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白紙黑字的教訓。“哢嚓!”清脆鳴響聲傳出,鋼鐵牢獄大門陡然被執法弟子打開,一名老者於石桌之前起身,端著一盤筆墨紙硯,伴著那回蕩於渾濁空氣的聲音,來到了做一個好漢的胡兆安麵前。“看你這白嫩樣兒,果然還是喜歡這仔細活兒。”老者揮手示意周圍的執法弟子不用擔心,然後解開纏繞於胡兆安身軀之上的鎖鏈,同時極富有嘲諷的聲音話語傳遞而出。“你長得並不白嫩,至少沒有我這般,據說那操控之法可是需要耗費極為強大的精神力量,更是需要細心來完成且快速。”胡兆安自然不會做一些愚蠢的事情,麵對不知修為多深的恐怖老家夥,恐怕隻要動動念頭自己便會死去,即便解開鎖鏈也是沒有任何想要逃跑的想法,接過最為喜愛的毛筆,還不忘用著些小詞來還擊那老者的諷刺。“知道的倒是不少,不過還是祈禱你能逃過這一劫吧。”聞言,老者並不生氣,至少並沒有被胡兆安的話語激怒而起的情緒,看著他滿是喜愛的執掌毛筆的樣子,然後暗自唏噓說道。“我不用逃,也不用著急或是祈禱做一些蠢蛋應該做的事情,我隻相信,我還會回到院子裡繼續學習修道之法。”胡兆安此時忘記了之前那刻骨的痛苦感覺,望著手中的毛筆,隨手自筆須之中抽去幾根長的,然後將整個毛筆落於那漆黑略有粘稠的濃墨之中,同時用著那似無意的神情開口說著。老者再次看了一眼胡兆安,然後輕皺眉頭說道:“為什麼有這種想法?”“人在做,天在看,而我在寫。”不知道胡兆安心中在想著些什麼,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說著什麼,更不知道他將會寫什麼,隻是毛筆長須已然開始瘋狂吸收著漆黑濃墨,直至飽滿之時。“哼!我倒要看看你為何有這般底氣。”老者麵色一凝,接著便傳來一聲冷哼,狠狠的瞪了一眼那絲毫不以為然正持筆準備落於白色宣紙之上的胡兆安,接著便是揮袖轉身而去,留下那微有薄怒之氣的聲音。對於此情況,胡兆安連頭都沒有抬一下,手中持一根已潤墨毛筆,心中早已滿足,墨水,仿佛就是充實他的東西,而毛筆則是將墨水施展而出的關鍵之物。白紙黑字,不見得是貶義的詞兒,不見得是一種罪證的依據,或是是某一位有名書家的名作,又或許是一位滿懷墨意的書生走過的艱辛成就的曆程。看著筆須滿是濃墨的飽滿但就是不會滴落的狀態,在胡兆安那白嫩臉龐之上也是浮現著一抹難掩的喜色,鋪平了麵前的一張宣紙,稍稍思考一下便是落筆而去。他,是一個書生,也是一個欲要修道的年輕人。“世間情仇恩怨,是非對錯,陰陽夜晝,潮起潮落,皆是在一念之間。”“鬥爭傷人並非就是錯誤,它隻是為了一些過往的恩怨而爭一番,隻是地方有些不對。”“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念在一個念頭而引起的爭鬥沒有考慮地點為了過往的仇怨而熱血揮灑拳頭的青年,或錯或對,都無關係。”“人在做,天在看,我在堅信。”胡兆安並沒有想著要用著小楷字體一筆一筆毫無意思的將整個故事的來龍去脈寫上一番,潤筆的濃墨不舍得滴落毫無意義的浪費而去,手掌輕撫過白色宣紙,然後便是落筆揮寫。這剛一落筆的氣勢很是驚人,而胡兆安更是有著將真個身軀的濃墨都揮灑而出,手中的筆勢根本難以收住,帶著那心中的墨意,暢快淋淋的一篇草書已然躍然於宣紙之上,筆鋒走勢,如同狂龍於空中翻舞著,那直衝天際的景象,仿佛欲要衝破蒼穹而去。當寫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白嫩的臉龐之上揚起的一抹滿意笑容也是有些找不到邊兒了。提著毛筆,看著那一幅揮灑的暢快淋淋林的草書,心中很是滿意,而正當自己頗為欣賞之時,卻是被一名執法弟子將那宣紙陡然取走。“唉。”這種陡然的情況,胡兆安下意識的想要奪回來,但還沒有站起來,雙肩之上便傳來了一股強大的力道,硬生生的將他按了下來,隻能發出那無力的輕歎聲。清脆的鎖鏈碰撞之聲變得毫無節奏的淩亂起來,在沉寂的空氣之中顯得異常清晰刺耳。而那老者握著那一張用著草書揮灑的暢快草書,乾枯手掌都是在輕顫著,宣紙仿佛下一刻將化為碎屑一般灑落。沉寂的氣氛變得愈加安靜,愈加的壓抑。“砰!”那鐵門碰撞關閉的聲音陡然而起,緊接著胡兆安的心也是狂跳一下,抬起頭的瞬間,也是毫無可避免的見到了那變得愈加鐵青且憤怒的皺紋臉龐。“給我關下去!好好伺候。”老者終於不再壓抑了,開口便是如同洪水一般的咆哮之聲,於封閉的房間之中陡然響起。胡兆安終是沒有見到他的那一張揮寫的無比暢快的草書最後是怎樣的結局,便在聽著那咆哮的聲音,在執法弟子有力的架著強壓之下,看著那厚重鐵門狠狠落下。審問的房間之中再一次空蕩起來,銅牆鐵壁,壓抑的氣息之中隻能聽到那沉重憤怒的喘息之聲。“寫的是什麼,何須如此憤怒?”另一名執筆老者不清楚那上麵到底寫的是什麼內容,但見到他二人如此憤怒,好些時間之後,方才緩緩說道。聲音落下,昏暗房間的石桌之上也是跟隨飄落下一張薄薄白色宣紙,濃墨草書的字跡已經乾了深入宣紙之中,那種氣勢則是更加刻骨起來。拿起那一張宣紙,看著那上麵的字跡,老者的臉龐之上卻是並沒有什麼憤怒情緒流露出來,目光隱有光澤泛出,緊緊的仔細的盯著那龍飛鳳舞般的字跡看著,一比一劃,感受著其間蘊藏的暢快韻味。當看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老者臉龐之上則是變成了一種興奮的喜色,還摻雜著一種大為讚歎的欣賞之意,手握宣紙有些愛不釋手,同時忍不住的說道:“好字,好字啊!”手中緊握的那一隻毛筆不知何時落下,乾枯的手掌,精彩的麵容,滿是歡喜的握著那一張宣紙,大為讚歎的說著,完全沒有在意,也沒有想到另外二位審判老者的麵色。那是一種憤怒的鐵青之色,而那眼神則是儘數落在那一張興奮的麵容之上,緊盯著。“我隻看字...”感受到那種被緊盯的目光,手握宣紙的老者心中登時一抖,將那種興奮之色收斂而去,然後輕語說道。“一個小輩,竟然指責我們分不了對錯,不知時間恩怨情仇,還談什麼天地信念,真是囂張到了極致。”“要好好的教訓,特殊的照顧一番才行啊!”二個老者收回目光,那種憤怒的之意不減,沒想到竟然被一個小輩教訓,平日德高望重威嚴無儘的審判之人,今日卻是被**裸白紙黑字的教訓數落一番,即便再淡定的心也是開始有些蛋疼了。空蕩房間之中,那帶著氣憤將要噴出火焰的言語之聲接連響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