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擅使法術的修士遇到肉身強大修士之後的忌諱了,如果兩方遊鬥的話,贏得必然是法術修士,然而當法術修士需要照看另外一人之時,便有些相形見絀了。其餘兩名黑衣méng麵人卻是手段平平,匆忙之間祭出的法寶被金sè巨狼隨意打飛,兩爪直接抓出,便將兩人腦袋抓爆。此時,金sè巨狼身軀之上的焚世天火火球,已經漲大到了三尺大小,然而這火球卻不能阻礙他的行動。隻見它張開大嘴,便向謝飛燕當頭噬咬而去。隻不過,適才被它落在遠處的秦落霜終於追到了他身前,隻見秦落霜手掌一晃,生死殺意劍上白芒大盛,從它身前直直斬落。此時金sè巨狼經過焚世天火的燃燒,身體堅固程度已經不如適才,因此它低吼一聲,無奈伸出左爪,迎著秦落霜的長劍擋了開去。金光一閃,它的左爪被秦落霜的長劍直接削了下來。而它對謝飛燕那一記噬咬也因此煙消雲散。謝飛燕卻在此時陡然睜開眼睛,粉紅sè劍光一閃,照著它右爪便斬了下去。原來她的傷勢終於被壓製住,暫時不影響戰鬥力了。卻不料,那金sè巨狼猶如未曾看到她的長劍一般,粗大的尾巴陡地揚起,又將謝飛燕身軀直直打飛了出去。隻不過這一次,擊打的力量並不是很重,因此在落地之前,謝飛燕便恢複了對身體的控製力。望著前方那數目不少的金丹期修士,她正待拉起身子,飛向高空之際,便見一道白瑩瑩的淡淡光芒自人群中刷了出來,在她做出任何反應之前,便刷到了她身前丈許範圍。這一道白sè光芒的釋放完全沒有任何征兆,釋放之後也沒甚異狀,然而卻沒有人會懷疑這道白sè光芒的威力,因為在場中人,已經有一小半認出了這白sè光芒的名字——太yīn極夜神光。據傳,太yīn極夜神光光芒越淡,傳承便越是正宗,威力也越大。然而即便是光芒最濃的太yīn極夜神光,也足以在第一時間將一名金丹後期修士直接凍結全身靈力,讓其失去戰力。而同太yīn極夜神光類似的冰魄神光,卻是能夠將修士軀體同靈力一同凍結,顯得更霸道一些,但卻失了靈活,並且消耗更大,限製更多。概是因為修為相仿的修士釋放出太yīn極夜神光同冰魄神光對付同一名修士之時,太yīn極夜神光能夠凍結靈力的修士,冰魄神光卻未必能夠將之徹底凍結,便是因為它消耗太大的緣故。地麵之上,剛剛被金sè巨狼尾巴擊過來的,禦使焚世天火的修士陡然撲了上來,擋在了謝飛燕身前。沒有人能形容他這一撲的速度,這一撲,居然超越了太yīn極夜神光刷落之速,讓他能夠在太yīn極夜神光落在謝飛燕身體之前,將那太yīn極夜神光擋下。但見大團焚世天火自他軀體之上爆出,迎著那太yīn極夜神光湧去。焚世天火單純從火焰屬xìng上來說,並不遜sè於太yīn極夜神光,然而這修士禦使焚世天火的手段太過低級,他釋放出的焚世天火也不夠純淨以及凝聚,因此那太yīn極夜神光隻是略微滯了一滯,便將他以身化就的焚世天火儘數凍結,然後直接刷在了他身上。此人一聲不吭,便從空中掉了下來。臨落地之時,他雙眸還緊緊盯著謝飛燕的臉,然後整個人便暈了過去。太yīn極夜神光卻猶自不熄,繼續向謝飛燕刷去。謝飛燕無暇多想,借著那修士給她爭取的一線速度,手中粉sè長劍猛地擊出,然後劇烈地炸散開來,化為漫天粉sè光芒,擋在了太yīn極夜神光之前。隻不過,這粉sè光芒被太yīn極夜神光一刷之際,仍然是儘數散落在一邊。霎時間,謝飛燕急速思考,自身擅長的數門秘法儘皆思索了一遍,然而卻沒有哪一門秘法,能夠讓她躲開這可怕至極的太yīn極夜神光來。於是那淡淡白白的太yīn極夜神光,終於落在了她身軀之上。她亦是一聲不響,從空中直接掉落下來。隻不過她適才身上傷勢經過恢複,所經受的太yīn極夜神光也不是最盛之時,因此她並沒有昏mí過去,隻是失去了抵抗之力。她長長歎了口氣,雙眸望向那刷出太yīn極夜神光之處——無論如何,她隻是想看看,是誰,隱忍良久,隻為釋放出這一道太yīn極夜神光,來對付自己。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子自人群中走了出來,伸手拉開臉上méng麵紗巾,lù出一張清麗絕豔的jiāo靨來,卻正是納蘭明媚。謝飛燕臉上表情滯了一滯,嘴巴顫抖了兩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當此之時,她隻覺腦子一片混沌,突如其來的意外,讓她幾乎喪失了思維能力。放下méng麵紗巾,納蘭明媚一步步往前走著,所過之處,所有人俱都給她讓開了一條通路。行到謝飛燕之前,納蘭明媚臉上lù出淡然的笑容,道:“是不是很意外,謝宮主?”謝飛燕終於回過神來,陡然道:“是葉長生讓你這麼做的,是不是?他恨我不肯聽他的,所以讓你來給我搗亂,是不是?”劇變陡然發生,她的腦袋有點不夠用了,因此措辭之間,全無邏輯。納蘭明媚冷笑道:“你忘了我的名字麼?我叫納蘭明媚,是冷香穀前穀主。納蘭是我妹妹,大長老算是我師父。”霎時之間,謝飛燕頓時想起了納蘭明媚的身份,也明白了納蘭明媚為何會如此痛恨於她。很顯然,同葉長生在一起呆了那麼久,葉長生能猜出謝飛燕同黑衣méng麵人眾之間的關係,那麼納蘭明媚自然也可以。然而,納蘭明媚這太yīn極夜神光是怎麼釋放出來的呢?她怎麼會習得這樣的法術呢?謝飛燕陡然尖叫起來:“你,你不能殺我!”納蘭明媚搖了搖頭,道:“不,你錯了,沒有人能阻攔我殺你了現在。”當此之時,夏西華所化身的長劍已經在三名宗主的圍攻下緩了下來,圍攻簡天雲的眾修士也已經找到了對付他大擒拿手的方法,秦落霜則是被那陡然爆發的金sè巨狼纏住了身形。遍看周遭,還真沒有人能夠救得了她了。謝飛燕的目光掠過那一團猶自旋轉的玉符之時,陡然反應了過來,再次尖叫道:“你殺了我的話,葉長生會恨你一輩子的。”納蘭明媚身軀顫了一顫,眸中掙紮之sè一閃而逝,最終換做了滿臉的決絕:“我此時不殺你的話,我自己會後悔一輩子。”說著,她手掌高高揚起,一掌便擊在了謝飛燕小腹之處。那已經被凍結的,同謝飛燕生命緊密相連的元嬰,立刻被她這一掌徹底擊碎。謝飛燕隻覺小腹一痛,旋即她便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一霎間,她突然覺得特彆累,怔怔地望著納蘭明媚,她微笑起來:“謝謝你,讓我解脫了。”隨後,她便覺得,生命似乎在一點一點離自己而去。遠方傳來秦落霜憤怒的尖叫,白sè光芒閃動中,金sè巨狼被攔腰斬斷,秦落霜破空向這邊飛了過來。然而饒是她修為驚人,也無法挽回即將逝去的生命了。便在此時,圍著葉長生的數百玉符陡然一齊炸了開來,下一刻葉長生自玉符當中破空而出,第一眼便看到了謝飛燕緩緩倒地之狀。照幽之眼當中,他立刻便察覺到,謝飛燕已經命不久矣。原來在被眾玉符圍困良久之後,他接連施展諸般法術,卻均是無用。最後,他以五行大破滅神雷去攻打那玉符之時,似是終於有了些許效果。於是他不敢怠慢,五行大破滅神雷接連釋放,終於在某個時刻,數百玉符似乎轉速慢了一慢,然後他趁機再次釋放神雷,終於破符而出。望著謝飛燕蒼白的臉孔,他隻覺內心深處一陣揪痛,霎時之間,一句熟悉的話湧上心頭——那是看到初戀情人死在病榻之上的刺痛。他一聲低呼,撲上前去,將謝飛燕身軀抱了起來,道:“飛燕,飛燕!”謝飛燕勉強睜開眼睛,終於看清了葉長生的臉,於是她探起頭來,想要說些什麼,卻是聲音太小,無法聽清。葉長生伏下頭去,將耳朵湊在她嘴邊上,便聽得她道:“我,我好恨,為什麼不肯相信自己的直覺,不相信你能打破我的命運。長生,我有諸多對不起你之處,你不要怪我。對了,你也不要怪罪納蘭妹妹,我也對不起她。你,你以後,一定要心”說到這裡,她抬起的頭陡然一顫,然後徹底垂了下去。葉長生隻覺內心揪痛之餘,又有著無限的茫然。他愣愣地將謝飛燕抱了起來,卻不知道往何處去。往事一幕幕自心中飄過,最早在無定天宮中見到謝飛燕、替謝飛燕煉製駐顏丹、為了加入水母天宮之事同謝飛燕決裂、臨海城中同謝飛燕癲狂一夜、大昆侖山為了尋謝飛燕四處奔bō、黑水湖畔相間卻故作不識,所有的一切,似乎便在昨rì剛剛發生過一般曆曆在目。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