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樣聊天起來。這聊天,就一發不可收拾。從白天到晚上,再到白天,兩人交換意見和修行的經驗,精神奕奕,根本沒有半點疲勞。兩人從道家聊到佛家,從佛家聊到各個宗門,再衍生到古往今來的武學門派,經脈,元氣,元神修行,風水,天地,星象,氣運,國運…………李含沙本身的知識也很淵博,一老一少相互交流之間,各有所得。這一聊著,他就發現龍虎山張天師一脈千年道統的積蓄實在是可怕,各種見解精妙,尤其是風水方麵,隨意的小擺設,都可以影響磁場,對人的心理和身體造成好處,或者害處。風水可以給人造福,也可以害人。武學修行到了一定境界,心靈敏感,對於天地磁場的感應就非常強烈,更能夠預測吉凶,冥冥之中,任何事情都化險為夷。兩人這一聊天,足足聊了七天七夜,在這期間,兩人隻喝水,不吃飯,偶爾上個廁所。本來魚北瑤和王塵還在旁邊停著,方恒也在虛心學習,但幾個小時過後,魚北瑤忍不住了,找地方休息去了。在這個高檔的健身中心,有專門的休息地方,訓練,按摩,藥膳,養精蓄銳,簡直是調養身心的絕佳之處。方恒堅持了兩天兩夜,也實在是疲憊不堪,隻有告退,也去休息,王塵還堅持到了第三天,也終於受不了。七天過後,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下來,在房屋之中,張元辰李含沙兩人同時住口,心滿意足。“七天七夜,奠定道基。”李含沙沉默良久,直到光線滿屋,整室光明,他才站立起身:“我們都沒有到真正服氣辟穀的境界,七天七夜剛剛好,服清水,調身心,驅濁氣。再下去就傷身了。”“服氣辟穀隻是一個傳說,這世上還沒有人可以斷五穀。”張元辰活動下筋骨,氣息寧靜悠遠,並沒有絲毫疲勞,反而好像經過了七天休養,精神抖擻。體能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偶爾辟穀服清水,反而有好處,殺三蟲,清血管,排雜質。“今日善緣,來日必有善報。”李含沙也在隨意活動,額頭映著陽光,似乎凝結了一枚金剛珠。全身血氣湧動,怒發衝冠,不過他按捺下去,歸於丹田,靜靜調養。這一陣暢聊比他和斷戰龍一戰益處還要大,打量四周,看世界的角度發生了質的變化,各種風水擺設鮮活了起來。人和天地的聯係更加緊密。這是精神上的一種感受,非到他這種境界,休想有此領悟。武學更進一步。“天人交感,大道莫測,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法,從你的見解之中,我也脫胎換骨。”張元辰一拱手:“中秋之夜,你和逸飛一戰,我不希望兩敗俱傷,而是兩兩超脫,都成不壞之身。”“不壞之身,談何容易…………”李含沙眯著眼睛,抬頭看紅日,一縷陽光攝入瞳孔,給人一種在吸收日月精華的味道:“古往今來,也屈指可數,鳳毛麟角,當今天下,我也就見過一人而已。”“我倒是見過兩三人,都驚鴻一瞥,神仙中人。”張元辰看著李含沙望日的模樣,內心波瀾,知道這是極高境界,導光入體,調和元神,和**無關,隻煉精神,他都沒有到這一地步,想不到七日長談,對方就掌握了龍虎丹道深層奧秘:“你居然這麼快就掌握借日月煉神之技,我從未見過這樣的絕世人物,但有些時候,人力有窮,修為還要看命和運。”“若得我命皆由我,始能火裡種金蓮。”李含沙深吸一口氣,噴射而出,白虹一閃即逝,長達三尺,如道家之飛劍。一氣在丹田,噴吐落人頭。凝氣成劍,是煉氣之士修煉到氣如九曲珠,行走五臟,奔騰雷鳴才有的現象,如此就表明,武道氣功已經登峰造極,在世俗之中顯出奇跡。“你將來之成就,不可限量。”張元辰已經不再驚訝,甚至有些理所當然,七天七夜聊天,他已經徹底了解這個年輕人。意如天刀,能斷流水。高手求道,意如金剛,能斷一切,卻無法斬斷流水,抽刀斷水水更流。隻有求道之心,如天刀莫測,才可斷流水。“此人雖然殺伐果斷,卻知善緣,恪守本心,卻專橫獨斷,有大智慧,卻願和人分享,孤立於世間,卻並不脫離紅塵。不知道會走到哪一步?”看著李含沙離開的背影,張元辰心中在想:“難道,人間界會再出一個達摩,一個張三豐?”“你們真能聊,七天七夜不睡覺。”車上,王塵和魚北瑤觀察李含沙的臉色,氣息如常,皮膚如玉,不由都嘖嘖讚歎。“我的確要休息一會兒。”說完話,李含沙就垂下眼瞼,氣息悠遠緩慢,心跳差不多是一分鐘就那麼*下。但是,他每一次心跳,都可以把血液輸送到全身每一個角落,甚至發梢之上。發為血梢,如果煉氣之人,可以把血氣衝到發梢,那也就永不白頭。不過,這和大丹上腦之後,衝破生死玄關不同。衝破生死玄關,雖然也是氣血上腦,但那等於是突然開閘放水,一瀉千裡,現在氣血到發梢,不過是稍微有一些漏洞,涓涓細流的滲透和滋潤,兩者不可同日而語。“真是瀟灑。”魚北瑤非常羨慕這種*不羈,想乾什麼就乾什麼的生活。“這可不是瀟灑,他們其實如履薄冰,徘徊在生死邊緣,追求強大的路上必定是艱難困苦。”王塵也是武學高手,深得其中滋味:“高處不勝寒。”“我也要練武,你覺得怎麼樣?可以教我不?”魚北瑤突然異想天開:“我想進入你們的世界。”