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愈加的凝重,王元呼吸緩慢,如臨大敵.事實上,感悟紅塵時,封印修為,給他帶來的不僅是變為普通人,更多的是性格上的改變,比如此時,若是修為在身時,有人敢這麼要挾他,他定會踏平此地,寸草不生!目光微沉,盯著手中抓住的骰盅,勝敗在此一舉,可此女醉翁之意不在酒,王元還沒有想出什麼更好的辦法,時間也不能拖了,唯有掀開骰盅,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王元掃了掃黑暗的房間中的角落,以他敏感的神經,察覺到有許多人潛伏在門外,等待此女一聲令下把他與老道士活捉或是直接打死!最後,王元又含有深意的瞥了瞥老道士,似乎在說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小哥,你要快哦。”女子輕聲笑道,有如催命的音符。深吸一口氣,王元抓著骰盅的手立刻青筋暴起,就要掀開時,突然老道士粗糙的手閃電般的伸出,直直的按在王元手上。“小子,莫要慌張。”老道士雙眼放光,眼中讚賞之色更濃,說道:“這個骰盅今兒個不開了,咱們撤!”說著,拉起王元的袖子,大步向外麵走去,完全沒有把女子放在眼裡。女子微微一愣,低眼看了看桌子上還沒有開盅的骰盅,隨即輕喝道:“徐老,攔住他們!”黑暗中,暗門被打開,那位收了老道士金銀錢財的黑色勁裝老者現出身形,炯炯有神的眼神如同老虎盯著兔子般,流露出嗜血光芒。老道士與王元的出路比黑衣老者擋住,而後麵“噠噠”的聲音傳來,女子邁著小步走來,笑道:“二位,這賭局才進行一半,怎麼就走了?”“嘿嘿,姑娘,老夫怕你輸了,那樣的話賭場的麵子豈不是不保。”老道士無良的笑著,漸漸地yin笑起來。女子絲毫不避諱老道士的目光,饒有興趣的對王元輕聲說道:“小哥,想必你不是做事情做到一半就放棄的人。你要想好,這骰盅不開,你想要離開是不可能的,你若開了,或許小女子心一軟就把你放了。至於他麼……”說著,女子冷冷的看了看老道士,露出冷笑。老道士被女子這麼鄙夷的盯著,擼起袖子來了脾氣,頓時就喝道:“老夫的話你卻不信,真讓老夫掃興!喏,你們看這是什麼,看清楚點!”老道士從懷中摸出一塊長方的古樸令牌,上麵刻著一個“鷹”字,還有一隻在高空中展翅翱翔的雄鷹,栩栩如生,凡間能有如此的雕刻之作,實乃不易。女子眼神一轉,落在令牌之上,旋即竟然倒吸一口氣,退後一步,驚訝的對身後的黑衣老者說道:“徐老,你快看,這是真的假的!”徐老沒有正麵看到那令牌模樣,但是從女子震驚的臉色來看,似乎有些奇異,快步走上前,一手就奪過老道士手中的令牌,而老道士則呶呶嘴,不屑的說道:“拿走就拿走,還不是要恭恭敬敬的送回老夫手中。”看著老道士不可一世的樣子,王元也對那令牌產生興趣。驀然間,黑衣老者渾身一顫,驚呼一聲,手中一抖,令牌脫手落地。但是黑衣老者像是極怕令牌被摔壞,手成爪狀,霎時抓住令牌,然後眼中流露出恭敬與崇敬之色,彎著腰,把令牌放到了老道士還在舉著的手中,沉聲道:“前輩,老夫有眼不識泰山,沒想到您大駕光臨,這……”黑衣老者本是江湖中人,女子一看老者竟然肯定的對老道士畢恭畢敬,那麼也就是說,那個令牌是真的!女子苦笑,她百般思慮著王元與老道士的身份,卻沒想到二人來頭這麼大!女子輕移蓮步,微微欠身,歉意的說道:“前輩,晚輩不知您是‘天鷹幫’的堂主,此事、此事是我們的不對,還望莫要傷了和氣。”老道士昂著頭,猥瑣的笑道:“哈哈,傷了和氣?你方才不是還要留下老夫的嗎?老夫今兒個不走了,就留下來。不過嗎,幫派內的兄弟們知道老夫失蹤,不消半日就會尋來此處,那時候……哼哼。”“這……”女子花容失色。她所開的賭場,是有些背景,但她的背景與“天鷹幫”相比,那就是蜉蝣撼大樹,不自量力!天鷹幫乃江湖中,數一數二的大幫,傳說,幫派內的老祖宗是修士,而且現在還活著!而老道士拿出的令牌則是天鷹幫殺生堂的堂主令牌,雖然女子怎麼看也不敢相信眼前猥瑣的老者竟是堂主,可事實擺在眼前,令牌不能仿造,也沒有人敢仿造!老道士向王元擠了擠眼,隨即又陰笑道:“不過嗎,老夫這名義子,一直孤身一人。老夫看你姿色不錯,今晚就準備侍寢吧,或許此事老夫可以作罷。”“唔……”女子臉色漲紅,雖然她的年紀頗大,但風韻猶存,成熟膩人,可還從未經人事,被老道士一說,就羞澀起來。黑衣老者低歎一聲,惹上誰都好,可惹上天鷹幫,此事不按照老道士所說,那就真的無法挽回!王元不動聲色,卻是鄙夷的看了看老道士,心中暗想:“老道士是從哪裡弄到的那個令牌?”老道士見女子猶豫,重重的哼了一聲,喝道:“這已經是老夫最低的底線了,若是不答應,那我們二人隻能去把骰盅打開了!”說著,老道士挽起袖子,就要走上前。女子一慌,迅速的瞥了一眼王元,如同小鹿亂撞的胸脯高高聳起,暗想若是把處子之身給了這位看上去還不錯的男子,是可以接受的。“前輩,我答應你!”女子急忙輕聲說道,雙頰紅透,想不到此女還有這一麵。老道士一聽,大笑起來,“小子,人家姑娘可是答應了,你倒是說句話啊。”王元凝視老道士,突然笑道:“聽上去不錯,那麼你也留下來,我看二位也不想讓你走。”黑衣老者聞言,重重的點頭,恭敬說道:“確實如此,多有得罪之處,還需補償前輩,前輩今晚一定要給晚輩一個機會!”老道士語塞,惡狠狠地瞪了王元一眼,隨即嗬斥道:“老夫還有些事情要去辦,就不留下來了。此事並無什麼緣由,就此了結吧。”說完,老道士繞過黑衣老者,大跨步的打開門走了出去。王元冷笑一聲,暗道:“老東西,你以為王某看不出來嗎,有補償之事,你若是沒有顧慮,定會留下來!”想到此處,王元回過頭,向女子抱拳一拜,“告辭!”隨即,在黑衣老者與女子的注視下,王元隨著老道士走出這昏暗的小房間,又穿過障眼的房間,走出去時,卻發現此時已經日曬三竿,老道士的身影消失不見。不過,王元是知道老道士的藏身之處的,目光看向兩座房子中間的縫隙,便走了過去。果真,老道士背對著王元,蹲在地上,雙手不斷從臉上扣下易容之物。“嘿,你怎麼舍得出來了!”老道士說道。“我可不想死在裡麵。”王元沒好氣的說道。老道士轉過頭,猥瑣的聲音響起:“嗯,不錯,有意思。”老道士麻利的整理完畢,又恢複了原來相貌,又對王元喝道:“你還站在那裡乾什麼,趕快把妝卸掉,然後隨老夫逃命去!”王元點點頭,在臉上按了幾處,那憨厚、俊俏的臉龐瞬間脫落,露出了王元以法術遮擋的臉部。老道士與王元風風火火的逃出那個小街,進入了一間酒館。而此時,賭場中,女子與黑衣老者錯愕的站在那裡,忽的,女子秀眉微蹙,低聲說道:“徐老,我怎麼感到其中有不對之處,到底不對在哪裡,我一時想不起來。”黑衣老者點頭,雙眼之中精芒不斷閃爍,霍然間,他暗自喝了一聲“糟了”,單腳重重的踩下,隻聽“哢嚓”一聲,地麵被黑衣老者踩出一個小坑,功夫了得。“我們中了那兩個猢猻的計了,那哪是什麼天鷹幫,哪是什麼殺生堂堂主,老夫還記得,九年前,天鷹幫殺生堂堂主已經老死了,當時老夫也前去拜會他的遺體,怎想到今日卻被那一老一少給騙了!”黑衣老者捏緊拳頭,臉部抽搐,冷冷的走出房間,聲音傳來:“陳小姐,老夫這就去把他們二人殺掉!”酒館二樓中,老道士笑吟吟的與王元相對而坐,這時,老道士眼角瞥到了一個黑色身影,低聲對王元說道:“他們已經出來找咱們了,不過,你我無須擔心,他們是認不出來的!”正如老道士所說,黑衣老者徐老走在街上,整個人如同一個冰窖,散發著極度危險的氣息,那雙要人命的眼神掃來掃去,掃過坐在二樓窗邊的老道士與王元時,也沒停留就轉了過去。在黑衣老者離去後,王元眼睛一眯,冷哼一聲,說道:“帶我去賭場,贏了一大把銀票,這就是你想讓我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