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大殿內靜悄悄,唯有兩雙眼睛在對視。“前輩,我那兩個師弟在哪裡?”梁月輕聲問道。王元沉默不語,但梁月眼前再次出現一個陣法,裡麵正是孫商和姚洪文的身影,他們二人已經完全喪失了道心,即使從幻境中擺脫,將來他們也是凡人之流。梁月咬緊紅唇,微微欠身,道:“還望前輩放過我的師弟。”王元豈會不知梁月的想法,她明顯也看出孫商和姚洪文救與不救沒什麼區彆了,她隻是想引起王元說話。坐在骷髏寶座上的王元緩緩搖頭,一抬手陣法隨之消失。梁月暗歎一聲,明眸大眼略微失望的看著遠處寶座之上的人。忽然梁月計上心來,她直直的向著寶座前去,在王元的注視下,開口說道:“還請前輩露出真容,晚輩定會銘記在心,日後有機會的話定當報答。”王元雖然麵不改色,可實則內心在乾著急。大殿內隻有一個陣法,那就是生死源之陣,隻是這陣法一開啟,尋常人等必死無疑,而且這個陣法已經無限接近於高級陣法,回答問題的時間由王元自己定,也就是說這個陣法想要殺誰,隻要不是大成期的修為,都可以斬殺。可麵對梁月,王元與她有過一麵之緣,相逢即是緣,王元怎能當麵殺掉她,可梁月步步緊逼,王元的實力與梁月相近,連阻擋都不行。忽然王元麵前出現一陣陣黑氣,此時王元手中拿著戮魂幡,戮魂幡的作用在於“相由心生”,心中所想可以化為攻擊。戮魂幡一出,一萬一千一百一十一個仙道中人魂魄在咆哮,猙獰的臉部不斷在黑氣中幻化而出,都是保持著臨死前的樣子。梁月優雅的身姿停在原地,那寶座之上的人意思很明顯,再向前一步就要下殺手。無數黑氣開始幻化,一根根黑色長槍憑空出現,黑中透亮,閃爍著刺人眼的光芒,槍頭全部對準梁月。“既然前輩不願露出真容,那晚輩也不強求,晚輩這就離開此地就是。”梁月沉吟片刻後,決定離開。但戮魂幡還沒有被王元收起,時刻盯防梁月,此女心機很深。梁月慢慢回過身,蓮步輕移,向著傳送陣走去,同時內心在懷疑。“一般的老怪脾氣都捉摸不定,而且此人一看就是魔道中人,他不僅沒有殺我還把我放了,最讓我懷疑的就是我這麼冒犯他,他都沒有殺了我,如果要是其他魔道老怪肯定會把我當場殺掉……”梁月不動聲色的走著。可梁月在傳送陣處再次停下,背著王元,一擦儲物袋,拿出許多玉簡,而且都是傳信的玉簡!“臨走時我一定要再次試探一番,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他!”梁月拿起一枚玉簡,神識掃在上麵。傳信玉簡是應用在近距離的傳信,如果太遠玉簡會喪失功能,就像梁月現在手中的玉簡,因為這裡是魔池之地,更有保護陣法開啟,她的玉簡是不可能送出去的。梁月再次換了一枚玉簡,可這枚玉簡也是無動於衷。王元坐在骷髏寶座之上,渾身被戮魂幡的黑氣蔓延,手中拿著一枚玉簡,這正是梁月贈予的傳信玉簡。“如此近距離下,我隻要捏碎這玉簡也定會被梁月察覺,唉,莫非真要逼我出手殺了你嗎。”一大堆玉簡,被梁月翻了個遍,可都沒有任何動靜。“莫非我真的沒有見過他?”梁月把玉簡都一一送回儲物袋,可忽然想起來了什麼,神識掃進儲物袋,在儲物袋內毫不起眼的地方還有一枚玉簡。那枚玉簡被梁月抓在手中,梁月回過身注視著王元,而王元手也中緊緊握著那枚玉簡。“最後一個機會了,雖然這個機會有些不可能。”梁月神識進入玉簡內,可梁月本以為這枚玉簡也會與其他玉簡相同無動於衷,但這枚玉簡竟然飄了起來。飄起的玉簡根據感應嗖的一聲飛向深處骷髏寶座之上,進入黑色霧氣中。“啊!”梁月驚訝的捂住嫣紅小嘴,她怎麼想也想不到這枚被她不放以任何成功機會的玉簡竟然真的飛出去了,而且還是飛往那霧氣中!陡然間,無數冤魂開始張牙舞爪,數根黑槍猛然射向梁月,沒有任何停頓!梁月還記得在幾年前嶽塘城中,遇到的臨淵派弟子,她本是善意的提醒留給對方一枚玉簡,沒想到今日會因為這枚玉簡而葬送於此。“我記得你叫王元。”梁月閉上了明眸,嘴上露出苦笑。無數根黑色長槍停在梁月額頭的一寸處,可是長槍的鋒利使得梁月的幾根秀發被斬斷,飄飄然的落向地麵。王元一揮手,戮魂幡收回儲物袋,數根長槍消失,臉色鐵青的走下骷髏寶座,最後一刻他沒狠心下殺手。一頭紅發、臉廓堅毅、目露冰冷、身穿黑衣的王元慢慢從陰暗中走出,沒有了骷髏寶座的限製,梁月的神識已經發現了王元。梁月的睫毛顫動幾下,緩緩睜開眼,正好看到了剛從陰暗中走出的王元。“竟然會是你!”梁月雖然知曉了骷髏寶座之上的人,可當清楚的看到王元時,除了震驚還是震驚!可一身魔氣的王元站在梁月麵前時,她記憶中的那身穿青衫,身上有著修仙之人的悠然氣質的王元,與現在完全不符。“你、你竟然……是……”梁月眼中異光一閃,看著王元。“你認錯人了。”王元神情冰冷的說道。梁月已經認出王元,如果任由她離開魔池之地,日後說不定會對王元不利,可他也沒下去殺手,因此隻能另想辦法。“王兄,你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梁月苦苦的說道,似乎不能相信。“我說了,你認錯人了,既然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於我,你離去的機會也收回,你一輩子就留在這裡吧,把你的命魂拿出。”王元依舊無情的說道,這具分身雖然與本尊無異,可因為是魔修,時間久了,自然就有了一些魔修的性格。梁月眼前的傳送陣已經消失,她離去的資格被這裡的主人剝奪。“王兄……”“嗤!”梁月眼中隻見紅光一閃,耳邊刮起強風,眼角瞥到左側的空間似乎發出轟鳴聲。梁月的耳邊因為強風,流下幾滴血珠,而且又有幾根秀發青絲被王元斬斷。王元冷視梁月,“多說無益,想活命的話就拿出命魂。”梁月咬緊如玉的貝齒,神色淒涼的看著王元,可她的元神也出現,把命魂拿出一小部分。王元收下梁月的命魂,以冥羅的記憶中一種神通,把梁月命魂融入自己的元神中,強迫梁月成為了王元的奴隸。在王元做完這些之後,梁月就感應到了她自己的變化,看向王元的目光不再是動人而是崇敬與畏懼。“梁月,既然你已知曉我的身份,那麼彆怪我的無情,方才給你機會你不走,我隻能出此下策,你現在隻要對我有什麼有害的想法,必遭命魂反噬,死無葬身之地,入不了輪回!”梁月被王元收為奴隸,他就承認了自己的身份。這種魔道神通極為霸道,可以強行指使對方做任何事情,但這也不是什麼不可多得極為稀有的神通,修煉之**部分都會。“你真的是王元!你竟、你竟把我奴役!”梁月雙目中的崇敬與畏懼消失,流露出幾分痛恨。王元沒有強行令梁月對他尊崇,任由她自己的想法保留。“我是也不是,你以後也彆問這些問題了,你的餘下時間都將在這裡度過,忘記外麵吧。”王元認真的看了看梁月,不再與她囉嗦,走回骷髏寶座,默默盤坐下來開始修煉。梁月喘著重氣,黛眉倒豎怒視著王元,她真後悔猜到了王元的身份,可後悔也晚了,這一切都發生,她更是成為了奴隸。“奴隸、奴隸,我竟然成為了奴隸!”梁月的紅唇被自己咬破,突然她慘笑一聲,拿出一把小刀刺進自己的心窩。可她的動作做到一半,身體就完全不受控製的停下,梁月把小刀一扔,起身走向王元。“王元!”梁月怎麼能忍受被他人控製的生活,楚楚動人的說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我連自己的生死都不能左右了嗎!”說著,梁月已經嗚咽,輕輕的坐在地麵,雙手把腿抱住,此刻她不是一名修仙之人,與凡人女子無異。本來梁月在幻境內,衣衫就已經不整,此刻她的姿勢更是把很多**部位露出,但她也無動於衷,隻是輕聲啜泣,明眸也紅腫起來。可這一切都不能使王元半點憐憫,依舊無動聲色的在修煉,任由梁月在那裡怎麼哭泣。梁月坐在那裡哭了兩天,內心的痛恨也消散大半,此刻才注意到坐姿的不合,擦了擦淚痕臉色殷紅的整理衣衫,還不時的望向骷髏王座之上的王元。整理完衣衫後,梁月站起身來,可身子一虛,竟險些倒下。梁月的雙眼再次充滿淚水,咬著牙低聲道:“王元,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