方可,否則容易傷了根基。“自信是好事!不知進退就是壞事了!”蒼鬆子一臉好笑。葛藥師看著采藥手上的那根金鱗棍,若有所思:“你想學我?”采藥笑了笑,不置可否,他剛才以金龍法印攔截草還丹,一條金龍繞身如飛,把一身武學融入其中,很快就融會貫通,再加上見識了葛藥師一雙飛劍分合變化的巧妙,采藥有把握,憑借金鱗棍施展畢生武學,把下一枚草還丹也給收了!金鱗棍乃是傳承法器,其中蘊含的禁製乃‘金剛不壞戊土神功’所化,以金剛不壞戊土神功馭使,兩兩合一,威力直接暴漲一倍,豈同兒戲。“好!第十一轉應當隻有三枚,我等三人一人一個,看誰最先收功!”葛藥師哈哈一笑,手中丹訣一變,雙手如蘭花綻放,一道青光打入丹鼎之中……隨著丹訣的打入,三粒紅丸由丹鼎中噴吐而出……一青一碧兩道劍光……兩隻蒼青色大手……一條金色棒影……三方同時撲的上去,劍光一分一合,一繞一圈,眨眼圈走一粒,兩道劍光變化精微,使得毫無煙火氣。蒼青色大手撈、捕、抓、捏……使的卻是擒拿手法,兩隻大手合一,捕住一枚丹丸,也是分毫不覺吃力。…,唯獨金色棒影聲勢浩大,棒身金芒暴漲一寸有餘,一條金龍盤旋棒身,一棒抖出,就是漫天棒影,金晃晃一片,漫天棒影子瞬間一合,金芒內斂,金龍回縮,一條人影落地,蹌踉幾步,旋即毫不猶豫的奪門而走。蒼鬆子哈哈大笑,笑聲未畢,猛然臉色一白,輕輕咳了一聲!葛藥師淡淡的道:“淤血傷身,吐出來才痛快些,否則容易傷了肺腑!”蒼鬆子苦笑一聲,抬袖拭過嘴角,歎道:“藥師不愧藥師!幸好沒在小輩麵前失了麵皮!”……采藥收丹之後,直接閉關數日不出,這期間,清泉秀士探視數次,但均是剛剛踏入屋門,就被一條金龍給逼了出來,搞的清泉秀士無家可歸,隻能在門口遭受風吹日曬,調琴打坐、擺棋解悶……到得後來,清泉秀士再也忍耐不住,先是擺開棋陣護身,隨後拉出袖中霜劍,大吼一聲:“這是我的屋舍!”倒提霜劍就衝了進去。隨後,屋子中金龍狂舞,劍氣破空、棒風咻咻,棋子四散……打鬥聲持續了大約半個時辰,方才歸於平靜,屋中隱隱傳來一句嘀咕:“跟道爺玩近身搏殺,活膩歪了吧你!”然後又是數日的寂靜。——這一日,培元鋒來了一幫不速之客,一個血袍道人,一個白衣美婦,分彆帶了三名弟子,投上的拜帖指名道姓要見葛藥師,欲過培元鋒,奈何葛藥師閉關不出,來了個不理不睬,就連蒼鬆子都躲了起來。文的不行,那就來武的。先禮後兵自古如是!一個叫上官雪的女子,自稱是幽冥島白骨大士門下末徒,在培元鋒擺下陣勢,欲與先天宮高徒切磋道法劍術,交流修道心得……先天宮這批入門弟子多是從江湖上招來的少年俊傑,多是爭強好勝的熱血之輩,對於這等挑釁之舉,哪能容忍!自然是人人奮勇,個個爭先,或憑掌中三尺青峰,或憑三寸不爛之舌……儘展胸中所學,欲與其一爭短長,比試高低。甚或有人心底齷齪,見這上官雪身姿婀娜,妙語如珠,兼且白紗遮麵,更添若隱若現之誘惑,就有了抱得美人歸的心思……可惜一天下來,培元鋒三百餘人,竟沒人能在這上官雪的劍下走過一招,嘴上功夫更是白搭,這上官雪不僅劍術驚人,道行高深,兼且狡獪多詐,智謀出眾,言辭犀利之處,不在她劍鋒之下。直到第二天,方有聶無鋒橫空出戰,憑掌中一口木劍,運三尺青芒,與其鬥到百招開外,最後因修為不敵落敗。第三日,敗北的聶無鋒請了鐵錚回山,雙方鬥劍一天,不分勝負,最後打出了真火,一口鐵劍、一柄白鉤,雙雙施展禦劍術,身劍合一拚了一劍,鐵錚雖然悍勇無雙,兼且自小遊劍江湖,鬥劍經驗極為豐富,但終因修行不足,又為了隱藏身份,不敢使出本身《指法刀章》裡麵‘彈指奔雷刀’之類的刀訣神通,種種原因導致慘敗,兼且負傷。即便是楊錦舌燦蓮花,以入門弟子身份自居,指責幽冥島真傳勝之不武,也沒能洗刷掉先天宮落敗的恥辱。敗了就是敗了!一時間,培元鋒一片愁雲慘霧,三百餘入門弟子,全是大老爺們,竟無人是幽冥島區區女徒的一合之敵,除了低頭做人,就是龜縮不出,幽冥島一門更是氣焰囂張,在整個培元鋒橫行肆虐竟是無人敢管。…,——聶無鋒怒氣衝衝,一腳踢開采藥的門戶,怒喝道:“采藥!你兩乾什麼呢?給我出來……”話音未落,就是一道金龍與一道白虹同時殺來。聶無鋒早已料到會有此著,手中木劍一抖,青色劍芒運起三尺有餘,唰唰唰,一片淩厲劍光閃過,金龍被劍芒絞的粉碎,白虹叮的一聲被彈了回去。房中傳出一聲輕哼:“這伏魔法印太過耗費功力,不如法器來的好使!”“清泉!”聶無鋒聞言,先是一愣,繼而恍然道:“我說這法印為何這麼弱,原來是你發出來的,采藥他人呢?他怎麼把這手法印傳給你了?”“早就走了!說是去赴約!”屋子中空空如也,桌椅板凳倒了一地,隻有清泉一個在當中一塊空地上獨自擺棋子玩兒,看起來無聊之極,此刻見得聶無鋒走了進來,終於長出了口氣,起身道:“悶死我了!趕緊幫我收拾收拾……”話音剛剛落下,抬頭間,卻見聶無鋒早已不見。“都一路貨色!”清泉撇了撇嘴,一邊自己收拾屋子,一邊歎氣:“虧我還答應幫他脫身,不敢弄出動靜來,結果呢,傳我一手天龍印還留一手,讓我修煉不下去,當真無恥之尤!不過,這家夥到底去哪了?赴哪門子約會去了……”人無信則不立!既然答應人的事情,就必須要做到!采藥閉關數日,一邊調養傷勢,鞏固根基,一邊凝神修行,忽然就找到了些閉關潛修的感覺,呼吸吐納,引氣入體,築基培元,運轉周天……一身修為穩步提升,兩道法門齊頭並進,堪稱是突飛猛進,一日千裡。采藥發現,他自己現在缺的就是閉關,他自打下山以來,如有大氣運隨身,機緣不斷,但都欠缺消化、鞏固!若非心血來潮,算到與白玉蓮約定的日子已經到來,他都打算一直修行下去,直到毫無寸進的那一天。清泉提劍打進來的時候,恰好是采藥打算偷偷溜走的時候,於是就與清泉合演了一出好戲,代價就是改良過的伏魔十八手印之一的‘天龍印’,其實他也隻有‘改良’天龍印的能力,畢竟,十八道手印裡麵,他隻有天龍印玩的最是熟練。清泉立誌佛道儒三家合一,如今有機緣入先天宮修道,他日可不一定與佛門也有緣,能夠參悟佛門法印,自然是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