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徜徉在一片溫柔的海洋之中,全身都暖洋洋的,又像在母親的溫暖懷抱中,再多的痛苦都化為烏有.王元漸漸的睜開雙眼,微弱的陽光灑入眼眶,久未睜開的雙眼頃刻就感到一股刺目疼痛,王元則再次緊閉上眼。但瞬間之後,王元又睜開了眼,這一次眼神卻是非常震驚,記憶潮水霎時湧出,在拜仙派的一切曆曆在目,瀕死之後發生了什麼他卻不知,但他知道自己還活著。得知自己存活下來之後,更多的則是不解。王元活動了一下身子,但卻痛的頃刻放棄了他的舉動。這時,一聲溫和又細潤的聲音響起:“嗬嗬,你醒來了。”王元心生戒備,運轉修為,但是經脈早就斷成無數,王元又內視自身,發現魔分身與本尊都杳無音信,即使在體內也失去了聯係,那麼隻能說明——魔分身與本尊不是踏入輪回就是重傷昏迷。閃電般的想過這些,王元才逐漸移動雙眼尋找那聲音的來源,可移動雙眼之後,王元驚訝的發現這裡殘破敗露,蛛網橫生,就連蛛網上都掛滿了灰塵,一時間看不出這是什麼地方。而目光再一次轉移,入目的是一個身披袈裟的佛修,皮膚白淨,雙眼明亮,嘴有笑意,可他的長相令王元不得不多注意一番,此佛修竟然是一名青年,甚至比王元的外在長相還要年輕許多,也可以說是一十七、八歲的少年!“佛修!”王元脫口而出。“嗬嗬,這位小施主,佛修二字不敢當,貧僧隻不過是略懂書麵上的佛法,距離我佛的博大精深佛法還相差甚遠。”這位少年雙手合十微微低下頭說道。王元盯著這位少年的打扮,眼神怪異,問道:“這是哪裡?”“不可說不可說。”少年溫和的笑道。“我為何會在這裡?”王元繼續問。“不可說不可說。”少年溫和的笑道。“你是誰?”王元問。“不可說不可說。”少年溫和的笑道。……王元眼神逐漸淩厲起來,暗道若是身子還能動,定要一掌拍下去,非要打死這少年。王元深吸一口氣,細細的回想。首先,他沒有死掉,醒來就發現這怪異的少年,自己的命十有**與他有關;第二,妖分身上的傷有好轉的跡象,說明也應該與這佛修少年有關;第三,這少年佛修身上,隱有道道佛門光華,光圈圍繞,應該不俗。這三點原因,令王元拋棄了一掌打死佛修少年的想法。王元又接著問:“那你什麼可說就與我說一說。”“不可說不可……啊?啊!”少年佛修話在嘴邊被他生生咽下,略微尷尬的溫和笑了起來,“佛曰不可說,一說即是錯。我佛都不敢說,貧僧哪裡還有什麼可說的。”忽然,王元笑了起來,暗想:“此怪異佛修是想與我論佛,但我修的是道,佛道本不相連卻又同根生,既然如此,我就與他論證一番,若是把他說的啞口無言,此佛修定然會有話必說!”想到此處時,王元雙眼不斷閃爍,又說道:“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強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我們道才為六界根基所在,而佛門隻能取之第二。”這話,他是偷聽論道時所獲,可謂是玄奧至極,至今他還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果然,少年佛修麵露沉思,隨即又認真的看了看王元,似乎覺得此等話語不應該是一名修為僅僅為元嬰期的小施主可以說出的。少年撓了撓頭,開始踱步。半柱香之後,他麵露笑意,看著王元,說:“我心中的佛無所不知,無所不在,如實知見一切法之性相,成就等正覺之大聖者。是透徹領悟六界之根基,真正的圓滿覺悟。”王元聽在耳中,然後暗自記在心裡,繼續說道:“佛若知道,則佛所曉之道,是為我道家之道。所以佛即是道。”“不對不對!我佛雖然知道,但是不知道!”少年佛修連忙做阿彌陀佛狀,向著王元後方拜去。王元笑而不語,搖頭感歎一番。“你為何不說話了?”少年佛修目光放在王元身上,略有焦急的問道。“道曰不可說。”王元笑意更濃。“你……”佛修少年驀然伸出一指指向王元,清秀的眉目豎起,但轉眼間,他就瞪起眼,而後低下頭不斷重複“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貧僧方才竟然動了嗔戒,還有那麼一絲殺戒,唉。”少年佛修搖頭苦笑,“看來貧僧的佛法還不夠精深,竟然因為你動了兩戒。”隨即,少年佛修便就地盤坐,開始問心念佛,以求我佛原諒。借助此等時機,王元開始繼續觀察四周。四周景物儘數被收進眼裡,他所躺的位置前方竟是一個香案,香案上麵早就被灰塵覆蓋,有的隻是香爐中歲月的灰燼。而香案後麵便是一尊大佛石像,可是此佛像半邊臉部已經殘破,可那神秘的笑容依稀可見。“原來這裡是一間破敗的寺廟!”王元試著控製自己的身子,慢慢的站了起來,非常驚訝。妖分身當日所受的傷很重,傷到了根本,可是現在竟然可以挪動,旋即王元看了看那枯禪中的少年佛修,心裡想到:“必定是他以佛門剛正不阿之氣調理了我的身子。不過此佛修真是有意思,既然都幫我恢複身體,卻又不告訴我這是哪裡,也不告訴我他是誰,真是矛盾。”不管那名佛修,王元走向破敗寺廟的大門處,從內部看去,因為陽光的充足不能看清外界相貌,但當王元走出大門之後,表情驟然劇變,不可置信的退了回來。“嘶!”王元退到佛修身邊,腦海之中瘋狂的閃過一道道念頭。“荒蕪!一片荒蕪!”王元心神震撼著自語,“眼神所及,儘是土黃的荒山,沒有其他任何顏色,這裡到底是哪裡!?”王元修道至今,還沒有見過這等荒蕪的區域,荒無人煙,沒有一絲的生氣所在,山峰也沒有靈氣。這座寺廟就是在一座高峰之上,而王元沒有看到除了這破敗寺廟外的任何建築。陡然,王元腦海中浮現出曾經看到過的一些古籍,上麵提到過一個地方與此地極其相符!“東勝神洲的生命禁區——天葬!”這兩個字在腦海之中一出現,就令王元心顫不已,因為古籍上記載,天葬之地葬的都是上古時期罪大惡極之人,即使是現在這裡依然一片荒蕪,寸草不生,地底不知埋了多少屍骨。但有上古時期之人蹤跡的天葬禁地,也是各道之間紛紛前來探索之地,畢竟危險與機遇是等同的,危險越大機遇越大,得到的奪天地造化的奇異寶物也就越強!“古籍上說,天葬之地,共有一百萬座高度超過千丈的荒山,每座荒山之巔都葬著一位上古時期之人,這裡……”忽的,王元渾身一個機靈,眼神瞥了瞥這座破敗寺廟,暗道:“莫非此廟裡就藏有一副屍骨?”想到屍骨,王元不自覺的就看向枯禪中的少年佛修。就在王元注視少年佛修時,他突然睜開眼,笑眯眯的看著王元說道:“貧僧這副長相乃天生,小施主若是看不順眼的話那就不要看。”“我昏迷了多久?”王元少頃片刻之後,悠然問道。“嗬嗬,小施主昏迷已經半年有餘。”少年佛修溫和的樣子,讓人看上一眼就會忘卻所有仇恨。“果然!”王元一握拳,眉頭皺起,這次的傷,傷到根本,即使有佛修的佛光普照,想要恢複起來也非常難,半年之久也在情理之中,也可以說半年都是奇跡了,這都多虧於此少年佛修。而少年這一次並沒有重複那句“佛曰不可說”,畢竟與王元一番爭辯,事實上,此佛修少年稍差半籌。有些事情,即使不說,二人也都明白,佛修自然也就不再隱瞞王元。“這裡乃東勝神洲的生命禁區,大師不會是不知道吧。”王元眼神瞥向大門外,凝聲說道。“貧僧當然知道。”少年佛修笑了起來。“那麼……在下這就告辭,謝過大師救命之恩,若大師想要殺誰而因為名聲不能出手,那就告訴我,我去殺便是!”王元輕笑一聲,向少年佛修抱拳一拜後,轉身就走出大門。少年佛修看著王元離去的身影,微微詫異,最後搖頭苦笑,手中一合十,一股狂風刮起,王元離去的身影瞬間就被大力拽了回來,而王元嘴角也盈溢著得逞的笑意。“小小年紀就學人家做魔頭,唉,唉,唉!”少年佛修最後一聲“唉”非常重,就像是孺子不可教一般。王元雙眼沉穩,道:“大師,你終於肯說一些值得我去聽的話了。”大師二字,是王元發自肺腑所說,畢竟能對王元偷聽來的論道之語解釋的模淩兩可,整個東勝神洲,寥寥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