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西涼在燕山耽誤了七天時間,中州已經有一連串的大事發生。天蟻蠱魂的魔頭,已經滅掉了三個門派,其中有兩家一個活口都沒逃出去,全部被魔頭吞吃,直到兩天以後才有人發現他們的山門已經成了一片廢墟。而另外一個門派,則是大大有名的登天閣,十大門派之一,實力猶在玄仙門之上!一時間中州各派人人自危,不少人已經開始奔走,想要結成聯盟,圍剿魔頭。可是這些人,大多分量不足,難以召喚起來足夠的力量。而有心人已經看出來,九大天門穩如泰山,似乎彆有心思。表麵上看起來九大天門是焦頭爛額,顧不上魔頭的事情。可是往深處去想,這些門派被滅了,對中州其他門派未必是壞事情。中州資源有限,這些門派沒有了,他們占著的那些洞天福地、礦脈,不就成了無主之物?另外一件事情,便是朱清江發布了暗衛對於武羅屠滅長老會事件的調查。結論自然是對武羅的有利的,他“情非得已”。武羅被罰了三年俸祿,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武羅如今連自己一年的俸祿是多少都不知道,但是他非常肯定,三年俸祿也不夠自己一炮的玉髓。所以,罰了就罰了吧。沒有人敢有什麼異議。而後,在朱清江的主持下,重新組建了長老會。童長老四人自然都成了長老會的實權派。……聽說羅浮走了五莊觀孟連恩的路子,和武羅緩和了關係,其他的天門也都心動起來,至於另外八大門派就更不用說了,蜂擁而至,已經快把五莊觀的門檻都踩破了。孟連恩上次在若盧獄,武羅就跟他交代了,今後不管哪個門派來了,不必來找自己,把禮物手下就成。禮物要珍貴,另外三大天門的,不能比金脈九品芝蘭差,八大天門稍低一些無所謂。具體的事情就讓孟連恩去權衡好了。這個人穩重,武羅很放心。那一株珍貴的金脈九品芝蘭,已經被武羅移植到了“天府之國”中。“天府之國”已經有了蓬荊神木樹林,玉竹林和毒龍脈碧玉藤,如今再加上金脈九品芝蘭,一片欣欣向榮。隻是這金脈九品芝蘭,多半不大可能長成一片,顯得有些孤苦伶仃。動動還在沉睡,呼吸之中,隱隱有兩股龍形金霧在鼻孔中進進出出。兩隻小龜原本鑽在他的長毛之中酣睡,聽到武羅的動靜,睡眼惺忪的爬了出來,發現沒什麼好吃的之後,對那株珍貴的金脈九品芝蘭熟視無睹,繼續回去睡覺。武羅移栽好了金脈九品芝蘭,也就出來了。他把喬虎喊來,讓他給審判庭發一封文書,請天下第一女神捕穀牧青過來一趟。這公文自然是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他怎麼說,喬虎就怎麼寫。若是馬洪,隻怕必定一邊寫一邊偷笑,你想見自己老婆,誰不知道啊,還搞得好像真有公事一樣。公文發出去,武羅鬆了口氣,打發走了喬虎,獨自開始思索,給穀牧青一個什麼樣的防身法寶。穀牧青已經有了天命神符,雖說級彆不高,可是也無法再使用其他的天命神符。法寶武羅倒是不少,但是能夠讓張天絕那樣的人物忌憚的,都是自己使用的,已經沒辦法送給穀牧青了。一時間,他也沒什麼好主意。實在不行,就讓穀牧青先在若盧獄中住一段時間。最近中州正亂,把愛人留在身邊武羅才能放心。……五莊觀內,孟連恩剛剛送走了八大門派中九華山的一名長老。九華山也下了血本,送給了武羅一條玉髓礦脈!孟連恩知道武羅缺錢,自然是好生招待了這位長老,讓他安心而去。他打算立刻就去若盧獄,把玉髓礦脈的事情和武羅說了,卻不料有人大喊:“師兄、師兄……”從觀外飛來一名五莊觀弟子,十分焦急:“師兄快去,鷹棲崖預jǐng,有一品凶獸犯關!”他一邊說一邊片刻不停的衝進了五莊觀,一邊跑一邊大叫:“鷹棲崖預jǐng,一品凶獸!”整個五莊觀轟的一下亂了起來,立時就有是來名修士駕了遁光飛出五莊觀,直奔關穀口。鷹棲崖便在關穀口一側,浩蕩的淮山河從關穀口流出燕山。穀口一側的鷹棲崖上,有九麵直徑三丈的巨大銅鏡,按照九宮格局排列,鏡麵之上刻滿了各種符文,每一麵銅鏡,都有一個角度,鏡麵全部對準了下麵的淮山河。無論淮山河中有什麼凶獸潛藏,都難逃這就麵銅鏡的監視。五莊觀鷹棲崖上開鑿了一座石洞。石洞不大,僅能容一人起居,洞口是一座石台,上麵架著一口古鐘。九麵銅鏡發現了凶獸之後,在石洞之中輪值的弟子,就會立刻敲響古鐘。之前那名弟子衝進五莊觀不久,孟連恩也隨即聽到了一連串的鐘聲。他不由一愣:怎麼那位師弟比九宮鏡陣還早一步發現凶獸?沒有時間多想,孟連恩也飛騰而起,背後六點明亮的光焰閃耀,直奔淮山河而去。淮山河距離五莊觀本就不遠,他又是全速飛行,幾個呼吸就到了河邊。之前十餘名先他而走的師兄弟都站在河邊,全都呆若木雞的望著淮山河。孟連恩又是奇怪:“怎麼還不動手,愣著乾什麼?”他衝上前去,背後六點光焰一閃,分彆化作鈴鐺、寶劍、香爐、銅鏡、玉印、古書六件法寶,正要動手,待看清了淮山河中的情形,也是愣在當場。“噝——”孟連恩倒吸一口涼氣,把身邊的六件法寶一收,沉聲說道:“快退……”淮山河中,波浪翻滾,水聲轟鳴。一頭龐然大物在水中翻滾,偶爾露出水麵的,不是一隻三十丈長的巨爪,就是一條六十丈長的巨尾!爪子好似蛟爪,尾巴像是鱷魚。鱗片岩石一般崢嶸猙獰,顯示著主人可怕的實力。這樣一頭巨獸,絕對不是他們這些弟子能夠對抗的,說是一品凶獸,隻怕都有些低估這巨獸的實力了。孟連恩也明白了,為什麼之前名弟子竟然比九宮鏡陣還早一步差距凶獸來臨——隻要站在河邊,隔著幾十裡都能看見這巨怪。孟連恩一邊後退,一邊暗中捏碎了一枚玉符。這玉符乃是一種最低級彆的靈符,是武羅給他的,隻要一碎,武羅那邊就能知道。這頭巨獸,乃是五莊觀有史以來,遭遇的最巨大的一頭怪物,孟連恩擔心,就算是師尊和師叔們都來了,也未必能奈何這家夥。捏碎了玉符之後,他稍稍安心。東湖地宮之中,那麼恐怖的怪物武羅都能對付,這頭凶獸雖然可怕,料想武羅也能戰勝。他卻又覺得有點不對勁,一時間有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又是一聲鐘響傳來,他才猛然明白:“彆敲了,快躲起來……”他的喊聲剛出,那鷹棲崖上當值的弟子也反應過來,丟了古鐘就要往石室裡跑。可是那水下的巨怪已然發怒。“轟!”一聲巨響水浪衝天而起,數百丈的範圍內一片水花。孟連恩遠遠地看到,似乎是巨獸在漫天的水花之中昂起了頭,一團黑sè真水轟在了鷹棲崖上。“嘭!”真水炸開,鷹棲崖劇烈搖晃,崖頂上的巨石轟隆隆砸落下來,在淮山河中濺起了數十丈的水浪。那座石室連帶著那名弟子被炸的粉身碎骨,鷹棲崖上隻留下一道巨大的裂痕!“啊!”孟連恩痛心疾首,失神之下,猛聽到一聲大喝“小心!”一道雷光從天而降,狠狠地砸向了孟連恩身前不遠的淮山河水麵。幾乎是與此同時,一聲巨大的水響,淮山河中一顆巨大而猙獰的魚頭騰空而起,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向了河邊的孟連恩。“轟!”雷光正好落在那巨獸的一顆眼睛旁邊,直炸的那怪獸一聲哀鳴,摔回了河中。水聲轟鳴,巨獸沉進水下,變成了一道黑影,一晃不見了蹤跡。五柳道人從後方飛來,孟連恩回憶著剛才那顆猙獰的巨首,驚魂未定:“多謝師尊!”五柳道人一擺手:“這一次是你運氣好,若不是這一道淬天雷正好落在它身上的薄弱部位,恐怕還阻不住它。”就算是凶獸,眼睛及其周圍的部分也是身上最軟弱的幾個地方之一。五柳道人的淬天雷的確厲害,但是想要擊退這頭凶獸,的確力有不逮。五柳道人一邊jǐng惕的盯著淮山河,一邊大聲道:“所有弟子退到三百丈以外!”五字輩的門人則一起上前,圍在五柳道人和孟連恩身邊,七嘴八舌的問著:“觀主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凶獸從燕山中出來?”“連恩,你剛才可看清楚了是什麼凶獸?”“這東西恐怕已經超越了一品凶獸的境界,乃是神獸了!”五柳道人也詢問的看了一眼孟連恩,後者搖了搖頭:“徒兒認不出來是什麼凶獸。”五柳道人聞言,麵上的憂sè更深了一層。五莊觀時代守護關穀口,截殺從淮山河中偷渡的凶獸。因此觀中收藏有各種凶獸的圖冊,上麵注明了凶獸的名稱、等級和弱點。孟連恩在眾弟子之中功課是最好的,凶獸圖冊早已經背得滾瓜爛熟,連他都沒認出來,那就是一種全新的凶獸。而這頭凶獸又格外強悍,對於五莊觀眾人來說,是個極大地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